作為青科賽滬城賽區現場執行總監,最近宋佳霖已經快忙翻了。Ψ雜ω志ω蟲Ψ
七月六日,十一點,宋佳霖知道隔天是個大日子,定好鬧表強迫自己去休息,迷迷糊糊的睡了三個來小時,被一陣清脆的響鈴聲驚醒,宋佳霖強撐著張開眼皮看了一眼床頭的鬧表,時針剛好指向三點。
一激靈翻身起床,光速洗漱化妝,凌晨三點半,宋佳霖準時出現在燈火輝煌的青科賽虹口體育場主辦現場。
遠遠望了一眼在射燈映射下,橫跨在整個主席臺前方的港基集電超寬幅的,宋佳霖頓時覺得自己充滿了斗志。
作為共和國滬城科學技術委員會,下屬二十七個分支機構中的一名普通副處級干部,宋佳霖覺得港基集電這家公司就是自己前途、錢途與仕途上的貴人。
宋佳霖所在的科委十八處——科學普及工作處,在港基集電青科賽之前,是個全年經費位數不超過一只手的討飯部門。
自從八八年,港基集電介入到青科賽之后,青科賽主委會的經費簡直打著滾似的上翻,不是幾倍的那種線性增長,而是指數型爆炸式增長。
八七年之前,每舉辦一屆青科賽都屬于搭精力、搭時間、沒成果、沒業績的兩搭兩無項目,向來是科委打發不得意閑散人員的發配去處。
然后,八七年青科賽出了一個怪物發明——空調扇,只用了短短三年就席卷全國,累計銷售額早就過了百億。
自從八七年之后,青科賽的節奏開始變得讓人無法看懂,一家名為港基集電的企業成了青科賽唯一的頂級伙伴,合同一簽就是十年,簡直好似天方夜譚一般。
隨著港基集電入局,青科賽如脫胎換骨般煥然一新,港基集電首年就投入兩百萬多萬的資金,從隊伍、賽制、獎金這幾大方向著手,把青科賽帶上了的高速公路。
經過一年的磨合之后,次年,港基集電的投入更多,青科賽的預算變成了350萬,與此同時聯合航空,香格里拉電氣,浪潮科技,中國商業飛機制造公司,華晨動力等一大堆以前從未聽說的企業也紛紛入局,成了青科賽一級合作伙伴,合同一簽就是五年。
上一屆在京城舉辦的青科賽,所有商的金額高達600萬人民幣,這筆錢除了用于給付參賽隊伍和指導教師的獲獎獎金之外,剩下的大部分都用于支付場地租金,支付參賽隊伍路費,給負責為展會提供評審,安保,組織,后勤等展會運維人員提供補貼。
由于規模擴大的緣故,上一屆京城青科賽的運維人員突破了五百人,這五百人在青科賽舉辦期間都能得到一百元的現金補助。
1989年,在共和國經濟政策最為激進和開放的特區,月均工資水準也不過322元,新青科賽的賽制連評審外加展覽一共持續五天。
也就是說哪怕按特區的標準來,參加青科賽的運維人員在活動結束之后,每人獲得的補助都相當于一個半月的工資。
如果考慮到特區與內陸的經濟差別,這五百塊甚至相當于普通工作人員半年的工資。
不管啥社會,給錢給資源的都是大爺,新青科賽一炮打響就此爆火。
當然,有錢有利益的地方向來怪事多,青科賽自然也不例外,比如適齡參賽隊伍打進決賽之后,各學校爭奪指導教師的名額幾乎成了宮斗大戲,比如參與青科賽的運維人員只干了一天就被門路更硬的家伙頂替掉。
為了不被各種場外因素干擾到青科賽舉辦時公平、公正的初衷,這屆在滬城舉辦的青科賽賽制又進一步完善,在各學校參賽之前,每個學校都會接到一個類似軟件的使用前許可文件,當然,這類文件在未來也被戲稱為我是你爹許可。
許可需要各校校長書記簽字確認,如果不接受你就不要參賽了,如果接受就得按青科賽的規矩來。
比如民憤最大的指導教師臨時調換問題被徹底禁止,在參賽隊伍報名之后,禁止任何形式的隊員變換,臨時生病什么的只能自認倒霉,運維人員采用個人借調而不是單位合作的方式運作,補助直接發放到個人,免得有單位從中打劫。
這些事情倒不是梁遠吃飽了撐得沒事找事得罪人,梁遠既然打算提高科學技術從業人員的地位,搞導彈不如搞茶葉蛋的現象自然是必須解決的問題。
最明顯的例子,某大德魯伊活人無數,國家發了10萬獎金還被所謂的領導打劫了去,這事別管當時打著多么大義多么美麗的旗號,本質上就是官僚階級壓榨科學家階級的鐵證。
在共和國這種體制無處不在的國度,梁遠想做事就必須立起一個牛逼的衙門,來打破種種不符合梁遠審美的舊世界。
然后,某人一力主推的大數據部就此正式出山。
梁遠把青科賽的實質權利——財權,徹底放在共和國大數據部的框架下運行,任何共和國民眾都有權利去查詢青科賽經費每一塊錢的真實來源與真實去向,每個經手或是領取青科賽經費的人,都在大數據部的電腦里留下公開的,永久的,可隨時查詢的紀錄。
教育部之所以對新青科賽沒興趣,這種本質沖突才是最重要的主因,換句話說,在某人的推動下,有寧、唐兩家政治資源做后盾的共和國大數據部,正在試圖蠶食教育部的核心權利。
這也就是在剛剛改開不久,各種思想混亂沖突的共和國,如果時間換成新世紀之后,梁遠除非在北大圖書館,悄悄點出偉大的無產階級革命家、軍事家與政治家的技能樹,否則打死也不敢和已經覺醒了全部胃口的整個官僚階級作戰。
而且梁遠放出來的幌子也異常強大,國有經濟又計委看管,那么已經存在的這些小型民營經濟通過大數據部進行統一而公開的監管自然順理成章。
比如,大數據部有什么想法可以先在民營經濟上實驗,就算失敗了也不影響國家經濟運轉,梁人渣包藏禍心的放出了無數糖衣炮彈。
特別是這年頭的共和國經濟學界,幾乎都是戰五渣的代名詞,只要膽子大敢于大聲叫喊股份或是市場的稱呼,幾年后就能成為學術權威、理論泰斗。
搞計劃經濟學的則是天生氣短,否則共和國早就直接了哪里還用搞什么改開,弄市場經濟學的,與其拿太平洋對岸的高風險資金做研究,還不如拿遠嘉這種本鄉本土的安全資金搞課題。
針對計劃和市場雙管齊下之后,披著前置科技,人工智能前置科技,力爭下世紀初葉實現社會主義社會前置科技的大數據部悄悄出山,開始在共和國的權力版圖上尋找立身的基礎與位置。
梁遠為了力挺大數據部的權利順利組成,真心下血本了,某人正在運作將新怡和旗下的企業慢慢納入大數據部的監管。
現代社會的核心權利無非是人事權和財政權,財權這玩意的本質就是資本,對于梁遠來說只要有時間,資本完全不是問題。
不過人事權這個就得多繞些圈子了,人事權的運行方式有兩種,公開透明和暗箱操作。
對于一個全新的機構來說,掛著前置技術的大義名頭,在超級計算機的下采用公開透明的權利運行方式,并不會使其他部門產生無法接受的感覺。
特別是梁遠對大數據部的要求極為簡單,不去發布什么政策什么調研,只是單純的紀錄由大數據部自身證實過的真實數據,然后公開,僅此而已。
梁遠不想借用大數據部的權利獲得什么,只是打算在共和國各式各樣的官僚文化中充當所作即所見的白紙,是人自然會映照出人,是垃圾自然會反射成垃圾,要么有點自知之明別來自照,照完了誰也別TM想改。
梁遠已經下決心讓大數據部的紀錄做到真鐵面無私,甚至決定不惜動用整個遠嘉的力量來打擊試圖破壞自己規則的貨色,任誰說情都沒有用。
當然梁遠這么干在明面上的理由,無非是大數據部是對民營經濟服務的,私人老板的素質都不高,完全不夠接班人的資格,人模狗樣的渣渣實在太多,只能由大數據部來公正的紀錄、發布私人老板群體無法串改的真實信息。
梁遠深深地明白,哪怕是九十年代初的現在,有人敢提反搞不好照樣會成為整個階級的敵人,但你要是說這是我的錢和我的地盤,TM誰敢伸手試試,這樣就變成了人民內部矛盾,自然可以搞拉一派打一派的把戲。
至于后續,當然就是他們搞死了A我沒說話,他們搞死了B我還分了一口,他們緊接著又搞死了C,我有點害怕了,可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們又要搞死我了,現在,已經沒人替我說話了。
再然后,別膨脹,別學成仙了的廣播喇叭沒事揮手啥的,更別瞎TM浪,安心發育猥瑣,以華夏人民的普遍勤勞來說,不奢望,起碼社會主義不會成為有生之年的笑話。
所謂世界上怕就怕認真二字,員最講認真,這句話真心是一句頂一百萬句的科學真理,只可惜在現實里想做到實在是太難,事業已經小有成就的梁遠,打算動用現代信息科技,利用共和國可以集中力量辦大事的體制,真正挑戰一下現實里執行這句話的地獄難度。
太陽底下從來都沒有新鮮事兒,所謂自古真情留不住從來套路得人心,無論玩資本還是玩共產,想實現政治理念都得在思想上先變成極品人渣才能辦到。
換個純粹的好人、正直的人執政,早就被多種型號的人渣用各種套路吃抹光光了,要么活都活不下去,要么尸位素餐成為牌位。
譬如人格偉大的南非圣人——納爾遜·羅利赫拉赫拉·曼德拉。
梁遠這種老奸巨猾的貨色之所以空出時間參加這屆青科賽,雖然讓兩個丫頭開心的心思占了一大半,但另小半心思也是為了幫助大數據部盡快樹立權威。
這屆青科賽組委會可動用的資金超過800萬,梁遠的小嬸張怡頂替了唐婉的一直以來客串的角色進了青科賽組委會,負責和大數據部對接、監管遠嘉旗下一系列企業的賬務。
唐婉在張怡赴任前深談了一次猛給梁遠的小嬸打氣,唐婉甚至直接了當的告訴張怡不用怕得罪任何人,也不用怕任何人事后報復,遠嘉給青科賽的錢就是給下一代,給未來花的,誰敢對這筆款子伸爪子,誰就要做好沒有下一代或者下一代沒有未來的心理準備。
為了擴大影響,這屆青科賽將全程對市民開放,商們除了打牌之外,還首次帶來了各自企業的真實產品或是樣品。
在虹橋體育場內,這次青科賽最大的產品樣品,就是由商飛和聯航齊心合力弄來的一架標準聯航涂裝的肖特330螺旋槳支線客機。
而技術水準最高的真實產品,則是浪潮電子所帶來的數組浪潮服務器,港基集電十分低調的沒帶任何成品,倒是對芯片的生產過程和前景做了一大堆帶有真實相片的科普資料展板。
宋佳霖越過正在調試服務器的浪潮電子展臺,向商飛和聯合航空共用的展品肖特330支線客機走去。
一路上,“宋總監好”、“宋總監早”這類倒班后勤人員打招呼的聲音絡繹不絕,這次是青科賽商首次帶實物參展,也是青科賽從單一的青少年發明大會,向以青少年為主的綜合性超級技術嘉年華過渡。
由于滬城將市高官和市長一肩挑的閆鴻基臨時決定參加青科賽開幕式的緣故,首次承辦這類大型會展,心里底氣略有不足的滬城科委自然是全體動員連軸轉,忙的人仰馬翻。
而遠嘉旗下參展企業的負責人早就知道某人這次帶著老板娘親自參賽,更不敢有半點馬虎,結果就是在開幕式之前的夜晚,整個虹橋體育場全體加班進入到了一種極為緊張的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