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梁遠說出最后幾個英文單詞時,垂在身側左手的尾指和拇指十分不惹人注意的虛彈了數次,看起來很像是某種說話時下意識的小動作。
隨著梁遠小動作的結束,人叢外帶著墨鏡看熱鬧的一個黑發發少女忽然拉了拉另一個同樣裝扮的黑發少女,兩人相互在耳邊嘀咕了幾句,一段彎彎的淺弧自兩個少女的嘴角輕輕翹起,下一刻兩人轉頭離開了事發地點。
梁遠說完,現場難得的寂靜一片,在場的記者雖然覺得眼前這個帶著墨鏡的黑發少年的邏輯好像哪里不對頭,不過自由、勇氣、信任、愛和上帝什么的一樣,向來是美國社會極力宣揚的核心,記者們一時間還真找不出恰當的語言有力反擊梁遠。
畢竟,在西方的社會哲學中,勝利者向來是不受指責的,比如當年對華傾銷鴉片以及發動鴉片戰爭都是這種思維的具體體現,二戰后全球各民族解放運動風起云涌,平等、民權等普世價值開始深入人心,不擇手段的勝利才開始漸漸不容于世。
就特技飛行表演這種事情來說,其特點就決定了其成王敗寇的性質,在現代美國這種強調冒險和個人英雄主義的國家里,否掉寧雷的成功就相當于否決掉了美國精神的核心內容。
所謂言多必失梁遠很是深諳此道,看著轉頭而走的兩個丫頭已經拉開車門準備上車,梁遠對著車內的老者和中年人頷首致意,然后向人叢外擠去。
“你是中國人?”有記者注意到了梁遠的發色。
“中國人怎么,難道,你有什么多余的看法?”梁遠的聲調異常傲慢,聽起來欠扁到了十分。
“或者說你打算收集加州法院關于種族歧視方面的傳票?”梁遠赤裸裸的威脅著。
在美國。敢把打官司這種事情輕描淡寫掛在嘴邊上的,基本都是社會精英,由于高昂律師費用的存在,使得一般屌絲對打官司的態度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梁遠這句威脅換成共和國國內的意境基本就是“小樣,我爸是市長,你過來對老子汪一下試試?”
無論哪國都有許多隨心所欲、行事奇葩的紈绔子弟存在。除了極端情況記者們要的是新聞,而不是自己主動變成新聞,特別是在可能破財的情況下。
一時間沒人弄得清梁遠的來頭,倒是使得梁遠輕輕松松的離開了人從。
“這位…朋友,能否留下尊姓和聯系方式。”林允和對著遠去的梁遠問道。
“叫我雷鋒。”梁遠很是豪氣的揮了揮手,快走幾步鉆進了停在自己身邊的克萊斯勒商務車,轉眼間絕塵而去。
不提某人裝完13后留下了一地雞毛的停車場和滿頭霧水的林玉陽、林允和父子。
在商務車里,兩個丫頭掐著梁遠的胳膊笑成一團。
“叫我雷鋒!”寧婉菲先是一本正經的試圖還原梁遠剛剛那種向我開炮的語氣,不過轉眼就嬌笑起來。
“小遠。你簡直太能扯了,這好事都做到國外了。”寧婉嘉又隨手掐了梁遠一下。
“再說人家做了好事都是不留名的,哪有你那么大聲生怕別人聽不清楚的。”寧婉嘉唇角彎彎媚眼如絲的看著梁遠。
“不過難得豬頭還記得我們小時候的暗號嘛。”寧婉菲也少有的拉過梁遠的右手,把自己的小手放在梁遠的手掌里,仿佛寧婉嘉經常做的那樣,兩人五指相扣掌心相連。
剛上小學那會,極為相似的雙胞胎被大量的無知兒童嘲笑,基本上出頭抱打不平的都是梁遠。
那時的寧婉菲還沒有習武。梁遠動架時幫不上太多的忙,一般來說只要梁遠用拇指和手指虛彈就是告訴雙胞胎自己打不過對方。趕快去搬老師這個“救兵”。
當然,找老師求救這個差事大部分都落在了寧婉嘉身上,一只戴著蝴蝶結的大眼蘿莉嗚嗚大哭的尋找庇護者時,對于中年婦女們的殺傷力簡直巨大無窮,就算梁遠當時吃了什么虧轉眼也能無恥的靠“外援”給撈回來。
“是呢,是呢。我剛剛看到小遠的小動作時第一個想法居然是趕快找老師。”提起童年時的記憶,寧婉嘉的大眼笑成了一彎弦月。
“這里哪有老師可以找,都隔著太平洋呢。”梁遠微笑著用指甲在少女淺粉色的唇線上輕輕劃過。
感受著梁遠眸子里的暖意,寧婉嘉眉宇間的媚意越發濃郁起來,不光眸子里的水汽升騰滿溢。粉唇上的濕氣也仿佛濃郁了許多,散發著無比誘人的細膩反光。
“那時菲菲還不會空手道呢,不過嘉嘉去找老師我和別人在地上滾成一團時,菲菲總是裝作拉架的樣子然后故意去踩人家的手指。”
“都是小遠沒用的,要不是那時候經常看你打不過人家,我才不會去練空手道呢。”寧婉菲的聲音也是軟軟的,眉目間的媚意仿佛和寧婉嘉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基本上小時候的梁遠就是個mt,有沖突之后開著嘲諷在第一線拉仇恨挨扁,寧婉菲負責輸出,然后,寧婉嘉負責加血。
對于寧婉菲的溫言軟語眉目傳情,換個人十有八、九就被騙過去了,已經和女魔頭斗爭多年的梁遠才不會相信寧婉菲是因為這個鬼扯的理由去習武的呢。
“我記得小時候打架打輸了,嘉嘉總會親親我表示安慰,倒是菲菲經常糊弄,用手指拍拍嘴巴然后在我臉上隨便劃拉幾下應付了事,還忽悠我說男人的臉只能媽媽和媳婦親,別人親了會生小孩。”梁遠一副當年被你騙得好凄慘的樣子,無比沉痛的說道。
這個習慣寧婉菲可以說一直保持到現在,這幾年偶爾轉了性的小妖精和梁遠撒嬌時也喜歡用手指按按自己的粉唇,然后在梁遠的臉頰上輕揉幾下。
聽著梁遠翻起三人小時候的黑歷史,寧婉嘉笑得打跌,整個人都半依在梁遠懷里。
“說得像你小時候多老實似的。”寧婉菲白了梁遠一眼,靠著座椅伸了一個小懶腰,然后和寧婉嘉一樣,極為自然的占據了梁遠身體的另一半。
“不過,豬頭剛剛說的話我蠻喜歡的,要不,今天支付你點賠償好了。”小妖精半抿著嘴伸出一點點舌尖,緩緩的沿著水粉色的唇線舔了一圈。
“小遠的話,我也很喜歡呢。”恍若心靈感應一般,寧婉嘉也和寧婉菲一樣,微吐一點點粉膩的舌尖,在那段無比誘人的唇線上轉了一圈。
這tm簡直要死人了,對于梁遠來說,這根本就是一個和尚有水喝兩個和尚干瞪眼,換成單獨一只小妖精,哪怕是將錯就錯已經荷爾蒙上頭的梁遠都敢把那段誘人的粉唇輕輕咬住細細品嘗。
不過當著一只小妖精親另一只小妖精,梁遠總覺得有些沒來由的心虛。
三人從小混到大,雙胞胎察覺出梁遠的心虛后自然是乘勝追擊,兩只小妖精或是纏著梁遠的脖子或是半抱著梁遠的腰,把某人折騰的苦不堪言。
好在此時的兩個丫頭完全不知勾引之類的東西,完全依靠著自身一顰一笑舉手投足間產生的天然媚意撩人心魂,上輩子在花叢中打滾某人才僥幸的抗了下來。
一路上梁遠即快樂又痛苦,雖有兩個國色天香風情初露的少女親密的守在身邊,可惜只能看不能動,要多難過有多難過。
三人回到洛杉磯的酒店時已經是傍晚時分,回到酒店房間的梁遠迫不及待的打著天熱汗多由頭鉆進浴室。
冰涼的冷水帶走了體表汗跡的同時也帶走了身體里積累的,梁遠在浴室里沖了足足三十分鐘,才把那股被兩個小妖精撩撥起來的情欲徹底平抑下來。
隨便套上一只色彩斑斕的沙灘短褲,梁遠光著膀子走出了浴室,剛剛轉過臥室的轉角門廊,就聽到客廳里梁海平十分低沉的聲音。
“香港有變,我估計小遠明天就會飛回去,這事兒到底該如何處理,就小遠以前的風格來說肯定會有其他的預備方案。”
雖然梁海平的語氣和語言聽起來就不像什么好消息,不過梁遠反而好奇了起來,自己一腳把歷史踹得歪歪的,要是半點意外都沒發生那才叫不可思議呢。
梁遠反手從臥室衣櫥里翻出一條亞麻色的浴巾,隨意披在身上快步走了出去。
“小叔,這才一天吧,香港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梁遠大聲問道。
“大少什么時候回來的。”
“大少出來了。”
客廳里,連去了東海岸的周遠航都臨時趕了回來,和麥道打得火熱的孫卓霖自然也是在坐。
“我上午時接到了香港的電話,事情雖然棘手但是不算緊急,就沒直接通知你,先通知了周總和孫總他們。”梁海平說道。
“小叔沒通知我就對了,上午那會光顧著看寧叔的飛行表演了,就算天塌下來我都會找大個先頂著的。”梁遠笑著說道。
周遠航和孫卓霖看著梁遠笑得沒心沒肺的,心里忽然一松,別的不提單單梁遠這份臨事的氣度有許多在商場上打滾半生的老油條都遠遠不及,除了天授,還真無法解釋自家這個老板到底是怎么練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