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梁遠的決定,梁海平向來是全力支持,叔侄兩人又談了一會相關細節,廚房里的三個女人終于把晚餐弄好了。
幾人圍坐在客廳中間的圓桌上,張怡笑著指了指桌子正中泛著紅sè油光的水煮魚笑著說道:“小遠,這個可是嘉嘉做的,晚上你得多吃些。”
“哦,那我包圓好了,小叔和小嬸吃青菜。”梁遠也笑著說道。
“小遠,調料都是我放的呢。”寧婉菲生怕梁遠不知道她的功勞在邊上補充著。
梁遠聞言上身一晃,差點一頭搶進身前的菜盤里,早知道這玩意寧婉菲也跟著參合了,打死梁遠也不會說包圓的,按某人一貫的做菜水平,這盆水煮魚下肚之后,下一步就該去醫院洗腸子了。
看著梁遠的臉抽成了一團,寧婉嘉支著下巴笑得連趴在頭頂上的淡紫色蝴蝶結都跟著晃動不已,少女半喘著氣說道:“小嬸在邊上指揮的,才不是你想的那個樣子呢。”
寧婉菲對著梁遠揮了揮粉拳,嘟著嘴巴白了某人一眼。
經過張怡指導的水煮魚還可以下咽,不過很明顯寧婉嘉在做菜上的天賦相對于咖啡和茶藝差多了,基本就是個家常水平,好歹某人不挑食偏愛這口,一頓飯下來也干掉了小半盆。
吃過晚飯,梁海平和張怡回了在和平區的住處,房間里只剩下了梁遠和兩個丫頭。
“小遠,今天不回爺爺那邊了。我們商量一下怎么發明那個超導電磁炮好不好。”
兩個少女輕輕的扯著梁遠臉頰,嗓音柔膩的商量著。
“好啊。”梁遠點了點頭說道:“一會把整個項目拆解掉,我們弄個分項列表,等小叔那邊搞定了青科賽的事情,我們再拿著這個去班級尋找在子項目上有特長的同學好了。”
兩個丫頭歡呼了一聲,跑去打電話。
對于梁遠來說,雖然沒領導過科技項目的研發團隊,但肥豬跑總是見過的,憑著自己上輩子的工作經驗和平時聽李遠玲閑聊時記住的一些零散信息,倒也把電磁炮的開發進度表弄得似模似樣。
隔rì。熬了大半晚的三人打著哈欠照常上學。晚上放學后為了節省時間繼續完善電磁炮的開發進度表,三人跑到了科技園混晚飯,結果卻意外的發現李遠玲也出現在科技園的食堂。
“你們三個怎么想起來到這邊吃晚飯了?”
李遠玲輕輕敲了敲科技園食堂淺藍sè的快餐桌,笑瞇瞇的看著正在熱火朝天討論電磁炮的三個人。
“哎呀。梁姨回來了。”
兩個少女不約而同的歡呼了一聲。轉眼和李遠玲摟成了一團。
“媽。你什么時候回來的?蘭化那邊的事情處理完了?”梁遠邊說邊移動位置,坐進了靠墻的快餐椅,把外邊的椅子空了出來。
“處理完了。”李遠玲松開兩個丫頭。坐在梁遠空出來的椅子上。
“媽,機組事故到底是什么原因啊?蘭化沒說什么不三不四的話?”梁遠問道。
“什么不三不四的話,小遠這個形容可真難聽,蘭化才沒像你想的那個樣子呢。”李遠玲笑著說道。
華晨動力在蘭州的技術負責人李紅衛(注1)和李遠玲同出一門,皆是吳忠華的弟子,李遠玲接收斯貝項目不久,為了增加燃機團隊的技術力量,吳忠華把剛剛從清華讀完博士的李紅衛推薦給李遠玲。
在華晨,李紅衛主攻低壓壓氣機和葉片的流體動力學,和早期李遠玲整改斯貝項目組時堅定站在李遠玲這邊的顧海云等人一樣,都是華晨動力的核心技術骨干。
李紅衛在蘭化通報燃機事故后不到十分鐘就趕到了現場,只用了一個多小時,李紅衛就大概判斷出這起事故八成是因為燃機的轉子斷裂,貫穿機組的燃燒室和油路后造成整套機組起火爆炸。
雖然確定的結論還得收拾殘局后對機組殘骸進行拆解才能肯定,但李紅衛第一時間就坦稱機組事故的起因不排除是華晨這邊的加工或設計因素。
俗話說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叫問題,既然華晨光棍的擔下了責任,事故又沒造成人員傷亡,蘭化對于自己的金主——東北機車廠的合作伙伴還是十分客氣的。
等到李遠玲帶著華晨大批技術力量趕到蘭州后,事情在廠區的影響已經處理的七七八八了,李遠玲這些天在蘭州主要精力都用在了分析燃機現場工作條件,同那根從機組殘骸中回收的斷裂轉子之間的聯系。
李遠玲把蘭州方面的事情大致和梁遠說了一遍,梁遠大氣的揮了揮手說道:“只要蘭化繼續使用華晨的機組,哪怕是因為cāo作不當或者現場使用條件超出了機組正常工作的范圍,責任都由我們擔下來好了,rì本三菱早年間開發燃機機組時其項目總工向井裕曾說過,失敗的事故是完善產品過程中最寶貴的財富,媽媽不用在意的。”
“不過我記得今天沒有盛京到蘭州的直航啊?媽媽坐什么交通工具回來的?”梁遠好奇的問道。
“小遠肯定想不到,媽媽可是坐專機回來的呢。”李遠玲笑著說道。
“寧姨跑到蘭州做適航去了。”梁遠轉眼就猜到了李遠玲口中專機的真相。
看著李遠玲點頭,梁遠嘿嘿一笑,說道:“寧姨這野心可不小呢,適航居然都飛到蘭州去了,看起來聯航是打算直接開通所有省會到北平的航線呢。”
以聯航目前可以確定入手的七架bac111客機來說,服務于共和國華北、東北、華東這三大地區都緊巴巴的,不見得能保持所有的省會城市每日通航,唐婉有閑心跑去大西北的蘭州作適航,很明顯是對商飛未來能成功組裝剩余的11架bac111客機散件信心十足,直接把聯航的骨架搭建成全國xìng的航空公司。
“梁姨,媽媽也來盛京了,怎么沒有一起過來吃飯啊?”寧婉菲好奇的問道。
“聯航的飛機只是在盛京短時間經停,待呆不了幾分鐘就飛哈爾濱了,沒有時間過來吃飯的。”李遠玲愛憐的掐了掐寧婉菲粉白的臉頰。
“我在飛機上和你寧姨聊了一路,你寧姨對你可是信心十足,打算徹底貫徹你的思路,仿照港基集電的公司結構,想把聯航直接改造成真正的股份制企業,不過改革這種事情必須要有實際的業績支撐才能貫徹下去。”李遠玲說道。
雖然遠嘉注資聯航后從資金結構的表皮上看,聯航已經是一家中港合資的航空運輸企業,不過這也就是從表面上看而已,聯合的營運和管理方式和目前共和國的大型國企沒有什么不同,若非強勢的唐婉坐在聯航當家人的位置上,很多企業管理制度根本推行不下去。
最簡單的例子,在唐婉接手聯航之后直接找上國務院的相關部門,要求結清聯航成立以來國務院及其下屬單位調用乘坐聯航飛機的費用,結果和推脫的國務院負責管理出差事務的后勤處狠狠的干了一仗,為了這筆不算多的款子,唐婉甚至揚言就算把官司打到政治局也要把欠款一分不少的追回來。
此時共和國的大型企業管理制度是真正處于摸著石頭過河階段,除了聯航,位于北平的首鋼也在不久前和自己的上級主管單位——北平市財政局吵了個天翻地覆,時任首鋼總書記的周冠五拒不執行北平財政局要求補交的,約定之外的一億元企業超額利潤,結果北平市財政局通過銀行強行在首鋼賬戶上劃跑了2500萬流動資金,眼下這起官司還在國務院掛著呢。
除了唐婉這種強人,換一般人哪敢為了建立規范化的企業財務制度跑到國務院去追債,不過唐婉的壓力也是極大的,就算有空軍撐腰,在破壞某些約定俗成的舊有秩序時,也肯定需要極具說服力的現實證據,來證實自己推行的事務正確無比。
“小遠,羅馬尼亞后續那批bac111客機的散件到底靠譜不?遠嘉在航空產業上毫無積累,光靠聯邦德國mpc75項目那點技術力量根本不可能支撐起大型客機組裝廠,你小叔準備成立的商飛要如何獲得組裝大型客機的能力?”李遠玲問道。
梁江平和李遠玲雖然早有約定,絕不插手梁遠對遠嘉體系的規劃管理,但李遠玲對航空產業技術難度十分了解,看著梁遠一副風清云淡的模樣,輕輕松松的指揮著梁海平組建商飛,最終還是沒忍住心頭的種種疑惑問了出來。
“媽,這事怎么說呢?”梁遠十分苦惱的揪了揪頭發。
“遇到困難了?”李遠玲有些擔心的問道。
“不是啊,我這邊最少能有七、八個計劃可以讓商飛在短時間里獲得大型客機的組裝能力,我正在考慮應該和媽媽說哪個。”梁遠說道。
李遠玲差點被梁遠噎住,無奈的盯著梁遠看了半晌,忽然釋然的一笑,說道:“算了,你這個小混蛋不說就不說,就算說了媽媽在企業經營上也幫不了什么忙。”
“哪能呢,整個遠嘉可都指望著俺娘的動力系統呢。”梁遠笑嘻嘻的大拍馬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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