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停穩后,三人看著黑壓壓一片的車廂都有些傻眼,前十八節偶爾能看到在盛京下車的旅客留下的空余座位,除了車廂兩端站滿等待下車的旅客顯得十分擁擠外,車廂中間處的過道十分寬松,透過車窗還能看到三站臺的景象,第十九節雙層車廂別說座位了,黑壓壓的人群堆滿了車廂上、下兩層空間,對面站臺的影像一絲都透不過來。()
由于⑸型雙層客車的保溫性能相當良好,加上本身自帶發電機驅動空調,使得溫度比別的車廂更暖和,旅客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大量涌入雙層車廂,導致十九號車廂嚴重超員。三人登車后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擠到了預定的座位處,好在出示了車票之后,占據座位的乘客爽快的離開了位置。
坐在高高的列車二層,寧婉菲轉著大眼睛,看著鐵路兩邊飛速掠過的鳳景,早先那幅垂頭喪氣的模樣早已不翼而飛,對于寧婉菲來說,這次失敗只不過是在那份從小到大,長長的輸掉的記錄上又添了一筆罷了。
三張車票兩個窗口,梁遠特意按照ね車底的座椅排列規則買的座號,看著身邊的過道基本上擠得不能動了的人群,梁遠苦笑著搖了搖頭,心想這倒是個測試車底長時間、高負荷運行的好辦法。
身邊的寧婉嘉收回看風景的目光,靠在梁遠的肩膀上湊近梁遠的耳朵悄聲問道:“小遠,只有一節雙層火車可比原來單層的擁擠多了呢,過些天小遠能把整列火車都換成雙層的嗎?”
聽著小丫頭在耳邊柔聲問自己,梁遠扭過身體,把寧婉嘉上車時擠歪了的蝴蝶結扶正,理了理寧婉嘉額前散亂的碎發,笑著說道:“能掛上一節車廂,都費了我老大的心思,你還說全換了傻丫頭,以為路局是自己家開的呢。”
寧婉嘉用額頭頂著梁遠的手掌輕輕的晃了晃,俏皮的吐了吐粉色的小舌,又趴在梁遠的耳邊拖著長長的鼻音說道:“人家是不知道嘛,小遠不要笑話嘛我困了,想要睡一會。”
梁遠把懷里抱著的大袋零食放在座椅下邊,把兩人之間的扶手立了起來,然后做直了身體,看著寧婉嘉興高采烈的撲到自己懷里乖乖的閉上眼睛,心里一片安寧溫馨。
兩個人獨處時間實在是太少了不說梁遠經常性的消失個十天半月,就算在一起,還有一條甩不掉的尾巴,⑷小時在線,陰魂不散的跟在眼前。()
“小遠,把油炸薯片在遞給我一包。”寧婉菲中氣十足的在前排喊道。
梁遠從沒覺得盛京到本溪的路途是如此的短暫,寧婉嘉調皮的咬著自己的手腕恍如就在片刻之前,聽著列車廣播提示著即將到達本溪車站,看著寧婉嘉微微撅起的粉唇想個辦法把⑺次變成蒸汽機車牽引算了,梁遠恨恨的想著。
三人費力擠到了車廂連接處,等待列車進站,梁遠這才空出來時間觀察ね新換上的手動塞拉門。
遼東半島號上使用的ね型車底,采用的是東德原版的對開的折疊式拉門,ね型車底的折疊門原來位于車廂中部梁遠考慮到將來國內車站大規模「啟航小S屋文字」的「啟航小S屋文字」把傳統低站臺改造成高站臺的情況在項目引進之初就把對開門位置修改成放到了車廂兩端,然后又在門下方加裝了三級臺階。
梁遠提出電動門改造計劃之后,經過對比研究發現,對開式折疊電動門雖然結構簡單技術含量較低,但是密封性和單扇塞拉門相比要差許多梁遠考慮到未來の公里時速的高速列車,在密封性上的高要求,否決了相對簡單的對開式折疊電動門,決定上馬單扇塞拉門。
由于梁遠強調必須把塞拉門設為內開式塞拉門,民主德國的專家只好把原來比較寬敞的列車員休息室割去了一半的空間,用于安裝塞拉門的滑軌和空出塞拉門的移動空間。
伴隨著列車員“讓一讓,讓一讓”的喊話,車門前終于空出了一塊地方,列車緩緩的停穩之后,列車員掏出了一把長柄的三角鑰匙,找到門右側標有紅色箭頭的鑰匙孔插了進去,然后沿著標示的”無動力解鎖”的方向箭頭,旋轉了幾圈,一聲清脆的“咔嗒”聲之后,車門微微露出了一條小縫,列車員抓住車門的內扣手先向內一拉,在向左側用力一推,車門輕輕的滑進了車廂內壁,最后列車員例行的掀起翻版,固定好,才率先下車,站到了車門旁邊。
梁遠下車時聽到列車員自言自語的說道:“真吃飽了撐的,哪個孫子出的這種損主意,開個門都累個半死。”
要不是和兩個小丫頭打賭,梁遠也不會建議把無電氣機構的塞拉門,裝上ね型車底上試運行,有些內疚的縮了縮脖子,梁遠蔫頭巳腦的從列車員身邊溜了過去。
三個人下了火車,直奔空軍家屬大院,寧雷在美國做兩國空軍間的交流學習,直到昨天才給家里打電話,確定過年期間不回來了,梁江平的足跡遍及本溪車務段的轄區,根本看不到影子,還好唐婉在家,三個人才避免了上街混晚飯的悲劇。
吃過晚飯,梁遠和兩個小丫頭約好第二天上街買年貨,然后回到了久別的鐵路小區,打開房門走進屋,果然在桌子上找到了老梁同志留下的紙條,說晚上可能不回來了,讓梁遠自己先睡。
幸好在寧叔家吃過晚飯了,沒回來指望老梁同志簡直太正確了,梁遠搖了搖頭,開始收拾自己很久沒居住過的房間。
接下來的日子梁遠被兩個小丫頭拖著,奔忙在本溪百貨大樓和各種農貿市場之間,兩只蘿lì拿著唐婉寫的采購紙條,每天興高采烈的大肆采購,把梁遠逛的苦不堪言,連續兩天的高強度采購之后,總算把兩家的年貨備齊了。
二月二日,大年三十,兩個小丫頭早早就跑到了鐵路小區,把賴在被窩里的梁遠揪了起來。
梁遠洗漱過后,看著兩只蘿lì忙活著收拾自己亂糟糟的床鋪,笑著說道:“幸好你倆來了,要不這個年我都凄慘死了,家里一個人都沒回來,我正準備一覺睡到初一呢。”
寧婉嘉輕輕的掐了梁遠一下,眼波流轉著說道:“凈瞎說,梁伯伯和梁姨今天都會回來的。”
三個人隨意的聊著天,兩個小丫頭剛把梁遠的房間收拾好,房「啟航小S屋文字」門一陣響動,李遠玲和周「啟航小S屋文字」恒風塵彳⒒卜的從外邊走了進來。
“小遠,抱歉,媽媽回來晚了。”李遠玲看著屋里收拾的一塵不染,門口的對聯,福宇,陽臺的燈籠都已經準備妥當,有些內疚的說道。
“嘿嘿,這些可不是我的功勞。”梁遠對著兩個小丫頭努了努嘴巴。
兩只蘿lì跑過去抱著李遠玲的胳膊邀功似的說道:“梁姨,梁姨,對聯和福字都是我們貼的,衛生也是我們打掃的,小遠就掛了個燈籠,然后就什么都不管了。”
李遠玲把兩個小丫頭樓在懷里,笑著說道:“嘉嘉和菲菲已經是大姑娘了。
“媽,你回來得也太晚了,我還以為你昨天就能回來呢,看來我高估家庭的吸引力了。”雖然梁遠也是一年四季不著家,好歹這回提前跑回了來,算是站到了道義的制高點、上。
“寧叔是員,正在美利堅刺探軍情,所以過年不回來,老梁同志也是員,為了保證人民鐵路的安全正點運行,所以過年不回來,媽,你一個無黨派的民主人士也跟著湊什么熱鬧嘛。”梁遠笑著說道。
“燃氣輪機的動力軸控制部分,出了點問題,直到昨晚才解決掉,整個燃機實驗室沒一個請假回家的,媽媽也不好提前回家啊。”李遠玲解釋道。
“媽,我就是隨便發發牢騷,全家就我一個無業游民,還是不要上綱上線了。”梁遠笑嘻嘻的說道。
李遠玲問了問梁遠年貨的采購,又打開冰箱看了看,直接去了廚房。
沒過二十分鐘,梁海平、張怡帶著梁盼也來到了鐵路小區,不一會老梁同志也從新寒嶺趕了回來,李遠玲看了看時間,打發梁遠去部隊小區邀請唐婉過來吃午飯,大家一起過年。
等到中午梁遠陪著唐婉和兩個小丫頭回到鐵路小區,梁遠看著滿滿的一屋子人說道:“早知道去車廠招待所了,家里的地方有些小了。”
“哪有大過年下飯店的,小遠凈出些餿主意。”張怡笑著說道。
梁遠嘿嘿一笑,心里想著還得至少十年,才會興起團圓飯在飯店里吃的風潮,現在說出來是有些早了。
例行的守歲,包餃子,看春晚,放鞭炮之后,梁遠愉快的度過了重生后的第一個新年。
十二點的整點報時過后,兩個小丫頭跑到梁遠面前,肩并著肩脆生生的說著:“小遠哥哥,新年快樂。”到是把所有人看得嘖嘖稱奇,還沒等梁遠吹噓,梁海平就把三人打賭的經過,和梁遠故意誤導兩只蘿lì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
兩個小丫頭得知梁遠早早就挖好大坑,然后忽悠著自己向里跳之后,揪住想要溜走的梁遠,把梁遠按到在沙發上好一頓收拾,眾目睽睽之下梁遠哪敢還手,結果在新年的第一天就被兩個小丫頭結結實實的修理了一頓,也算是得到了一個開門紅。
大年初一開始,車務段和東北機車廠的職工陸續的跑來拜年,不勝其煩的梁遠跑到了兩個小丫頭家里躲避了一天。
初二,唐婉帶著兩只蘿lì去盛京給寧老拜年,然后回北平的娘家,梁遠只好硬著頭皮回到「啟航小S屋文字」家里,應付著諸如小遠期末考得怎么樣之類的問題「啟航小S屋文字」。
所謂年節好過,日子難熬,梁遠在家里暈乎乎的應付了一陣子來訪者之后,時間已過初五,一個來自大洋彼岸的電話直接把梁遠揪到了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