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任的鐵道部部長傅恒宇和286的私人關系是極好的,286在生活中比較喜歡打橋牌,翻遍中央能和286做對手的只有傅恒宇等寥寥幾人。
正是因為如此,傅恒宇有足夠的背景鎮壓鐵道部里的不同聲音,畢竟權利這種東西沒有人舍得放出去,傅恒宇辭職后,鐵道部在短短的四年間連續換了兩任部長,都是毫無作為,直到92年趙鐵民上任,才又扛起改革的大旗,可惜那時部內的保守力量已經成了氣候。
鐵道部作為國內最頑固、最保守的部門,每次面臨真正的改革時都能猶如神助的逃過,88年幾聲巨響,最有可能推進鐵道部改革的傅恒宇黯然辭職,96年攜完成首次鐵路大提速之威的趙鐵民,剛剛準備收拾部內的保守力量,結果中央出臺省部級干部退休新政策,因年紀到線離開了工作崗位。
步入新世紀之后,中央各大衙門都舉起了改革的大旗,新部長王志軍提出了發展才是硬道理,把改革變成了跨越式發展,08年中央下決心收拾鐵道部時,南方普降大雪使廣州火車站聚集了數百萬旅客,形式岌岌可危。鐵道部權利高度集中的優勢得以體現,在36小時之內鐵道部從全國調集了上千臺內燃機車,搶運了大量的滯留旅客化解了危機,最終又逃過了一劫。
對梁遠來說高度壟斷的鐵道部將是個無比難纏的存在,鐵道部有自己的公安、醫院、學校、檢察院、整個鐵路系統的所有設備。除了鋼鐵不能自產,剩下的從機頭車底到辦公座椅,甚至連衛生紙鐵道部都有自己下屬的生產廠,根本就是一個獨立的經濟王國。
以地方政府的強勢都在鐵道部手里吃癟無數,新世紀鐵道部曾又撿起傅恒宇提過的,鐵路資金來源多樣化,不過那時被坑過一次的外資如避蛇蝎。剛富起來的地方政府紛紛入資,十年后,留給地政府的只有一個個嚴重虧損的空殼企業。鐵道部只用了一句鐵路行業屬于投資巨大、回報緩慢的行業。就把所有的合作伙伴都打發了。地方政府若不識相,鐵道部甚至會以優化運輸線路的名義,停掉當地的所有客貨運。(注1)。
若是傅恒宇按歷史軌跡如期下臺。到時東北機車廠這個部內企業中的異類,頓時會顯得扎眼無比,難道到時候真去伺候那些大爺?就怕大爺們連伺候的機會都不給啊,梁遠揉了揉額頭,頭痛無比的想著。
“老蘇,若是簡陋些我說的那個東西多久能搞出來?”梁遠問道。
蘇良宇沉吟了片刻說道:“若是簡陋些,先用空氣阻尼型時間繼電器,兩周左右到是能做出來小遠說的系統,只是空阻型繼電器時間間隔的控制,遠沒有用單片機控制的精確。”
梁遠擺了擺手說道:“老蘇差個一秒、兩秒的都無所謂。這東西就是防止司機打盹的。先搞出來個樣品,至于用單片機的那個可以納入后續的研發計劃。”
梁海平看著梁遠笑著說道:“以后這東西發明出來了,小遠千萬別說是自己提議的,會被火車司機罵死的。”
“罵就罵唄,嚴是愛。寬是害,上上期鐵道報小叔肯定沒細看,最后一版,哈局的7720次貨運編組,在顎爾格奇車站因為正、副司機同時打盹睡覺,導致編組冒進信號。跑進了調車線。最后沖出圍擋,機頭大破報廢、司機一死一重傷,麻煩總比丟命好。”梁遠老氣橫秋的說道。
“可惜只差不到12個小時,哈局就歷史性的創造300天無事故的記錄了,這么一搞,全路職工的獎金都泡湯了。”
“再說我們和路局吃得滿嘴流油,光讓部里眼巴巴的看著也不大好,老蘇把這東西搞出來,小叔直接送給部里,前幾批產品暫時也別提錢不錢的,就當給鐵路的安全事業做貢獻了。”梁遠笑著說道。
蘇良宇借著梁遠去衛生間的時候問梁海平:“也不知道小遠平時都看的什么書,真不知道你哥哥嫂子是怎么教育出來小遠這種怪胎的,這些面面俱到事情他都是怎么想到。”
梁海平到是哈哈的笑了起來說道:“我也不知道這個侄子是怎么教育的,不過我哥哥嫂子對小遠的教育十分另類到是真的,你見過用員雜志給孩子當啟蒙讀物的沒有?以后有機會我再和你說小遠以前的豐功偉績。”
廣州至盛京的6657次航班,早上八點從廣州白云機場起飛,中途降落浙_江溫州補充燃油,英國霍克?西德利航空公司生產的三叉戟客機,需要飛行5個多小時才能抵達盛京。
對于林建來說,這五個小時的飛行旅程顯得如此的漫長,梁海平只是在電話里簡單的說了有四個億的資金打算存入銀行,林建一肚子的疑問統統沒有回答,只是告之來盛京即知。
心中有事的林建連機上提供的免費午餐都沒有吃,舷窗外悠閑飄蕩的白云也不能緩解半點煩悶的情緒,當空乘提示飛機即將降落時,林建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終于到了。
走出機場,林建就看到梁海平站在一臺黑色伏爾加轎車旁邊對自己揮手。
“歡迎林行長來盛京參觀考察。”梁海平面帶笑容的說道。
雖然兩個人在深圳談判時火花四濺,不過彼此對對方的能力還是十分佩服的,當聯合銀行接受梁遠注資之后,兩人順勢成了不錯的朋友。
“海平你絕對是故意的,半點口風都不漏,害得我昨晚連覺都沒怎么睡”林建也笑著說道。
“呵呵,事情千頭萬緒的,電話里也說不清,這回你來盛京我保證物有所值,會得到大大的驚喜。”梁海平特意加重了驚喜兩個字的發音。
“海平搞了輛局級專車來接我,已經讓我夠驚喜的了。”
兩人說笑著上了汽車,林建卻發現上次和梁海平一起去深圳的少年,正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和司機聊天。
在深圳和梁海平談判時,心思都在業務上的林建只知道這個少年是梁海平的侄子,跟梁海平一同來深圳玩的,等到聯合銀行慶祝換新總部和圓滿完成招股目標時,梁海平卻沒有出席,而是直接返回了盛京,林建始終不知道梁遠叫什么。
海平的大哥真夠慣孩子的了,任由這少年逃學和梁海平到處亂跑,林建心里轉著亂七八糟的念頭,卻面帶微笑的和梁遠點了點頭。
前世在商場上已經修煉成精了的梁遠,敏銳的注意到林建剛看到自己時,微微一愣的表情和眼中飛快閃過的那絲莫名的情緒鄙夷。
梁遠自嘲的笑了笑,林建大概把自己當成不務正業,嬌生慣養的小P孩了,幸好少爺這輩子沒打算講究以德服人,希望林行長一會還能笑得如此自然。
注1:發生在安_徽的真事,最后地方政府慫了,出了個副省長才挽回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