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魏拯民忙于安排運輸之時,馬遷安也被諸多事項纏住了身體,忙的不可開交。最快最全盡在貓撲()//自從蘇方同意進行補給那個時間算起,已經七、八天過去了,在抗聯接連不斷的襲擾下,鬼子付出了巨大代價,但戰線依然“頑強”的向自己方向緩慢推進,著實讓馬遷安緊繃著神經,密切監視著這種狀況,殫精竭慮拋出一個又一個對策,高強度作業下身心俱疲。
傷亡不斷增加,彈藥儲備日漸減少,敵勢洶洶,援助不到。不知不覺中馬遷安的嘴角冒出一個嘹亮的大泡。
正在與周玉成、耿殿君、劉清源和剛從前線趕回來的李鳳山研究敵情時,警衛員余關林進來報告。
“報告司令,偵察連捉到三好木信那老賊,老賊吵著要見你,說要跟你講講形勢。”
三好木信?這老東西又來了,我不是早把他放了嗎,又來干什么。馬遷安聞言抬起頭,正犯著嘀咕的同時,劉清源大模大樣的看著余關林咳嗽了一聲。
“嗯嗯!”
余關林只好紅著臉尷尬的應聲,“哎呀干爹,您老人家也在啊?”
劉清源揚起眉毛滿意的哼哼一聲才問道:“什么老賊?你認識嗎?”
哎劉大叔你別逗了。余關林怎么可能不認識三好木信?那是諾敏屯“著名”的開拓團里的教師,沒和豬打過招呼,也見過豬到處溜達不是。
馬遷安接過話茬問:“怎么抓到的?”
“戰士們說,這老賊和一伙屠村的鬼子在一起,偵察連和特種中隊聯起手來打了那伙鬼子一下,鬼子丟下傷員和尸體跑了,這老家伙跑不動就被捉到了。”
和屠村的一伙鬼子在一起?馬遷安腦袋里轉了轉猛然醒悟。
這他媽#的是帶路黨!原開拓團的團民熟悉這里的村寨地點,指不定又自愿“奮不顧身”來帶路,期盼收復他們的“家園”來了,這老混蛋,屠殺一事也有老賊的一份功勞,看我不收拾你。
三好木信被帶了進來。老頭的衣服已被刮成了條條,披散著掛在身體上,臉上身體上布滿了刮痕和被人擊打過后的痕跡,半邊臉腫的老高,不過老家伙的神情依舊倨傲,努力將身體站直,直視著馬遷安的眼睛,桀驁不馴。
馬遷安輕蔑的看了一眼三好木信腫的半邊高的臉頰,惡意猜測到這是被戰士們揍的,老家伙肯定有過“激烈”的反抗,對于不反抗的曰本平民,抗聯戰士基本上不會對他們動武。
對視了一會兒,馬遷安終于生氣的喝道:“三好,我記得上次已經把你們禮送出境,這次為什么又回來了,還和軍隊攪在一起?你是一個有尊嚴的人,我不希望聽到你扯什么謊言,實話實說。”
三好木信好像很受用這個詞語,脖子一梗努力裝出威嚴狀,啞著嗓子答道:“好!就沖你這句話,我就告訴你,我這次進山就是為了協助大曰本皇軍來剿滅你們的,如今我們大軍壓境,你們節節敗退,識相的話就快點投降,免得召受身死名裂的地步。”
投降?馬遷安像聽到什么不可思議的事情一樣,失聲大笑。
“投降?你說投降?哈哈哈哈…滾你媽的蛋!你是不是想生孩子卻拜了閻王?缺心眼嘛!我原以為你是一個文化人,認得清大局大勢,沒想到啊。”
三好木信愣愣的看著馬遷安,不知道這有什么好笑的。本來嘛,三好木信這些天已經親眼目睹越來越多的中國人喪了命,日軍軍勢浩大,并且在乘勝追擊,匪軍敗像已顯,我勸降你是你的造化,有什么好笑的。
“你就像豬一樣蠢”,馬遷安接著說道:“去年我在方正縣戰斗的時候,就有一個家伙來勸降,那時節我被20倍的敵軍包圍,老子也沒降,今天憑什么降?現在老子有數萬大軍,還有無數的百姓支持我們抗日,你說,我有什么理由投降?告訴你,即使打剩老子一個人,你也休想讓我投降,做夢呢?”
“你才在做夢!”三好木信惱羞成怒,憤然反擊道:“什么無數老百姓支持,我見到他們了,他們在皇軍面前痛哭流涕哀求饒命,皇軍要殺他們時,他們表現得像小雞子一樣猥瑣不堪,每個人都在表示要給皇軍帶路消滅你們,這樣的老百姓能指望嗎?我不知道你哪里來的自信,我只知道中國在宋后就不再是你們崇尚的正源華夏文明了,正所謂“崖山之后,已無中國”啊。
從你們這些順民身上看,你們中國經歷了兩次外族入侵,經歷了血腥屠殺后,你們陽剛進取的民族脊梁被打斷,勇烈誠信的人群幾被殺絕,民族最優秀成分基本喪失,存活下來的大多是“劣幣淘汰良幣”法則衍生出來的奴化人群,你們的老百姓靠得住嗎?從這些老百姓里選拔的兵員靠得住嗎?全是軟骨頭,當然你不是,你是僅有的幾個硬漢,所以我才勸降你,望你珍惜這次機會,不要錯過這村沒這店了。”
老鬼子讀的書不少,還知道什么崖山之后再無中華。不過這純屬曰本人杜撰出來的理論,狗屁不通,目的就是為了毒化中國人的心神,軟化中國人的抵抗意志,這就是不斷的唱衰你,潛移默化中讓你自認自己出生在一個懦弱的民族,認命不反抗,這實在是曰本人發明的一個惡毒的心戰理論,馬遷安對此半點都不信。
如果剛陽進取、勇烈誠信不復存在,又怎么解釋革命志士拋頭顱灑熱血,前仆后繼亡命沖殺呢?又怎么解釋中國戰場上屢屢出現的全軍覆沒的戰斗呢?他們是用最后一絲鮮血來詮釋著勇敢,來詮釋著中國人的不屈,退一步講,就算那些保衛家園的民團,他們在面對強敵時都能夠做到舍死忘生,抬著古老的土炮,揮舞著大刀去與裝備精良的兇殘的侵略者血拼到底,雖死而無懼。
馬遷安大怒,陰森森問道:“這么說屠殺老百姓也有你一份兒?”
看著馬遷安陰鷙的眼睛,三好木信不自覺的微微晃動了一下。不過有尊嚴的三好木信還是據實回答了。
“我就帶路,沒殺。”
靠你娘的啊,還就帶路沒殺,就你那干巴樣,你能殺動誰?馬遷安氣樂了。
“你去過哪些村屯?”
“溝口、三岔。”
“這兩個村原先共有人口三百多,你去的時候還有多少?”
三好木信意識到了什么,遲疑著回道:“還有六十多?”
“其余的人呢?”
“跟你們跑了。”三好木信老老實實答道。
“他們為什么跟我們走而不留在那里迎接皇軍?還有,你知道我們抗聯現在最主要的組成成分嗎?他們原本都是老實巴交的農民,被你們抓來騙來當勞工,你們把他們當做羔羊肆無忌憚殺害他們,逼的他們拿起了槍,現在看看,你所謂的皇軍就是成批成批的倒在了他們面前,倒在了他們的槍口下,倒在了他們的怒火中,還敢說他們不知反抗是軟骨頭嗎?”
三好木信無言。
馬遷安繼續打擊道:“你以為愚蠢的梅津美治郎搞這次三光政策是正確的嗎?告訴你,恰恰相反,我認為他做了一件愚不可及的蠢事。屠殺一事一旦傳出,原本受你們什么建設王道樂土、五族協和宣傳蠱惑的東北民眾,就會來一次大覺醒,是你那個蠢貨梅津幫我做了發動民眾的事兒啊,等著,你們將陷入人民群眾的汪洋大海之中,直至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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