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蔣問這個問題出乎所有人預料,這完全是老蔣即興發揮的結果。“親切”的問話通過麥克風傳到大禮堂中,下邊坐著的官兵和嘉賓也都聽得清楚并表現出興趣。
李四清愣著,思索著…,最后他決定實話實說,謊言是會被戳破的,若因顧忌太多不講真實情況,想刻意證明什么的話,最后反而會弄巧成拙,成為笑料,會讓人想法更多。
李四清沉著回到:“回校長,我們兄弟四個先后參軍,大哥李伯清曾在張發奎部隊服役,27年8月份戰死南昌城下;二哥李仲清抗戰戰死上海,三哥李三清37年戰死在南京,我本人40年1月在河南力盡被俘,被日本人押到東北做勞工,幸被馬長官解救,從此我就在他那里干抗聯,殺鬼子,校長!”
李四清父子幾人的歷史就是中國這片大地發生的歷史,充滿了血火與抗爭,辛亥、北洋、國父聯共、北伐、國共決裂、日本蠶食挑釁、日大規模入侵、國府喪師失地、中日戰爭相持情況下的頻繁戰斗,敵后反擊等。
李四清講的慷慨激昂,老蔣聽的頗為動容。
“忠勇之家!忠勇之家啊!”老蔣輕輕的拍著李四清的肩膀,予以贊許與鼓勵。說到張發奎與南昌城,眾人第一時間都會想起周EL發起的“南昌暴動”,既然李四清不避諱大哥李伯清的死因,這起碼算是當眾表態吧,證明他雖然處在隊伍里,但依然心向黨國不是嗎?這也是老蔣想弄明白的事情。
看到老蔣很滿意他自己創造出來的噱頭,馬遷安不以為然,心中嘿嘿一笑,硒然。馬遷安是知道李四清家族歷史的,李四清大哥確實是在南昌戰死的,那又怎么樣?難道就能證明李四清也學他大哥跟我們決裂作戰?可能性并不大。
老蔣埋釘子,抓住時機種下不信任種子的本領還是很高超的。識得其中滋味的有心人都品出點味道來。
老蔣夸贊完李四清,又對著另兩位軍官寥寥表揚安慰數語,對站在隊尾的馬遷安,老蔣沒有與他談一句話,只是揚了一下手,點了點頭。
馬遷安對此已有心理準備,從剛才被人安排在最后登場的時候就有預感。老蔣用盡了手段奪取了抗聯的“名義領導權”,心知延安方面做出了巨大讓步,當然要給抗聯中的將士一個安慰獎,但能讓抗聯中代表來參加表彰大會,這已經給了很大面子了,還想讓委員長狠狠夸代表兩句嗎?夢該醒了。
授銜與授勛儀式是一起進行的。中華民國陸軍軍歌演奏后,作為大會主持人的一個少將大聲宣布本次授勛授銜人員名單及相應的軍銜勛章。
“國民革命軍事委員會第4167號令,特授予原東北義勇軍,現第十一戰區第四十集團軍獨立旅副旅長李四清同志少將軍銜,授予二級寶鼎勛章。”
李四清一愣。馬遷安也是一愣,這軍銜給的太高了吧?李四清是少將,那給自己起碼也是少將吧。
隨后又宣布另兩位軍官的軍銜,均授為上校,授四級寶鼎勛章。
最后,主持人不情愿的宣布,“授予第四十集團軍獨立旅旅長馬遷安上校軍銜。”
授給馬遷安的軍銜不僅低,還無勛章。這也太能扯了吧?打臉啪啪地…。
主持人此言一出,底下大禮堂后排就座的陪都衛戍師官兵嘩然,嘩…,議論聲控制不住,嘈雜聲四起。
大部分官兵不明所以,最樸素的理念支持他們認為:馬長官與李長官身處同一支部隊,一個主官一個副主官,既然副主官都可以授予少將,主官怎么也不能低于副主官吧?這搞什么鬼?是不是念錯了,馬長官應該是少將吧,李長官是上校才對么。
除去大部分不明真相的官兵,也有少部分平時勤看報的軍官知道其中貓膩。
抗聯!嚴格說來是領導的,此次委員長之所以能夠“奪來”最高指揮權,這是國黨、、俄國三方面達成的協議,他們三方關系復雜,國黨與都與俄國有扯不斷避不開的聯系,遠了說有國父孫中山的聯俄、聯共、扶助農工的思想體系,近了說有國共合作的方針,還有國民政府與俄國政府正式友好外交關系,兩國之間正面臨的通力合作抗擊法西斯主義的共同需求,這其中自有不為外人所知的秘密。
在國內來說,國共既合作也摩擦,黃橋戰役、皖南事變就是例子。對于這個新開辟的第十一戰區,它所屬軍隊的成分不是清一色的,兵員里面還有大量原戰俘,這些人是當勞工時被抗聯解救的。這是一支新的軍隊,老蔣與毛ZD也在摸索最佳解決方案。老蔣當然想將這支軍隊牢牢抓在手里,但他也知道,這樣做困難度極大,現在可不是26年搞清黨的時候了,對象也不同,在抗聯隊伍里,戰據主要位置。所以飯要一口一口吃,急不得,先攪合一下,利用國黨正統的優勢,不斷提高原官兵地位,打壓領導力。
呆者自呆,清醒者自清醒!底下抿嘴偷笑的,迷惑不解的,形態各異,嗡嗡一片。
馬遷安當然是清醒的“呆”,他沒有表情,只是淡淡的看著大禮堂的亂哄哄的嘈雜的人群,感覺到一陣陣好笑。
李四清先呆后清醒,偷偷歪頭瞄馬遷安的表情。主席臺上包括老蔣,每個人形態各異,都不做聲。
忽然軍歌聲又起,一隊軍裝女手托放著領章與勛章的鐵盤走上臺來。
馬遷安不急,有人急了。眼見授銜儀式就要開始,站在舞臺幕布旁邊的孔二小姐一把抓住一個侍衛官,急吼吼擰眉瞪眼的指使他去找臺上的老蔣。
“快點滾過去,把我干爹叫過來!”孔二小姐一指老蔣。
孔二小姐的話誰敢不聽?侍衛官得到授意,邁著急匆匆步伐滾到老蔣身邊,低低匯報了兩句。
“胡鬧什么?”老蔣順著侍衛官的眼神看到了主席臺旁邊的孔二小姐,后者正輕輕跳著腳,恐怕自己不過去聽這丫頭片子說兩句,她就敢沖過來對著自己嘰喳。老蔣無奈,扔下一眾人等向主席臺一邊走去。
老蔣隱入幕布后面,定睛一看一怔,好家伙一群人哦!孔細細、馬占山、孔二小姐。
干嘛呀這是?老蔣皺了一下眉頭劈頭就問:“二丫頭,你干嘛?”
“三姨父您這不公平!你都給姓李那個家伙少將軍銜了,為什么不給馬遷安少將,還沒有勛章?不行,您得給他中將。”孔二小姐幾乎見天賴在老蔣官邸,一點也不怕老蔣。
見有馬占山在場,老蔣當然不能把話說得太明白,繼續皺著眉頭擺了兩下腦袋,示意孔細細把這個搗亂的丫頭拉走。
孔細細嘿嘿笑著,搓著手沒有動作。
“胡鬧!”老蔣一甩手就要走。
孔二小姐一伸手攀住老蔣的胳膊,撒起嬌來,“別走別走三姨父,讓我爹跟你說。”
“你干嘛不自己說?又出哪出啊?不要讓我太難做,黨國大事,你一丫頭不懂,不要亂摻和。”老蔣眼睛盯著孔細細,嘴里“教訓著”孔二小姐。
孔細細胖臉上堆滿了笑容,輕輕將孔二小姐拉開,低聲將馬遷安的來歷和他與孔二小姐的糾葛說了個明明白白。
嗯?是這樣的嗎?老蔣拿眼睛斜著看馬占山。馬占山點頭承認。
嗬!老蔣哭笑不得。娘希匹怎么搞成了這個樣子,孔二小姐竟然看上那個傻大個子,而這個悍將竟然還是馬占山親侄子,這…這?
老蔣摸著下巴想開了。面臨這個局面,最優解就是將馬遷安拉到自己陣營中來,這筆買賣有的做。
“給他個加銜少將怎么樣?二等寶鼎勛章?”老蔣考慮好了,根據他的判斷,拉馬遷安這事成功可能性很大,應該試試,如若不然不僅駁了馬占山的面子,也“得罪了”孔二小魔女,少不得事后上自己官邸去嘮叨,這孔二小姐和自己老婆的關系可不是蓋的,不滿足她的要求,她跑到自己老婆那里使壞可了不得,自己可是有一個把柄攥在孔二魔女手里呢。
老蔣忽然想起自己的秘密情人張小姐,那次在官邸被孔二小姐撞破,許了好多好處,孔二小姐才答應不告訴宋梅琳。
唉!這事就這樣辦吧!老蔣手里官職大把,根本不在乎多一個少將還是少一個少將官職。若這事這樣辦,一箭三雕啊,一、既滿足孔二小姐的要求,作為交換條件那自己的秘密也可保存,二是可以讓馬占山更加死心塌地為自己服務,三是分化,奪取抗聯實際領導權。
“加銜干什么?要實銜!”孔二小姐不滿意,崛起了嘴巴,“還有,要把他留在重慶,給個大大的官做做。”
這要求可過分了!留在重慶哪能行?他還要回到東北替黨國抓隊伍打仗呢,東北重要性知不知道?我在那里必須有人才行,要不然都是,這還了得?
老蔣無視孔二小姐要求將馬遷安留在重慶的這個幼稚要求,但可以考慮軍銜問題。
談妥了。老蔣吩咐人叫過主持人,吩咐他去宣布將授予馬遷安的軍銜改過來。
“會說嗎?”孔二小姐瞪著主持人,氣勢洶洶的問道:“好好說,要夸他,使勁的夸,哦對了,他不喜歡照相,不要對著他拍照,明白不?”
“是是,會說會說,不照相不照相。”主持人灰溜溜跑回到主席臺上,心中奇怪孔二小姐摻和這事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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