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醫院里躺了一個禮拜,陳三毛的傷基本上痊愈了。說是受了傷,其實就是被小匕首花開了一條口子,沒有傷筋動骨,只是這條口子劃得稍微深了一點點,流了不少血。消消炎就沒事了,還留下了一條讓天下所有男人都引以為豪的傷疤。
特別值得說明的,這條傷疤是為女人留下的,這就更加彌足珍貴。
別人躺在醫院里,是心情極為郁悶,又要花錢又要忍受病痛的折磨。可是,陳三毛住了一個禮拜醫院,過的那簡直是神仙日子。幸好住在貴賓病房,有自己的私人空間,如果住在普通病房,同室的病友會羨慕得要死。
肖依依專門請了假來陪伴陳三毛,病房里整天洋溢著歡聲笑語和兩人近似打情罵俏的聲音,不知情者還以為這是一對新婚夫婦的婚房呢。
結果,一個禮拜過去了,因為照顧陳三毛,肖依依明顯消瘦了下去,而陳三毛卻被她養得白白胖胖,以至于陳三毛回到政府辦保安隊報到的時候,同事們還以為他去休假了。
星期五,大清早交接班完畢以后,陳三毛例行查看政府大院所有的閉路電視系統,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畫面中,而且,這個身影正在外面敲閉路電視監控室的門。
陳三毛心里一陣狂喜,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再定睛看了看,沒錯,就是他。陳三毛一陣飛奔,跑過去打開門,站在門口的果然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毛學明!
毛學明回來了!
陳三毛喜極而泣,和毛學明擁抱在一起。
毛學明大手一揮:“走,跟我回辦公室!”
起碼過了差不多一分鐘,陳三毛才從夢中醒來,攤了攤手,說道:“縣長,我現在是政府辦保安隊副隊長,并且現在正在執勤中。”
毛學明說:“我現在正式宣布,你被調回政府辦綜合調研室,代理主任,做我的秘書,你放心,前來頂班的馬上就到。”
有時候,突如其來的幸福不約而至,確實有點讓人不知所措,現在的陳三毛就是這樣,聽毛學明這么說,站在那里一動不動。
毛學明問道:“怎么,喜歡上保安工作了,不愿意回到我身邊?”
陳三毛使勁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疼得自己差點尖叫,這才相信毛學明真的回來了,熱淚盈眶:“縣長,您終于回來了。”
正說著,想起了敲門聲,陳三毛打開門一看,見是政府辦主任周斌領著保安隊隊長蘇林波進來了。
周斌和蘇林波同時說:“毛縣長好!”
毛學明看都沒看周斌一眼,直接對蘇林波說道:“小蘇,辛苦您了,因為三毛同時的工作可能要臨時變動,給您帶來的麻煩,還請您原諒。”
毛學明一口一個“您”字,說得蘇林波渾身不自在,他只有連聲說道:“哪里哪里,毛縣長,這是應該的,應該的。”
毛學明還是沒看周斌一眼,直接拉著陳三毛走出門去。出了監控室,毛學明帶著陳三毛,徑直向辦公大樓走去,周斌受到了冷落,卻又不敢作聲,只能落下2步,跟在他們后面。
上了2樓,走到最東邊毛學明的辦公室門口,陳三毛聞到了一陣久違的熟悉的味道。雖然他對這里還不是很熟悉,在這個辦公室外間工作的時間還不長,且馬上就暫時離開了這件辦公室,但是人是有感情的動物,只要認準了這里,就怎么也不想分離。
周斌還跟在后面,直到到了門口,他才小聲地問了一聲:“縣長,請問您有什么吩咐?”
周斌的話還沒落音,之間政府辦副主任胡麗娟領著文秘室一個新來的小姑娘溫慶亞,拿著一些毛巾、雞毛刷、開水壺、香煙、茶葉等東西走了過來。
周斌看到這一切,一下子沒反應過來,還傻乎乎地站在門口。陳三毛輕輕地拉開了他,迎著胡麗娟說道:“胡主任好!麻煩您了。”
進了辦公室,陳三毛趕緊協助胡麗娟將里外兩間辦公的衛生搞好,然后為毛學明泡好了一壺茶,送到了毛學明的辦公桌上。在此期間,周斌站在外間陳三毛的辦公室里,睜眼看著胡麗娟和陳三毛忙乎所以,竟一時搭不上手,只能傻傻地呆在那里。
忙完以后,胡麗娟帶著溫慶亞出去了,可周斌還站在陳三毛的辦公室,一動不動。
陳三毛問道:“周主任,請問您有什么吩咐嗎?”
周斌說:“兄弟,我哪敢有什么吩咐,只是想麻煩您一下,幫我問問毛縣長,他有什么吩咐,我馬上去辦。”
陳三毛在心里冷笑了一陣,你他嗎的仙人板板,10天前你用一個破帆布袋子裝著一套不知道從哪個旮旯里翻出來的保安服到這里來宣布我成為一名光榮的保安的時候,不是很神氣嗎?現在你娘的怎么啦,在老子面前怎么像一條狗一樣?
但是,這些話陳三毛沒有說出來,經過了前世為人,也看到了周斌因人而異的為人處世所帶來的后果,陳三毛有點討好地跟周斌說:“周主任,您這是什么意思,您有什么吩咐,直接指示我就行。您放心,您指向哪里,我這桿槍就瞄準哪里,打到哪里,前幾天,您安排我——”
說道這里,陳三毛故意喝了口茶,留了一個機會給周斌,想看看這貨懂不懂味。如果這句話都接不上,那周斌的水平確實次得沒譜了。
還好,周斌為自己找了個臺階,趕緊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遞了過來,一邊遞過來一邊點火:“陳主任,您看,調您到保安隊,我也是實屬無奈,您知道,我只是政府辦的一個小主任——”
夠了!陳三毛要的就是周斌的這句話,具體來說就是這個態度。
陳三毛露出了笑臉,將嘴巴附在周斌耳邊:“周主任,您放心,以后有什么事情,您盡管吩咐我。”
周斌聽陳三毛這么說,趕緊雙手緊緊握住他的手連聲說道:“謝謝,謝謝您,兄弟,有什么老兄可以效勞的,萬死不辭。”說完,和陳三毛相視一笑。
相視一笑泯恩仇!
哥泯的不是恩仇,拉的是人脈!陳三毛在心里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