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森博勛爵。”安排下軍政要事,摩里亞蒂轉頭向最遠處的附庸。
“是的,大人。”聽到自己被點名,老勛爵隨即起身。
時至今日,他已徹底了解了奧林匹斯的強大。哪怕是有火蘇丹坐鎮的索斯克,以半個軍團之力,說打下便打下了。這般的威勢,足以讓森博勛爵忠誠無二。
“待物資清理工作告一段落,我便會從萊茵堡轉運部分平民前來這里,屆時您就將成為此地的內務官,并與索斯克守備大隊的指揮官一起共同管理這個重要的橋頭堡。”對于老勛爵,摩里亞蒂一直都表現得比較客氣,始終微笑著道。
“是,大人,必不負您的囑托。”因為之前早有定案,所以當正式任命下達,森博勛爵便坦然應承下來。
“恩。”摩里亞蒂滿意地點點頭,老勛爵則坐回原位。
“諸位,索斯克戰役勝利完成,我們不僅獲取了一個資源豐富的前進陣體,同時通往溫莎、亞特和麥里倫的道路也被徹底打開。不過,在進行下一階段更大規模的軍事行動前,我計劃讓軍團先休整一到兩周的時間。”環視了一周會議室內眾人,摩里亞蒂徐徐道:“一來,索斯克守備大隊的建立需要時間;二來,軍團步兵主力的劍盾大隊我希望擴建為加強大隊甚至聯隊;三來,消耗的戰略物資,例如箭矢、弓弩等也要重新大力補充。”
“我贊同,閣下。下一步我奧林匹斯的目標很可能是與惡魔軍團的主力作戰略性會戰。所以在兵力上絕不能吃虧太多,否則將不利于戰事的進行。”聽到摩里亞蒂的話,克勞塞維茨立即起身沉聲道:“而且,鑒于我方占據的地盤日益擴大,怎樣應用有限兵力加以有效和穩固的統治,也需要仔細研究并設定預案。”
“不錯,參謀官的建議深合我意。”摩里亞蒂看了眼老狼人,滿意地一笑。
說實話,一直以來正是因為有克勞塞維茨的存在,奧林匹斯才能如此有序而高效地發展壯大。若單靠摩里亞蒂一人。光是許多軍團內的事務性工作就將占據去他的大部分時間和精力。而這是一個法師和煉金術士所無法忍受的。只不過,摩里亞蒂和克勞塞維茨兩人十分重視的參謀部的建設,因為人才稀缺的關系,多年過去仍舊還是一片空白。否則。奧林匹斯的日常運作和戰場表現力將更強悍得多。
“既如此。軍團休整兩周的方案就這樣確定下來。各連隊、中隊、大隊按照剛才所說的要求。盡力積攢戰力,為之后的大戰做好一切準備。”見其他軍官也無不同意見,摩里亞蒂便最終下令道。
“是。閣下。”古斯塔夫等人當即肅然應諾。
于是,在接下來的一周時間里,索斯克一下變成了一個熱鬧異常的工地。大量勞力被地精飛艇不分晝夜空運前來,參與新橋頭堡防御工事的建設工作。而一批又一批從鎮內商會倉庫中清點出的珍貴物資,例如火油、食鹽、鋼錠等,則源源不絕地隨著返航的大云號輸回萊茵堡。
與此同時,原劍盾步兵大隊的副隊長、四級人類戰士雷蒙德被摩里亞蒂指定為索斯克守備大隊的指揮官。雖然他還未到達中階職級,卻是奧林匹斯成立伊始就加入進來的“老人”。幾次出生入死,軍功不俗,且深得摩里亞蒂信任,所以這項任命也便得到了軍團上下的一致認可。
而趁著軍團休整的機會,摩里亞蒂則抽空返回了一次萊茵堡,希望與負氣離去的懷特再好好交談一次。只可惜,懷特根本不愿聽任何解釋,只認準一條,要求對方必須滅去自己的“魔寵”。對此,摩里亞蒂也真是感到束手無策,只得暫停下勸說,生怕進一步激怒懷特使得事態更加復雜化。
不過,出乎摩里亞蒂意料的是,似乎是聽聞了自己與懷特的“沖突”,一直未肯接觸他的海倻娜竟然長時間來第一次主動找來。
“為什么就不能放棄那個吸血鬼呢?難道為了一個亡靈,連跟隨你出生入死的追隨者都可以不顧了嗎?”
與摩里亞蒂面對面坐下,海倻娜毫不掩飾地直接清楚闡明了自己的態度。也許在她看來,這次的“魔寵問題”仿佛就是之前“瑪蒂爾事件”的翻版,都是摩里亞蒂因為自身的各種理由而忽略忽視了“身邊人”感受的“惡劣行徑”。
“那個血伯爵現在只是我手中的一柄刀,而刀本身是沒有罪孽的,只看持刀人的善惡。我用這柄刀,可以更快更徹底地擊潰惡魔軍團,進而光復肯特郡,解救萬千無辜的平民。因此,我實在無法因為懷特一人感觀的好惡而放棄我的魔寵。”看著海倻娜清減許多的容顏,摩里亞蒂盡可能以平和的語氣娓娓道。
“但是因為那個亡靈的存在,卻使得懷特無法安心,不也同樣削弱了奧林匹斯的實力嗎?”海倻娜搖搖頭,并不十分認可對方的理由。
“懷特對于亡靈的憎惡,一方面是出自他在黎明要塞服役多年的經歷,同時也可能有其他特殊的原因。”摩里亞蒂當然知道未婚妻實在是因為憂心自己與追隨者之間的關系可能惡化才突然找自己面談,而且若無法說服海倻娜則更不可能勸動懷特,所以對于未婚妻的反駁摩里亞蒂毫無抵觸,只是繼續依理而言:“說實話,有件事我還沒有告訴懷特,就在占領索斯克的當晚,我們還與兩只為追殺克勞迪婭而潛入王國腹地的高階亡靈大戰了一場。結果是擊殺了一位十一級的圣靈殿亡靈牧師,同時把一位強悍異常的十二級靈柩騎士給驅逐走。為此,戰爭鐵拳連隊損失慘重,古德里安也差點被殺。”
“有這樣的事?”顯然,身處后方的海倻娜并不知曉這場發生在深夜的無聲戰役,當然這也是因為摩里亞蒂不想把血族魔寵的事弄得滿城風雨而故意有所隱瞞的緣故。
“是的。所以從這一點來看,克勞迪婭其實已是半個德珈的通緝犯。而敵人的敵人便應該是朋友,并不應該簡單加以毀滅。”
“那你為什么不把這件事告訴懷特?”沉默了片刻,海倻娜又問道。
“為什么?”未婚妻定定地看著摩里亞蒂。
“一來,現在懷特已聽不進任何解釋,而只看最終的結果。二來…”
“二來什么?”見摩里亞蒂欲言又止的表情,海倻娜已本能地察覺到似乎這次的事件還不像表面看來那么“簡單純粹”。
“二來,我擔心懷特與外界的‘另一組織’有些關聯,所以一些話不敢,也不能說得太過‘直接’。”望著未婚妻,摩里亞蒂遲疑了一下,終于還是說出了心底最大的擔憂。
“什么!?你竟然懷疑懷特的忠誠!?”仿佛是被嚇到了一般,海倻娜驚得臉色蒼白,又迅速轉為漲紅:“你可知道,作為你的追隨者懷特已然做到了他能做的一切,甚至還曾失去自己的右臂,不得不從神弩手轉職為了危險異常的近戰戰士。可你現在卻懷疑他是其他勢力的奸細!?”
“我知道,我自然都知道。如果沒有懷特,我現在已經是溝壑中的一具枯骨,或者直接腐朽為泥了。”摩里亞蒂搖搖頭,眼中的沉重好像千尺積云,累累欲墜。
“那為什么還…”
“因為有些事甚至連懷特自己都恐怕是無能為力的。相比于忠誠,這世間還有其他更強大的力量可將之扭轉,甚至背離。”摩里亞蒂抬起頭,輕輕嘆息一聲。
“是什么?”
“愛情,或者信仰。”
“愛情和信仰?”摩里亞蒂的話讓海倻娜一下凝固了下來,一時仿佛無法接受一般。
“你可知道,我這次攻擊占領索斯克,其實背后是受了多羅商會的委托。而那個血伯爵本來便是被他們封印在索斯克鎮,只不過作為報酬之一轉入我手。”看著未婚妻,摩里亞蒂決定坦誠一切。
“多羅商會?怎么可能?”
又聽聞這個秘聞,海倻娜只感覺好像聽到天方夜譚。按照血伯爵的實力,多羅商會就是傾家蕩產恐怕也請不起足夠的強者來應對之,更何況還要生擒。
“事實確是如此。而多羅商會之所以肯支付極大代價而要盡快進入索斯克,其目的則是為了一件神器。”
“神器?”終于,海倻娜呆滯了。
“是,圣杯!曾經光明教會的神器,由光明神祗賜予凡世信徒的無上洗禮重器,圣杯!而也正是依靠著圣杯和一位不知名的光明高階牧師,克勞迪婭才會被對方抓獲。”摩里亞蒂終于道。
“你是說,光明教會在消失了數百年后竟再次出現?而這次的索斯克之戰其實也是他們在背后主導的關系?”靜默了許久,海倻娜這才干澀道。一個強大神祗教會的“死而復生”,已不僅是一城一國之事,甚至對于泛大陸都會產生極為深遠的影響。
“恐怕是的。任何教會想要建立和發展,有三樣東西必不可少。神祗、牧師和信徒。而現在,神器可代表神祗、牧師也又現世,至于信徒…”
“你的意思是…懷特…是光明教會的信徒!?”說到這里,海倻娜終于明白了摩里亞蒂的意思,不禁驚得再說不出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