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了個比的,你們都死了啊?"跪在地上的嚴乃靜轉頭對著發愣的嚴圩村人吼道:"趕快攔著他們啊…”
嚴圩村人這才齊齊驚醒過來,揮舞著鋤頭向河里奔了過去。可周壹卻滿不在乎地笑了笑,俯身撿起一大把小石子,右手已極快的頻率發射出一塊塊小石子。跑在前面的嚴圩村人只覺得腿彎一疼,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后面的人見異變陡生,紛紛止住腳步,滿臉疑惑地望著前面跪倒在地的"戰友"們。
周壹見后面還沒有倒地的嚴圩村人依然蠢蠢欲動,手里的小石子再次迅速地發射了出去。發射完手里的小石子,周壹拍了拍雙手,笑著輕松地說道:"搞定!"而轉臉再看嚴圩村那一群人竟然沒有一個站起來的,紛紛單膝跪在地上,抱著腿彎不停的痛呼不已。就連先前跪在地上的嚴乃靜都沒有幸免,這次是直接躺在地上打滾了。
原來周壹在發射小石子的過程中,稍微用上了一點內力,可想而知,這帶著一點點內力的小石子打在這群普通人膝蓋上,他們只覺得膝蓋就像突然間斷了一樣,疼痛難忍,一點力氣都使不出來。站在周壹后面幾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眼都看直了,他們只看見周壹從地上抓起一把把小石子,然后不停地揮動手腕,對方一大群人便像是割麥子一樣紛紛倒了下去。天,這是在拍電影嗎?幾個年輕人從嚴圩村人身上收回眼光,看周壹的眼神立刻變得非常的癡狂起來。
這邊嚴圩村人在地上抱著膝蓋痛呼,而那邊韓趙村二三十口人正甩開膀子站在堤壩上奮斗著。十幾分鐘不到,一個大口子便被掘了出來,一大股清亮的河水順著口子快速地流向了堤壩的另一邊。站在周壹身后的幾個年輕人見水被放出來,立刻向村子里跑去,一邊跑一邊用雙手攏住嘴巴對著村里大聲地喊道:"來水啦,引水抗旱啦!”
不一會兒,村里的男女老少便扛著鋤頭,小錛(這個東西的學名我不知道叫什么,比鋤頭的柄子要短,農村用來刨土或是老人用來拾糞的),鐵锨,鐵鍬向河邊跑來。而得到消息的其他莊子里的人則等在河邊,直到水順著流過來以后才開始往自己家田里引水。
周壹看著堤壩上熱火朝天地干著活的鄉親們,心里微微得意。"剛得到了武功,便幫助村子里人做了一件好事,很是爽快啊!"周壹一邊想著,一邊不停地在嚴圩村人群里巡視著,看到哪個人想要掙扎著起來,他便上去按了按對方的肩膀,那個人不但剛攢起來的渾身力氣頃刻間消失的無影無蹤,而且變得更加的無力。一個多小時以后,周壹的父親周子嚴率先從河里走了上來,對著周一說道:"小岸啊,這次多虧你了。不過,你這發射小石子的方法從哪里學來的?你是不是一直偷偷練習這些東西,沒有認真學習啊?你學習不好是不是因為這個?…”
周壹看著父親的話題又扯到了學習上,急忙跑到嚴乃靜身邊,伸手按住嚴乃靜,說道:"讓你起,讓你起…”
周子嚴看著兒子不想說,也就沒有繼續追問,而是對著堤壩上的喊道:"再挖寬點,再淌一個小時就差不多夠用了。
一個小時很快就過去了,而韓趙村大部分土地都引進了河水,旱情得到了控制。周子嚴也不想太過得罪嚴圩村的人,便又讓人把堤壩填了,領著興高采烈的韓趙村人回家了。臨走時,周一來到嚴乃靜身邊,輕輕地對他說:"哥們,記住了,以后收著點。狂,狂,狂是沒有好處的!”
回家的路上,幾個年輕人圍在周壹的身邊,不停地哀求周壹教他們發射"暗器"的武功,賭咒發誓,許愿賄賂,什么手段都使了,就差點給周壹跪下了。可周壹依然淡淡地微笑著,沒有答應也沒有不答應。其實在內心里,周壹倒是想教的,可他又不想暴露自己太多的秘密,畢竟自己是重生過來的,萬一受到別人不停的追問,自己一不小心說漏了嘴,那自己很有可能變成別人眼里的神經病。所以有些秘密還是只有自己保存的好。父親周子嚴也沒有再追問周壹什么時候練會了這樣的本領。在他的心里,兒子越是有本事,自己越是高興,管他本事從何而來呢!
回到家中,父親周子嚴甚是高興,大呼小叫地讓周曉華炒兩小菜,又給了周一五塊錢讓他去小店里買瓶白酒。周壹拿著五塊錢,頗為無奈地跑到屋后的小店買了三塊錢一瓶的白酒。
吃飯的時候,周子嚴一邊喝著酒,一邊不停地夸獎著周壹,什么"好兒子、有出息、有本事等等話語不停地并且還重復地從他嘴里冒出來,直把那邊不明白情況的周曉華聽得暈乎乎的。
吃過午飯后,父親去了另一個莊子里找村支書"匯報"工作了,周壹則在整理著自己的小屋子。再過半個月就要開學了,自己要升五年級了呢。這次可不能留級了,一定要順利升上初中。雖然自己大學沒有怎么學好,但初高中自己可是在認真學習的,相信這五年級和以后的初高中學習自己應該能應付過來吧。
收拾完屋子,周壹坐在桌子前,開始思考怎么快速地改變家里的境況。這次放水事件以后,不知道父親還會不會被撤職,如果不撤職,當個小村官也還不錯,最起碼在好面子的父母眼里這個職位還是挺能帶來尊敬和光榮的。可是,如果父親繼續當這個村官,自己不好出面去賺錢啊,怎么辦呢?想到前期的賺錢,周壹最先想到的就是客運。現在是九五年,各個鄉鎮到城里去的人還不是很多,但也不少。
可是,等到2000年以后,這個數字將呈現幾何倍數的增長,不管大人小孩,沒事都喜歡往城里跑。前世的他可是清楚的知道很多鄉鎮最早開始買車載人的家庭都過上了極為富裕的日子。現在,開往縣城的破爛公路上開的都是一些小的昌河車,過幾年后都是清一色的中巴了。
雖然來去一趟的錢都不是很多,但數量大啊,跑的次數多啊,如果是中巴車的話,一天跑七八個來回,千把塊錢不成問題。昌河車塞滿了人,一天也能收個四五百的。四五百塊錢在九十年代初期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但是,如果父親繼續當這個村官,這個事情可沒辦法進行了;而如果父親被撤職了,又怎么勸說父親接受自己的建議呢。"唉,頭疼!看來重生成小孩子也不是一件好事,最起碼做起事情來就束手束腳的。”
"大姑,小岸在家嗎?"周壹被屋外一聲詢問中打斷了思緒。他走出自己的小房間,看見上午追著自己要學什么"發射暗器"武功的幾個年輕人又來了。這幾個年輕人是韓趙村里的另一個舒圩莊的,周壹對他們不是太熟悉,也只是眼熟而已。
幾個人看到周壹從屋里出來,急忙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又開始請求起來。周壹見這幾個人這么虔誠,便說道:"教你們可以,但你們要保密!”
幾人聽到事情有轉機,紛紛賭咒發誓。周一無奈地苦笑了一下,對著幾個人說道:"找個安靜點的地方,走吧!”
周壹跟幾個年輕人來到了莊后小樹林里,打定主意只教他們一些發射東西的手法,其他的一概不教。眾人來到小樹林站定之后,周壹來到他們面前,手里拿著一顆小石子給他們做發射的手勢,邊做手勢邊給他們講如何把力量聚于手臂上,手腕如何發力等等基本的內容后,便讓他們自己練習,偷偷跑回家了。
周壹回到家,卻看見父親手里捏著一支煙垂頭喪氣地坐在門前。
"怎么了,老爸?被'擼'了?"周一走上前問道。
"恩,書記說今天鄉里來電話了,有人告我聚眾打架斗毆,把我撤了。"父親說完,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憑什么啊?人是我打的,你給書記說清楚啊!不過撤了就撤了,一個破民兵營長有什么好當的,費力不討好!"周壹心里頗為高興,臉上卻做出憤憤的表情。
"滾你嗎的蛋的!"周子嚴抬起手給了周壹一巴掌:"小孩子懂個屁,什么破民兵營長,你爸我破嗎?”
周壹訕訕地笑了笑,不敢再接父親的話頭,而是在心里思考如何讓父親聽從自己的意見,借點錢去跑客運呢?
周壹知道,父親被撤職以后,借了很多錢買了一個制作冰棒的機器,做起批發冰棒的生意。可惜老爸選的地方不好,再加上那一段時間有很多人跟風也制作冰棒,所以生意最后以失敗而告終。可父親不服氣,不顧欠了很多外債,又借錢買了一輛貨車,準備跑貨運,可惜買的貨車有很大的質量問題,三天兩頭壞掉,拉貨賺的錢都不夠修車的,最后無奈之下把貨車低價轉讓了。
兩次的打擊似乎讓父親開了竅,他又找人合伙開了一間專賣電器的商店。商店開起來以后,正趕上二十一世紀初,農民手里都寬綽了不少,生意倒是出奇的好,前期倒是賺了一筆錢。但是好景不長,租給父親房子的主人死活也不愿意租了。父親沒辦法只好把店鋪由原來的十字路口搬到了稍微偏遠的地方去。他這一挪地方,原來租房子的主人立刻也開起了專賣電器的商店。這下壞了,生意不好了,入不敷出了,兩個人只好把商店分分,再次回家種地了。
幾次生意不但都沒賺到什么錢,家里反而欠了十幾萬的外債。父母親沒辦法只好出去打工賺錢,每年出賣勞力賺的錢除了省下來一部分供給周一讀書,剩下的都還債了。也就因為如此,妹妹在高中還沒上完就輟學也出去打工了。
想想前世的自己,因為長相和家庭的原因,自卑心理非常的嚴重,上了大學以后,心思便再也用不到學習上去了,整日渾渾噩噩的,不但浪費了五年的光陰,最后還一無所獲。想到這些,周壹心里突然間酸澀不已,他忍住將要掉下的眼淚,回轉自己的小房間。
吃晚飯的時候,周壹依然在思考如何避免父親三次生意的失敗,如何勸說父親按照自己所了解的行情做生意,就連父母親如何商量以后生活的話一句也沒有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