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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4章 我是來嘲笑你的(本卷完)

熊貓書庫    魔魂啟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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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劉桑自然知道他心中的疑惑,指向左側,道:“前輩,這位其實不是坤劍,而是祝羽。”

  鬼影子動容:“yīn陽魔神祝羽?”立時間,反應過來。當rì劉桑之所以會jiānyín甄離與曲謠,實際上便是被祝羽所害,但等他們重新回到地底宮殿,卻已找不到祝羽,想來祝羽是趁著甄離奄奄一息,搶了她的肉身。

  劉桑看向縣狂獨,道:“我的事,想必祝羽…夫人…都已經跟你了,就不知當rì在風吼山所作約定,是否仍然算數?”

  縣狂獨拂須道:“她確實都已告訴了我,若非她出來,我真未想到,原來‘無敵閭雄’便是劉桑,便是暗魔,更未想到,世間竟有那般多離奇之事。”

  劉桑道:“我雖然已經失了魔丹,但我可以向前輩保證,我確實是知道突破大宗師之境的辦法,只要前輩助我修至宗師境界,我便會將我所知道的秘密告知前輩。”又看向祝羽:“但要助你搶回yīn陽天元之氣,卻不會有那般快…”

  祝羽道:“幾千年都過來了,老娘還會差這一年半載?”她瞇起了眼:“老娘雖不知嬴政那廝要做的事情,究竟是什么,但可以想象,一旦被他完成,那必定是驚天動地、駭人聽聞,這世上的每一個人,都必定會深受影響,你要是沒有能力,我自然也就無法指望你,你要是有那能力,我也不怕你不對付他。”

  劉桑道:“縣老爺子在和洲。可還有什么要事?若是沒有,我們明rì下午便離開這里,夫人與翠兒姑娘一人要東雍,一人要陽梁,我想與她們一同上路。”

  縣狂獨道:“老夫閑得很,上哪都成,不過為何要到明rì下午?”

  話間,樓上,夏召舞已換了一身衣裳,領著鸞兒和小凰出來。劉桑抬起頭來。看著她們。緩緩道:“因為,我還有件事情要做,我要回…幾句話。”

  陣雨之后,天地如洗。

  凝云城的那個清晨。分外的寧靜。

  城內外到處都是尸體。一群士兵在城門附近。清洗著地上的血水。

  昨晚的sāo亂,也不知死了多少人,誰也沒有想到。公主突然就對即將登基為新王的無傷殿下趕盡殺絕,連帶著朝堂之上忠于大王子的忠臣義士,也盡遭血洗。天亮之前,陣雨停竭,大王子在一批猛將的保護下,闖過幾條街道,殺近城門,想要破門而出,血公主早已有所準備,在城門附近埋伏了不知多少高,終于讓大王子和他身邊的人盡皆覆滅。

  直到死時,大王子依舊瞪大了眼,只因他怎么也無法相信,他以為,那個女人無論如何都不會在這種時候殺了他,他心中擁有重重的計劃、不知多少的算計,但是失理智的公主,根就不是他所能理解,直接以最簡單粗暴的方式,摧毀了他所有的希望。

  底層的那些士兵,清掃著地上的殘渣碎肉和血水,對血公主來,這幾乎只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但對他們這些人來,這卻是驚心動魄的一晚。

  忽的,其中一名士兵捅了捅身邊的人:“那個是…”

  所有人錯愕抬頭,然后便看到一名少年,在城外的平地上,朝著城門緩緩走近,在他身后還跟著幾人,有老者、有婦人、有少女、有丫鬟。

  看著那越走越近的少年,有人低聲道:“那不是…”

  在少年身后,那美麗的少女道:“姐夫,真的不要我們陪你進?”

  “嗯,”少年頭也不回,“你們在這等我!”

  其他人停在了那里。

  唯有那少年,依舊在向城門靠近。

  門前的士兵趕緊派人通知守城的將領,兩名將領率隊趕到城門外,為首的正是西門世家的公子西門魏許。

  眼見少年來到城門前,西門魏許與另一名將領趕緊將他攔住。西門魏許道:“駙馬…”

  劉桑道:“讓開。”

  西門魏許低聲道:“駙馬見諒,昨夜公主出城歸來,發下命令,她再也不想見到駙馬,禁止駙馬回城…”

  劉桑淡淡地道:“要么讓我進,要么殺了我。”就這般往前走。

  西門魏許與另一名將領臉sè微變,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雖然公主發下命令,但他們難道又真的敢殺了他?昨晚城中一夜sāo亂,死了不知多少人,連身為儲君的大王子都凄慘死,而事后,大王子真正的死因終于傳出,不是因為朝堂之上的爭權奪利,不是因為明里暗里的各種爭執,而僅僅只是因為,大王子派出忠義團,在暗地里,想要向駙馬下黑。

  和其他所有所有的一切都無關,這才是大王子唯一的、僅有的死因。

  就算公主讓他們阻止駙馬回城,但他們,誰又敢真的傷到駙馬,激怒喜怒難測的公主?

  西門魏許和另一人,僵在那里,一時間,不知如何是好,劉桑卻已從他們中間走過。兩名長官都不敢攔,其他人如何敢動?迫不得已,紛紛讓開。

  劉桑就這般走入城中。

  清晨的陽光,在城頭流轉而下,街上一片安靜。是繁華的名城,在這一刻,無法形容的寧靜。少年背對著陽光,走在安靜的官道上,周圍是一雙雙困惑和不知所措的眼睛。他沒有理會這些,他什么也沒有理會,他就這般不停地向前走著、走著,穿過了滿街的兵將,走過了橫跨蝶江的高橋,最終,來到了蜻宮前。

  宮門處,許多臣武將等在那里,這些人中,有丘丹陽。有西門常,有許多劉桑認識又或不認識的。昨晚一夜血洗,大王子突然被殺,留下了不知多少后遺癥等待處理,但是宮門卻已封閉,公主根不想見任何人。

  所有人都在看著那個少年,他們不自覺地讓開,分成兩排,看著他從人群間走過。

  少年來到宮門前,抬頭看向高高的城頭。

  城頭上。守城的武將與輪值的彩衣居高臨下地看著他。緊接著亦是面面相覷。

  在他們身后,傳來一聲嘆息:“開門。”

  兩人錯愕回頭:“侯爺?”

  流明侯道:“雖,侯以前從來不曾干預過什么,但是好歹。也是你們的主公。你們就當作是我僅有的命令。有什么后果,都由侯負責便是…開門。”

  兩人對望一眼。

  沉重的宮門,吱呀地打了開來。

  劉桑踏步而入。

  正前方的大殿。在兕鬼門的“厭火”侵入時,被公主一劍劈成了兩半,留下了一條窄窄的通路。劉桑就這般穿殿而過,進入更深處。再前方,他看到含珠夢夢、暖珠菲菲、幽幽素素、雅七娘四人,領著一眾姑娘守在那里。看到他的到來,她們茫然失措,最終又全都讓了開來。

  劉桑進入殿中,看到了美麗的公主。

  媧皇立在階上,深衣高髻,看上雖然依舊明艷,卻是魂不守舍的樣子。在她身邊,分立著小嬰與憂憂,小嬰睜大眼睛看著爹爹,憂憂卻是低著小腦袋,不敢抬頭。劉桑來到階下,抬首看著娘子。媧皇扭過頭:“你還回來做什么?”

  劉桑道:“我是來嘲笑你的。”

  媧皇道:“嘲笑我?”

  劉桑道:“你看看你現在這個樣子,你不是天下無敵么,你不是想殺誰就殺誰么?你事大就了不起么?你昨天一個晚上到底殺了多少人?可是你看看你那個時候的樣子,跑到我面前哭,什么再也不想看到我。嘴上著不想看到我,心里卻是知道我會回來吧?所以一回來就交待所有人,要他們攔著我,你倒是交待清楚啊,告訴他們,我往城里踏一步就殺了我啊,他們不敢不聽你的。

  “你不是,你再也不想看到我了嗎,那你現在是在做什么?是在等我嗎?你明明知道他們不敢攔我。你知道他們為什么不敢攔我?因為他們怕你,我這個叫狐假虎威你知道嗎?你哭成那個樣子,叫我不要回來,你明知道沒有人敢攔我,卻假模假樣的告訴他們攔住我,你知不知道我這一路是怎樣想的?我笑死了,我肚皮都要笑破了,沒錯,我是在嘲笑你,我就是回來嘲笑你的,你這個樣子,你這個樣子…”

  媧皇指著階下的他,氣得跺腳:“你、你…”

  劉桑吼道:“你這個樣子,讓我怎么走得了???”

  媧皇滯了一滯,扭過臉,流出淚來:“我、我不是…”

  劉桑繼續吼道:“不要哭。”他冷冷地道:“不要在我面前裝可憐,你是夏縈塵,你是媧皇,如果連你都是可憐的,那那些死在你里的人算是什么?你殺了那么多人,其中有一些,是你不該殺的。所以,不管你哭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原諒你。我回來,并不只是要嘲弄你,我還要向你挑戰…”

  抬頭看著驚訝地扭回頭看他的公主,他冷冷地道:“你沒有聽錯,我要向你挑戰。你還記不記得,我們以前也有過同樣的賭約,嬴的人,可以讓輸的人做任何的一件事?當時我嬴了,我讓你穿了一件怪衣裳,但是現在想起來,我真的是太便宜你了。你在這里等我回來,我會再嬴你一次,到時候,我會讓你償還你所有的錯,我會用一輩子的時間,凌辱你、虐待你,你不要以為,我以前也凌辱和虐待過你,你就麻痹大意,那是不一樣的,因為到那個時候,我會想出更多殘忍的花樣,加倍的、加無數倍的…呃…”

  看著旁邊小嬰那睜得大大的眼睛,和憂憂那也不知道想到哪里了,sèsè的、古里古怪的表情,一時間,自己也覺得再下有點過頭了,趕緊打住。

  他一步一步的,沿階而上,緩緩地舉起。

  夏縈塵立在那里。靜靜地看著他。

  劉桑道:“你知道錯了吧?”

  她低下了頭:“嗯。”

  劉桑輕嘆一聲,伸出雙,將她抱在懷中:“但是這一次,其實是我錯了。因為我想要就那樣子一逃了之,什么也沒有對你。因為我知道,你是我的妻子,因為我知道,我們是夫妻,不管我做了什么,你最終都會理解的。結果、結果在你最痛苦的時候…我竟然…我竟然沒有在你身邊…”

  夏縈塵抓著他的衣襟。靜靜地哭泣著。

  劉桑道:“你做的錯事。我不會原諒,你最痛苦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你。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不管是罪還是痛。它們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們相隔多久,它們都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會和你一起背負它們…誰讓我們是夫妻呢?”

  將她緊緊地摟住:“還有,不要哭,等我回來,等我打敗你,你會有一輩子的時間在我懷里不停的哭,但是現在,你不能哭,你再哭下…我就走不了了!”

  美麗的公主,在他懷中不停地擦著眼淚。

  將她輕輕推開一些,用雙幫她抹淚痕。他轉過身,一步一步地往外頭走:“上一次,我打你,是因為我們是夫妻,我要讓你知道做妻子的規矩。這一次,我要走,不是因為我不再喜歡你,而是因為,我們是夫妻,你在家里等我,等我變強,等我回來打敗你,我不會再讓你保護我,而是要強到足夠保護你,這是…做丈夫的尊嚴!”

  他就這般走了,義無反顧地走了,沒有絲毫的留戀,因為他知道,很快他就會回來,義無反顧地回來,而不管是走是留,他們都是在一起的,一起擔負著所有的罪,一起擔負著所有的痛,他回來,只是為了…告訴她這個。

  陣雨過后,天地如洗。

  他在所有人的注目中,走出了蜻宮,走過了橋,走過了街,走出了城門。

  走向那些等著他的人…

  夏rì的太陽,再一次掛上高空,陣雨后的天氣,少了幾分炎熱,多了幾分清新。

  劉桑等人回到了鎮子,準備離。鬼影子暫不打算與他們同行,在和洲,他還有一些事情要做,劉桑告訴他,鬼圓圓有可能會到靈巫山,鬼影子點了點頭,沒有多什么,只是讓他們自己保重。

  臨走之前,幽幽素素尋了上來。

  “這是血公主,讓我給你的。”幽幽素素將一幅畫卷交給劉桑。

  那個是群星圖。

  劉桑收下了群星圖。

  離開鎮子,走在路上。

  縣狂獨往后方掃了一圈,冷笑道:“有人在跟蹤我們。”

  劉桑淡淡地道:“不用管他們,就讓他們跟著好了。”繼續上路。

  在他們后方遠處的山頭,思越集集主司徒德宣帶著一眾弟子,立在那里,沉默不語。

  他的大弟子錢溫故在他身后低聲道:“師尊,機會難得,我們為何還不動?”

  司徒德宣冷冷地道:“動?你知不知道,跟他走在一起的那老頭是誰?”

  錢溫故道:“是誰?”

  司徒德宣道:“縣狂獨!”

  錢溫故與眾弟子盡皆動容…陽梁洲的縣狂獨?

  司徒德宣道:“更何況,暗中接應我們的王子無傷跟他的人全都被凝云公主滅了,亢蛹幫、兕鬼門等也都滅了。這里終究是凝云公主和血公主的地盤,我們已失了接應,再敢妄動,只怕一個也別想活著離開南原。”咬了咬牙:“不過,看來劉桑也要離開,我們暗中跟著,慢慢尋找機會。”

  眾弟子齊聲道:“是。”

  終究是盛夏,雖然昨晚下了一場暴雨,下午時,天地間又開始變得炎熱。

  晴宮,靠近北墻的沐德山上,夏縈塵獨自一人,立在高閣上。

  到了晚邊,天sè慢慢地黑了下來。

  她就這般,瞭望遠處,看著山嶺rì頭落下,仿佛這樣子,就能看到遠的人。

  落下的rì子,明rì就會升起。

  遠的人,早晚都會回來。

  ——“滾滾長江東逝水,浪花淘盡英雄,是非成敗轉頭空,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

  她想起了夫君在這個地方念過的詩詞,雖然想在感慨些什么,但心里面卻是空空的。

  ——“你做的錯事,我不會原諒,你最痛苦的時候,我沒有陪著你。但是,我想讓你知道,不管是罪還是痛,它們都不是你一個人的,不管我在哪里,不管我們相隔多久,它們都不是你一個人的,我會和你一起背負它們。”

  連心里頭的這份空,也是一樣的么?

  不知怎么的,明明是令人難受的空,一下子就被異樣的溫暖填上。

  原來心靈上的空洞,被人分了一半,就會幸福得像要溢出來?

  就這般獨自一人,靜了許久,然后,她便下了高閣。

  沐德山的山腳,有兩個女孩正等著他。

  她帶著兩個女孩,往羲和殿走。走了一段,忽的停了下來,扭頭看向右邊盲眼的女孩:“憂憂,我以為…你會跟你爹爹一起離。”

  持竹竿,盲眼的女孩輕輕地道:“雖然很想,很想,但是,我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因為我過,我要幫助爹爹統一和洲,所以,我必須留在這里。我要幫著娘親,攻破和洲上所有的城池,然后…”

  夏縈塵道:“然后?”

  女孩露出古怪的笑容:“既然爹爹了他會回來,那他就一定會回來的。所以,我要在他回來之前,讓娘親征服整個和洲,然后,我只要幫著爹爹征服娘親,這樣,和洲就是爹爹的了。”

  夏縈塵道:“這樣啊?”

  “嗯,”女孩道,“所以,娘親你要小心,到那個時候,我就是你的敵人了。”

  “嗯,”夏縈塵道,“我會小心的。”

  女孩道:“你小心也是沒用的。”

  夏縈塵道:“你再激怒我,我會在你爹回來之前,代替他,把你這能干的女兒干掉的。”

  三人繼續向前走,過了一公,美麗的公主忽的又道:“憂憂…”

  女孩道:“嗯?”

  公主那俏麗的臉龐,扭曲出一絲充滿怨毒的笑容:“你想不想做…玉靈魔神?”

  (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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