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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葉影幢幢:紫鳳再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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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孩先是一個錯愕,錯愕的神情卻是一閃而過。

  她本是聰明,馬上便意識到這個女人的用意,手指頭不由得叩在下鄂,嘴角閃過神秘的笑意,心中想道:“有趣,有趣,文露肚子里的孩子是誰的,關她什么事,她竟然要找我來問?她會找我來問,那就說明…她懷疑那孩子是爹爹的。如果那孩子真的是爹爹的,那就表示,對付曹安幫的那天晚上,爹爹把溜上冀南山天月閣,想要奸淫文露的魁殘游踢殘掉后…他自己把魁殘游那倒霉鬼想做的事給辦了。但爹爹好像不是這樣的人啊?”

  看著女孩那明顯帶著惡意的笑容,夏縈塵立起身來,往樓下飄去。

  憂憂聽到風聲,眉頭一皺,道:“你就這樣走了?”

  夏縈塵立在梯口,淡淡道:“你的表情告訴我…你也不能確定。”

  憂憂心中一凜。

  她一邊在心中動念,一邊卻故意擺出一副莫測高深的樣子,就是想要疑惑這個女人,結果這個女人卻這么快就看穿了她?

  她冷笑道:“你怎么知道?”

  夏縈塵回過身來,道:“夫君雖然把你看作女兒,但我卻知道,你只想做夫君的女人。對你來說,我是你的情敵,也永遠只會是你的情敵,如果你知道內情而我不知道,你會不遺余力地用它來打擊我,離間我和夫君之間的感情,但你沒有這樣做。這說明你也不能肯定…”

  憂憂冷然道:“就算我不知道內情,也可以故意裝作知道,用它來打擊你…”

  “嗯,”夏縈塵淡淡的道,“但因為你也不敢肯定那個孩子到底是不是你爹爹的,所以你無法做出決策,因為你怕誤傷到你爹爹。而反過來,因為你在猶豫,所以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雖然連你都不敢肯定是或不是。但至少證明就算發生那樣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憂憂冷笑道:“那又怎樣?如果她懷的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夏縈塵輕嘆一聲:“我…什么也不會做!”飄下樓去。

  憂憂低低地哼了一聲,靜了一靜,慢慢的伸出手。仿佛從虛空中抓出了什么。塞入自己的眼眶中。

  眼眶里閃動著詭異的黑色光芒。幫助她刺透墻壁,看向街頭,街頭一角。她看見小嬰在那里等著夏縈塵。

  夏縈塵牽著小嬰,往遠處走去,很快就沒入人群。

  嘴角溢著一絲冷笑,憂憂打一響指,一個男孩從窗口竄了進來,笑道:“她好像也沒有什么厲害,我躲在外頭她都沒有發現。”

  憂憂冷笑道:“誰說她沒有發現你?”

  震公子錯愕道:“她既然發現了我,卻還跟姐姐你說那件事?”

  憂憂兩只小手往眼睛抹去,眼眶里的黑色光芒消失,她的眼眸又變得那般灰灰暗暗。她冷冷地道:“這個女人聰明得緊…比我以往所想的還要聰明…”再哼一聲,道:“繼續說你剛才說的事兒。”

  震公子低聲道:“姐姐派人前往三尸山調查與里宗有關的線索,不過與里宗有關的事沒有找到,倒發現了一件奇事。”

  憂憂冷冷的道:“奇事?”

  震公子道:“這件奇事,跟另外一個人有關…青影秋郁香。”他輕聲道:“原來去年五月初五,青影秋郁香也到了絕冀洲,出現在三尸山的山腳下。”

  憂憂靜了一靜,嘴角溢著扭曲的笑容:“你是說…去年夏縈塵和爹爹進入三尸山下始皇地宮時,她也在三尸山附近?她在那里做什么?”

  震公子道:“這個就沒有人知道了。”

  憂憂問:“她跟誰在一起?”

  震公子道:“她一個人,根據我們的調查,她是一個人從中兗洲到絕冀洲去的。”

  憂憂冷笑道:“可我記得,按我們以往對她的調查,她從小到大,只懂得琴棋書畫,沒有跟人學過任何的功法。就她的那點本事,居然敢一個人跑到八大洲上殺戮最重的絕冀洲去,而且還能夠平安無事的離開?”

  震公子嘻嘻地道:“別說姐姐覺得奇怪,連我都覺得奇怪呢。”

  憂憂心中快速動念:“爹爹追著夏縈塵到三尸山時,那個女人在三尸山腳下,爹爹前往揚洲參加云笈七夜,那女人在云笈七夜上做出一大堆燈謎,爹爹回到和洲,那女人追到和洲來,然后就一直留在這里,再也不肯回去,甚至還住到蜻宮里去。那個女人…到底有何居心?”

  機關飛船駛離銅盤峽,往東面飛去。

  劉桑立在船頭,在他身邊,還有墨眉、仲如懿仲長老、以及來自中兗洲的“嵐翠雙嬌”葉瑩蝴、葉銀蝶姐妹兩人。

  飛船下方,墨門豪俠皇甫澄、月夫人、“殘寒鐵”藺隆、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楚洲大酉門掌門華貢庭及他的三個弟子,以及佘生景、佘心景佘氏雙俠,俱以縱提之術飛掠,在他們身后,還跟著四個墨門的飛甲銅人,以及大批的墨者和一部分五色閣的弟子。

  皇甫澄作為墨門巨子歷重之下最重要的人物,被認為是最有可能成為下任巨子的墨者,只是他雖是墨俠,卻是長衫布鞋,一眼看去,更像是儒生。

  月夫人的縱提之術有若一道五彩虹光,從遠處看去,簡直就像是御著彩虹而行。她跟在皇甫澄身側略后的位置,不緊不慢,雍容而又華貴。

  劉桑心知,月姐姐的修行也已到了關鍵時刻,本該繼續留在靈巫山潛心修行,但她實在太過溫柔,像這種關系到和洲之上近千萬生靈生死存亡的大事,她實無法做到棄之而不顧。

  皇甫澄的另一側。則是“殘寒鐵”藺隆。

  藺隆不愧是中兗洲上幾可與月姐姐齊名的高手,再加上他修的本就是武學,在皇甫澄身邊,有若大步而行,仿佛連勁氣都不曾動用,與街頭漫步幾乎看不出有何區別,只此便可知道他一身本領確實了得。

  室火真人、危月仙姑、壁水真人、華貢庭、佘生景、佘心星跟在三人后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也代表了這些人在江湖上的地位,室火真人、華貢庭雖然都是一派之掌門。但自知不管是名氣還是本事。都要略輸于前方三人,自是不肯逾越。

  “大酉三英”華資、雍承、雙蘇絳則是跟在華貢庭身后,而在他們身后及周圍,又分散著眾多墨者。向天歌亦在其中。劉桑一眼看出。其中有好幾人亦是突破至宗師境界。墨門將此事看得如此重要,各處分舵的精英自是聚集而來,其中一些人絕不弱于危月仙姑、壁水真人、佘氏兄弟。只是潛藏于其他墨者之間,不怎么為人注意。

  身邊墨眉將手一指,道:“桑哥哥,你看。”

  劉桑在飛船上看去,見前方山頭,鬼影子與一五旬左右的老者立在那里,看向遠處。

  而再過去,是一片亂石林,那些亂石或高或矮,錯亂卻又有致,占地寬廣,鬼斧天工。

  劉桑立時知道,那就是鬼影子把他從南原叫來,想讓他幫助破解的咒陣…

  夏縈塵牽著小嬰,走在街頭。

  抬起頭來,日頭已經開始向西邊落去,時辰雖然已經不早,但夏季的黃昏,金黃色的陽光鋪在了一座座高樓上,遠處的城墻倒出柔和的陰影。

  ——“如果她懷的真的是爹爹的孩子,你打算怎么做?”

  ——“我什么也不會做。”

  看著即將沒入城頭的夕陽,她輕嘆一聲。

  是啊,我又能夠做些什么?

  結果還不是…什么也做不了?

  既然做不了,又何必如此的在意這件事?

  小嬰扭過頭來,看著停住腳步的她:“娘親?”

  夏縈塵微微一笑,摸了摸她的腦袋。

  轉過街頭,往蜻宮行去。

  忽又頓在那里。

  遠處的蜻宮,一棵大樹,正在瘋狂地成長…

  劉桑、鬼影子、仲如懿、墨眉、葉家姐姐,以及墨門中的一些墨辯一同在亂石林中商討和研究。

  正如鬼影子所說,這些亂石林絕對是某種咒陣,雖然如此,每一座石峰又都像是天然而成。

  只是,自從見到兩座始皇地宮,又在揚洲地底見識過“宗靈七非”的驚人構造和布局,以及從地底復活的數萬兵馬俑,劉桑對這類奇事,早已見怪不怪。

  遠處山坡上,皇甫澄、月夫人、藺隆、華貢庭、室火真人、佘氏雙俠等守在那里。

  藺隆道:“我們這么多人,花了這么多時間都無法破解掉這個咒陣,找出暗藏的入口,這小子真的做得到?”

  室火真人道:“鬼影道兄見多識廣,連他都這般推崇那小子,當有一定道理。”

  佘生景冷笑道:“就憑他這年紀,能有多少本事?”

  月夫人淡淡的道:“有志不在年高,他妻子凝云公主雙十年華時,便已修至宗師境界,事前又有幾人能夠相信?”

  佘生景閉口不語。

  藺隆笑道:“就算這小子學識真能比得上鬼影道兄,但這種咒陣本是陰陽家所創,他以前若不曾見過,又怎么能夠破解?”

  皇甫澄卻道:“鬼影兄并非無緣無故將他請來,只因劉兄弟另有一個身份,他乃是陰陽家三宗之一蟾宮的宮主。”

  其他人盡皆錯愕。

  藺隆失笑道:“好福氣,好福氣,果然是艷福不淺。”

  月夫人冷冷地道:“你不贊他年少有為,卻去贊他艷福不淺?”

  藺隆笑道:“誰不知蟾宮里專收有姿色的女孩做弟子?原本就有一個冠絕和洲的絕色嬌妻,又統率著一堆嬌滴滴的姑娘,這不是艷福是什么?”又搖頭道:“不過陰陽家真的是越混越回去了,聞得陰陽家的另外兩宗盡皆覆滅。僅剩的這個蟾宮,卻又找了個血氣方剛的十幾歲少年做宮主,她們這是要把蟾宮變成后宮么?”

  華貢庭皺眉道:“蟾宮終究是傳承了近千年的名門,陰陽家更是先秦時諸子百家諸家之一,她們選誰做宮主,都是她們自己的事,藺兄這話…”

  藺隆淡淡的道:“開開玩笑罷了…說不得么?”冷笑道:“我看這小子,請了也是白請,不過是浪費我們的時間罷了。”

  諸人見他剛才在劉桑面前時,還當面贊劉桑“少年英才”、“一代新人換舊人”。劉桑聽不到時。卻在背后如此鄙夷,心中俱覺厭惡,也不知這“殘寒鐵”如此心性,到底是如何修至這般成就的。

  另一邊。石陣中。劉桑踱著步子來回走動。

  葉銀蝶在姐姐耳邊悄聲道:“他到底行不行啊?”

  葉瑩蝴將手指放在唇邊:“噓…”

  卻見劉桑踱了一陣。抬頭看看夕陽,長嘆一聲。

  鬼影子道:“如何?”

  劉桑道:“浪費時間。”

  仲如懿道:“浪費時間?”

  葉銀蝶低笑道:“公子莫非是破解不了,覺得再看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

  劉桑搖頭道:“這咒陣已經解開了。”

  葉瑩蝴、葉銀蝶對望一眼,面現訝色。

  鬼影子沉聲道:“這咒陣到底有何用處?”

  劉桑道:“它只是在…浪費我們的時間。”

  眾人聚在一起。

  劉桑道:“這些亂石確實是布成咒陣,但這個咒陣并沒有太大的用處。”

  皇甫澄道:“怎么說?”

  劉桑道:“這咒陣,取的是九星占水之法,取卦之凈陰凈陽,卦中所納二十四山,按先天八卦中,四正干離坎坤配洛書之九三七一之數,以二十四山納甲,配合九星之數…”將這咒陣一一分析過去。

  鬼影子、仲如懿、葉家姐妹幾人聽得連連點頭。

  其他人聽得一頭霧水,心想你就甭賣弄了,直接告訴我們這東西到底有何用處。

  劉桑道:“這咒陣,以四宮為陽,成陰陽駁雜之勢,吉位水來則吉,兇位水來則兇。”

  鬼影子沉吟道:“但這里有山無河…”

  “所以這咒陣,原本就是用來拖延大家時間用的,”劉桑道,“這咒陣根本毫無用處,但卻又以九星占水之法,影響周圍風水,一旦看到它,便會忍不住對這地方多加關注,如雛鳥歸巢,不忍離去…”

  皇甫澄色變道:“所以,這咒陣其實只是一個誘餌,羽山山脈延綿上千里,而我們卻拖在這里,為了弄清這樣一個無用的咒陣,浪費了這么多時日?”

  劉桑苦笑道:“看來便是如此。”

  眾人面面相覷。

  佘生景冷哼一聲:“會否是你無法解這個咒陣,又不好承認,故意找出這般借口?”

  月夫人冷然道:“這懷疑也太過了。”

  皇甫澄長嘆一聲:“大事當前,劉兄弟絕不會開這種玩笑,看來只有繼續加派人手,到其它各處細細搜尋,只是羽山實在太大,要想在五月初五之前,找到線索,只怕并非一件容易的事。”

  劉桑道:“為何是五月初五?”

  皇甫澄道:“只因六百年前神州崩潰之日,恰恰便是五月初五,假設始皇帝分裂九州之事,與某種陣法有關,而一般的大型陣法,都不免涉及到天文地理,時辰方位。此刻羽山周圍,山脈轟鳴,樹木干涸,恰恰與六百年前神州崩潰前各種異象出現的時辰極為吻合,所以巨子懷疑,若對方真的要以徐州之精分裂和洲,那最后的日子,便是今年的五月初五。”

  五月初五,端午,重午…

  一道劍光越過高樓,快速地飛往蜻宮。

  夏縈塵被小嬰的劍光帶著,看向蜻宮內突然長出的蒼天大樹。

  這是一棵她從來不曾見過的樹,不管是樹干還是樹枝,俱是蒼翠如玉,樹上的葉子顏色更淺一些,是玉白色的,就像是一片片白玉雕成的葉片。

  樹上又結了許多果子,這些果子是紅色的,卻也精美如玉,就像是用燕山的紅玉雕成。

  若不是看到它不停地生長,誰都會以為它只是一株用玉石雕成的精美大樹。

  但它卻在瘋狂的伸展,蜻宮的城墻已是極高,而它竟已長得比蜻宮的城墻還高。

  玉樹生長的地方,乃是蜻宮的正中央,周圍的宮殿向四周倒塌,眾多兵將趕來,卻是茫然不知所措。

  劍光一閃,夏縈塵落在地上,父親與銀月玄玄,以及眾多玄羽女兵俱在那里。

  旁邊,青影秋郁香正被兩名玄羽女兵扶著,驚慌失措。

  夏縈塵道:“出了什么事?”

  青影秋郁香將手指去:“召舞她、她…”

  妹妹?夏縈塵心中一驚,果然看到高處玉一般的枝頭上,一個老婦人,脅下挾著一個昏睡的少女,那少女竟然是夏召舞。

  看著那老婦人,夏縈塵輕嘆一聲:“曾奶奶!!!”

  流明侯夏岐與銀月玄玄俱是一驚。

  當這老婦人出現的時候,流明侯對她便有一種熟識的感覺,只因這個女人,與他幼時對祖母的記憶極為相似。

  而銀月玄玄亦覺得這老婦像極了老宮主,只是不能確定。

  “紫鳳”夏凝!

  當年以一己之力救護白鳳國,封土于凝云城,后又修至大宗師之境,敗于虛無道人“大虛空”之下,人人都以為她已死去的傳奇人物,竟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所有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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