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陽道長,您這次前來是想要出售金魚的?”
老頭笑呵呵的問道,語氣里帶著幾分急迫,很顯然對于上次的交易,老頭很滿意,并且賺了不少。
“貧道此行乃是想要請貴店打造一些東西的。”
賈可道笑了笑,自己現在哪里還有什么黃金出售,即便是用來制作符筆的黃金也是上次留下備用的。
對于料所未及的請求,老頭微微一愣,不過隨即便笑了起來,如果光是交易上的關系,道士可以隨便找一家金鋪出售黃金,但若是自家幫了忙,以這道士的心性,恐怕黃金就只會賣給自家了。
不得不說這老頭看人還是挺準的。
老頭點頭答應之后便將賈可道帶到了店后的房間內。
這里面積并不算寬敞,有兩張鐵桌子,其上放置了各種各樣的器具,賈可道僅僅認識里面的吹燈,小鉗子,其余的卻是一概不知了。
“老頭我就是店里的金匠,小道長,您要做什么東西就給我說吧。”
見賈可道四處張望,老頭還以為賈可道在尋找金匠便笑著說道。
賈可道沒有客氣,取出黃金之后便將自己的要求一一說來。
那老頭原本以為賈可道要制作道冠油燈之類的東西,沒想到僅僅只是一些筆桿。
這也太簡單了點。
黃銅與錫這里就有,畢竟作為金鋪,除了進大公司的貨外,自己在制作首飾的時候,總不可能傻愣愣的不加點東西進去。
無奸不商,這就是顛撲不破的真理。
在賈可道將符筆的一些要求告訴老頭后,這老頭便進入了工作狀態。
一貫布滿笑容的臉隨即便嚴肅了起來,他從桌子下面的小抽屜里翻找了一會,找出了一根銅棒,用乙炔吹燈不停的炙燒。
很快銅棒就在容器內化為一團溶液,老頭隨即忙碌起來,時不時從金條上切下一點投入其中,眼睛一動不動的盯著。
到了后來還將一些銀絲加入進去。
銅的熔點也就攝氏一千零八十三點四度,而黃金是一千零六十四度,白銀為九百六十一點七八度。
至于乙炔吹燈吹出的火焰,最高溫度可達三千二百度,能夠輕易將這些金屬融化為液體。
模子是賈可道帶來的,不知道傳了多少代,算得上是老君觀里的一件古董了。
待到合金溶液調制完畢之后,老頭便迅速的將溶液倒入模子里,隨著模子合上,這一番忙碌就算是結束了。
溫度高達一千多度的合金溶液想要自然冷卻下來,自然需要不少時間。
賈可道便與老頭閑聊起來。
這老頭叫做王子興,金鋪算是祖業,五十多歲的年紀,金匠生涯就有四十多年。
說了一會,王子興便是一聲輕嘆:“這份祖業恐怕也傳不下去了。”
隨著王子興訴說,賈可道也算是明白了過來。
原來王子興有兩女一子,當初都是讀了大學留在外地工作,隨后結婚生子就算是扎下了根。
現在的年輕人多數如果不是必須的話,多數都不愿意做金匠這些技術活。
再說了,王子興這家金鋪也不是什么大公司,更不是上市公司,想要讓自己兒子丟下公務員的工作回來繼承祖業那簡直就是妄想。
至于女兒,王子興在這方面思想很古板,嫁出門的女潑出門的水,最多在臨死之前給她們留點錢就頂天了。
賈可道對于王子興的苦惱也只能無言以對,他悄悄開過陰陽眼看過王子興的三把火了。
別看這老頭五十多歲了,但其壽火卻是旺盛得很,觀其高度與火勢,恐怕再活個四五十年都沒有問題。
而他的祿火更是旺盛,估計最多再過兩年,王子興就會大發特發,財運滾滾而來。
唯獨他的福火不高不低,顏色偏淡,焰頭分叉,為子女外離之勢。
這也就是說,即便王子興成為世界首富,膝下子女也不會在身邊。
賈可道也沒可能去干涉王子興的家事,能夠充當一下傾聽者,已經很不錯了。
兩人閑聊一會之后,王子興便將模子輕輕打開,里面的合金已經盡數凝聚,形成了一根根筆桿。
王子興將鑄好的筆桿放入一種透明的溶液里浸泡了數分鐘,隨后取出,用清水沖洗片刻,之后又仔細用特殊的砂紙摩擦了一會,方才朝著賈可道笑道:“好了,您看看。”
賈可道接過一支筆桿,在手里顛了顛,臨空畫了幾筆,便點了點頭,老金匠就是厲害,這筆桿重量竟然與自己那根筆桿分毫不差,能夠做到這一點,就金匠這一行來說,王子興應該稱得上是大師了。
可別小看了這一點,如果能夠做到這一點的話,那么制作那些首飾就不會浪費半點材料,至于手藝,別開玩笑了,能夠配出各種成分材料的雙手,做什么首飾不行?
賈可道看了看筆桿上的鎮筆符,很清晰,隨即便問道:“王師傅,這收費多少?”
王子興揮了揮手:“免費,只要道長您下次來照顧小老兒的生意就行了。”
的確,在外人看來,就這么一會功夫搞定的事情,也要不了多少錢。
不過賈可道卻知道,恐怕尋常金鋪還真配不出這樣的料來,會者不難,難者不會,就好似賈可道聽過的一個狗血故事,某廠機器壞了,沒人能修好,最后請了一個外國工程師來,對方在出問題的外殼上畫了一個叉,讓工人拆開檢修。
機器修好了,老外收了兩萬美金,就有人發出質疑了,你憑什么收費這么貴,不就是畫了個叉么?老外笑笑回答:“畫個叉不要錢,但要知道在什么地方畫叉就值兩萬美金了。”
賈可道當時聽到這個故事的時候,也就是去村小上小學二年級的時候,他的第一反應就是以后要當工程師,尼瑪,畫個叉就是兩萬塊,還是美金,這得買多少五花肉啊。
不過現在嘛,工程師沒當上,但道理他懂了。
因而賈可道也不愿意占王子興的便宜,就點了點頭應諾了此事。
離開王大富金鋪,賈可道便在街上轉悠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