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真道童也!”
賈可道聽聞孟挺的事情后,不由得輕嘆道。
毫無疑問,像這樣真心實意為了進入道觀而愿意放棄已經找好的工作,非常人所不能。
不過,此時的賈可道也沒有了多的道袍,畢竟賈可道前往C市也就帶了兩件備用的道袍,當時壓根就沒有想到這個問題。
賈可道原本打算給三人幾天假期回家看看,沒想到三人均說不用。
張慶明與流青云是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而孟挺則是擔心回家后被父母盤問,這當道士可是他從小的夢想,但如果讓父母知道,恐怕這道士也就當不成了,倒不如生米做成熟飯來得好。
既然三人愿意立即去道觀,那么賈可道也不再多勸,離開人才市場,在路邊招了一個的士,談好價格,奧迪斯體型太壯了點,只能坐副駕駛座,而賈可道也不得不與孟挺三人擠在后面。
的士到了別山縣城,天色已經完全昏暗。
這個時候再趕山路就有些不太合適了,畢竟孟挺三人里,除了張慶明比較適應山路之外,其余兩人恐怕這輩子都沒怎么走過。
因而,賈可道索性在旅館訂了房間。
在附近尋了家飯館,吃過晚飯后,賈可道便帶著幾人走進了一家裁縫鋪。
隨著現代制衣業的高度發達,不管是大城市還是小縣城,裁縫鋪都很少了。
這家裁縫鋪算是老君觀的定點了。
從老觀主的師父那一輩開始,老君觀的道袍就在這家裁縫鋪里訂做了。
因而,在賈可道剛剛走入裁縫鋪,正忙著裁布的那個中年裁縫便招呼了起來:“明陽道長,您來了,是訂做道袍還是修補?”
千萬不要怪中年裁縫這么問,由于相當一段時間內,老君觀的財政狀況都處于破產邊緣,使得賈可道以及老觀主幾年都沒可能做一身道袍,更多時候都是請裁縫師傅幫著修補,以便讓道袍美觀大方的延長使用壽命。
修補?賈可道冷哼了一聲,道爺現在發了,還修補什么?
“無量天尊,季師傅,貧道招了幾個道童,你給他們量量長短,每人做三件道袍,帽冠、鞋子都配齊了,布料要最好的,別用差的來糊弄貧道。”
賈可道這么一說,那個季師傅臉色就有些激動了,這可是大買賣上門了,看來給佛祖三清都燒香果然開始轉運了。
要知道這道袍的布料不能太差,從布料到手工,再加上帽冠、鞋子,每一身道袍至少要花費兩百以上,何況賈可道要最好的,這一套下來就直奔四百塊了。
看看賈可道身后有四個人,每人三套,那么就是十五套,這也就是六千多塊。
對于季師傅來說,這樣的大生意,幾個月都遇不上一次。
大客戶上門,自然要侍候周到,季師傅急忙將自己老婆給叫出來,摻茶倒水,自己則是拿著皮尺一個個的量了起來。
賈可道也要做幾套新衣服的,但不急,等幾個道童量了之后再說。
坐在椅子上,賈可道端著茶杯就慢慢品了起來。
就在幾個道童尺寸盡數量好,輪到賈可道的時候,從裁縫鋪后面鉆出一個光頭來。
錯了,是禿驢!賈可道差點就將口里的茶水一口噴到那光頭上。
這和尚,他認識!
“阿彌陀佛,明陽道長,貧僧有禮了。”
光頭和尚穿著一身黃色僧袍,右手掛著一串念珠,見到一屋子的道士不由得一愣,隨后又認出了賈可道,臉色有些不太好看,不過還是與賈可道行了一禮。
“無量天尊,苦禪大和尚,貧道有禮了,不知道苦禪大和尚最近在哪里發財啊?”
賈可道同樣臉色不太好,不過對方都行禮了,自己不太好意思,但在行禮之后,賈可道的話就不太好聽了。
發財?和尚發財,這不就是諷刺這苦禪和尚不守清修,壞了貪戒么?
這個苦禪,乃是別山縣凌云寺主持。
別山縣的宗教事業不算發達,就只有凌云寺,老君觀這么兩座廟觀。
而佛道兩家自古以來都算得上是對頭了,現在雖說不像古代那樣打得狗腦子都飛出來,但這一廟一觀之間的關系可不太好。
遠的糾紛就不多說,就說賈可道當上觀主之后發生的事情。
五年前,一戶人家辦喪事,原本已經請到了老君觀頭上,賈可道都將做法事的一切器具準備完畢,結果對方不太好意思的說,老太太信佛,希望和尚給老爺子做法事。
至此,兩百塊收入不翼而飛。
事后賈可道才知道,是凌云寺搶了自己的生意。
不過很快,賈可道以牙還牙,搶了原本屬于凌云寺的一樁法事,手段是要價比凌云寺少了五十塊。
從此之后,這一寺一觀就卯上了,你搶我的法事,我搶你的香客。
偏偏兩家的距離也不算太遠,二十多公里罷了。
不過,這里面老君觀吃虧要遠遠超過凌云寺。
沒法,這年頭和尚就是比道士吃香。
幾年時間下來,凌云寺肥得流油,而老君觀差點連飯都吃不上,地盤完全縮水,除了夾山村算是本鄉本土,凌云寺沒法入侵之外,別山縣其余地方,不管是法事還是燒香都被凌云寺給占領了。
如此一來,賈可道對于苦禪和尚的不滿就可想而知了。
偏偏自己發了財的時候,遇上了這苦禪和尚,賈可道的話語自然不會太好聽。
“明陽道長,你這話就不對了,貧僧哪里會發什么財,一點一滴都是施主們的恩賜,吃飽飯而已,倒是比不上老君觀啊,哈哈哈。”
苦禪和尚原本就是靠口才吃飯,自然不會示弱,反倒是暗諷了賈可道一番,這番言語里暗喻老君觀連飯都吃不起,讓賈可道差點暴起直接動手了。
“常能遣其欲,而心自靜,澄其心而神自清。自然六欲不生,三毒消滅......”賈可道發現自己心神有些不穩,竟然給這個禿驢給激怒了,急忙在心頭念誦了一段太上清凈經,將心火壓制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