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銘!快去阻止你朋友,不能讓他再吃了。他真的會死的!”李乘風對著韓銘大叫。
而韓銘卻沒有說話,雙手因為用力過猛,指甲已經深深的刺進了肉里,絲絲鮮血從掌心落下。卻沒有任何表示。他知道大腦袋的倔強,就算自己想要阻止,大的腦袋也不會聽勸。而且大腦袋一定有他這樣做的理由,自己沒有理由去阻止他。如果今天不讓大腦袋盡他的最后一份努力,那他還能好好的活下去嗎?他能活到今天,完全是因為堅持著心中的那一份信念。
大腦袋吃掉一顆三葉毒草后,雙眼瞬間又恢復了光彩。在雙頭獸人一個重拳砸下的瞬間猛的側飛了出去,順利的躲閃開來。此時的大腦袋燃燒著他所剩無幾的生命來換取力量。他的實力從二階大戰士直接飆升了一階,變成了三階大戰士的水平。
“看來不變身不行了。”雙頭獸人看著又變強了一些的大腦袋,點了點頭。身體驟然又增大了許多,由原來五米多的身高變成了七米多高。身體的輪廓整整增大了一圈。走起路來,每一步都要造成地面的一陣震動。
“四階了!”李乘風雙眼的瞳孔驟然收縮,失聲說道:“雙頭獸人的實力居然如此恐怖,一個變身居然能夠增強整整兩階的實力。要知道當初我從三階到四階,可是用了整整三年的時間啊!”
此時大腦袋和雙頭獸人的實力差距不僅沒有減少,反而拉的更大了。接下來的戰斗,可以用慘烈來形容了,大腦袋幾乎身上每一處鱗片都被雙頭巨人給摧毀,但他卻緊緊的咬著牙不肯放棄。
雙方的對戰變成了雙頭獸人對大腦袋單方面的摧殘。大腦袋瘦小的身形在雙頭巨人的驅趕下狼狽的左右躲閃,偶爾被雙頭獸人一腳踩中身邊的地面,還不忘在雙頭獸人的腿上咬上一口才吃力的躲閃,只是這一口對于雙頭獸人來說就像是蚊子叮了一口一樣,無關痛癢。
三色毒草在增加了大腦袋的實力之后,也同時在無情的剝奪著大腦袋的生命力,在雙頭獸人用巨大的腳掌直接踩在大腦袋的兩條后腿上之后,大腦袋知道自己這次完了,他的心中苦澀難當。看來自己的夢想無法實現了,自己再也無法見到自己的母親了。整整七十年的努力,全都白費了。一向堅強的他,此時雙眼里終于滑落下了悲傷的淚水。他從不曾哭過,即便是當初不小心吃掉毒草,身體開始潰爛的時候,他都不曾哭過。但是現在他哭了,因為他心中那僅存的希望沒了。肉體上的傷痛怎能比擬心中夢想的破碎。他看到母親的身影漸漸離他遠去,他卻再也沒有辦法追趕上去了。
雙頭獸人抬起踩中大腦袋雙腿的大腳,用力的甩了甩,將黏連在腳底的大腦袋甩到一邊。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沒有別的選擇。如果今天不殺了你,我不僅會被伍迪殺掉,而且還會失去我心愛的姑娘。希望你能夠原諒我。”雙頭獸人嘆息著抬起了一條腿,朝大腦袋弱小的身軀上踩了下去。他此刻絲毫沒有即將獲勝的喜悅,有的只是悲哀。無論如何,他們終將只是別人眼里的玩物而已,他為了大腦袋,同時也為了自己而悲哀。
就在雙頭獸人的大腳將要狠狠的將大腦袋踩扁的時候,一道黑影迅速的閃了過來,來到了大腦袋的身旁,那人抬起了一條右臂,單手硬生生的扛了一擊雙頭獸人的重踩。轟的一聲巨響。地面上的塵土被劇烈的撞擊吹的四散開去,而那個看起來連兩米都不到的瘦小的身影卻如同磐石一樣挺拔著站在那里,雙頭獸人的那恐怖的一擊重踩甚至沒讓那人的手臂彎曲一絲一毫。
觀眾席上的各個包間里都傳來了一聲聲驚呼。這些人從一開始,一直到最后都一直是嬉笑著看著場上殘酷的廝殺,從未露出過一絲不忍和驚訝。然而現在這一幕卻不得不讓他們感到震撼。雙頭獸人如此巨大的身體,這種體重加上那恐怖的力量,一腳踩下去,就算是實力到了六階頂峰的大戰士都不敢硬接。然而那個瘦小的人類居然完全依靠肉體將這么恐怖的重踩接了下來。這人到底是誰!?
這人自然就是在最后關頭出現的韓銘。
一只手托著雙頭獸人的腳掌,韓銘斜著眼冷冷的看著雙頭獸人說:“夠了,你贏了。”
雙頭獸人的雙眼和韓銘接觸的一剎那,他身體恐懼的顫抖了一下。他心中驚恐之極,自己可是變身之后的狀態,這個人類居然能硬接自己的重踩!而且這人的眼神如此恐怖,仿佛能看到人的內心深處,直擊靈魂。只有憤怒到極點的人才有這種眼神。
雙頭獸人恐懼的撤回了腿,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
這時李乘風也來到了場上,朝裁判員說了些什么。裁判員點點頭,宣布雙頭獸人獲勝。
韓銘悲痛的將大腦袋抱在懷里,看著奄奄一息的大腦袋,他的心里說不出的難受,這是他來異界認識的第一個人。第一個讓他感動的人。
“韓銘,咳,咳,真遺憾,最后還是落到這種下場。我恐怕再也見不到我的母親了。可惜我沒有三色毒草了,就差最后這一關了,如果過了這關,博迪布斯曼先生就會給我奇跡之花的。”大腦袋在韓銘的懷里哽咽起來。
大腦袋的話仿佛一支鋼針,深深的刺進了韓銘的心里。這些話跟薇兒臨終前所說是多么的相似啊。
此時的韓銘感到驚慌失措,他不想失去大腦袋。薇兒和大腦袋是他這個世界上最早認識的兩個朋友,他都將這兩個朋友當做親人一樣對待。難道這兩個人最后都要落到同一個下場嗎?
韓銘緊緊的抱著大腦袋的身體,他無法承受這種痛苦。看著好朋友為了夢想一個個丟掉性命,而自己卻無力挽回,為什么命運要如此對待他們。不公平,這真的不公平啊,事情本不該如此的。為什么會這樣?
“大腦袋,別怕,我們還有機會,不要放棄,千萬不要放棄,別忘了你還要找你的母親,如果你現在放棄了,你以后再也無法見到你母親了。”韓銘抱著大腦袋悲痛欲絕的說,他試圖勸說大腦袋堅持下去,他無法看著大腦袋在自己面前重新上演薇兒的悲劇。
“請讓我來查看一下他的傷勢吧?”
韓銘扭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是一個身穿綠袍的人,而在這人身邊還站著兩個人,一個是李乘風,另一個是一個面容冷峻的中年人。
李乘風忙向韓銘說道:“韓銘,你快讓這位庫斯先生治療一下你的朋友,庫斯先生我父親的朋友,這次路過蠻荒城特地過來看望我父親的,而且他是一名三階的木系法師。木系魔法師很精通治愈術的,你朋友又是身中三葉毒草的劇毒,身為木系的法師來治療也是有很大優勢的。”
韓銘聽聞對方居然是一個三階的木系法師,心里重新燃起了希望。連忙讓到一旁,讓那個庫斯先生給大腦袋治療傷勢。并對著庫斯先生深深的鞠了三個躬,迫切的說道:“求你一定要保住他的性命,求求你了。”
韓銘從來沒有這樣求過一個人,無論遇到任何的困境,他都從未開口求過別人,但是現在他不得不求。
庫斯一邊查看著大腦袋的傷勢,施展著木系強大的治愈術,頭也不回的說:“要謝就謝李戰吧。我是為了他才出手的。”
李乘風這才向韓銘引薦,那個面容冷峻的中年人就是他的父親,蠻荒城的城主李戰。李戰今天也在場觀看競技賽,只不過身邊還陪同著其他的貴族們,所以沒有跟韓銘見面。當李乘風專門前去求父親幫助韓銘的時候,李戰第一時間邀請好友庫斯過來幫忙。
“你好,伯父。謝謝你。”知道眼前的中年人就是結拜兄弟李乘風的父親后,韓銘恭敬的說道。
李戰冷峻的臉,難得的露出了一絲慈祥,他微笑著上下打量了韓銘一番,說道:“你就是韓銘,好樣的年輕人。你的事跡我都聽說過了。也知道你和風兒結拜的事情。以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不用這么客氣。先照顧你的朋友吧,不用管我。”李戰自從聽說當天韓銘在傭兵客棧單挑巴德爾后,也是驚訝不已,原來自己的城里來了這么一個實力強悍的年輕人。后來從兒子李乘風的口中得知,兒子已經和韓銘結拜為兄弟,心里也是頗感欣慰。
自己的兒子能有這樣一個出色的結拜兄弟,也是一件大好事。世界的未來是這些年輕人的,兒子本身就出色的天賦,再加上眼前這個準水系法師,兩人相互扶持定然能夠走的更加長遠。不管從哪方面來說,自己今天都要幫這個年輕人。
李乘風也忙向韓銘說:“韓銘,不用管我們,快去照看你的朋友。”
韓銘感激的朝李乘風父子點點頭,忙去詢問大腦袋的傷情。
那名木系的魔法師庫斯臉色嚴峻,說:“你朋友吞噬了兩株三葉毒草,再加上身受重傷,情況不太樂觀啊。可惜我只是個三階的木系法師而已,魔法力有限,身上又沒有帶木系的魔法晶石,不然的話倒是可以挽救他的性命。”
韓銘聞言連忙從儲物袋里接連拿出了十顆木系魔法晶石,交給庫斯,并稱如果不夠,自己還有,只要能救大腦袋,付出什么樣的代價他都能接受。
庫斯詫異的看了韓銘一眼,他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居然能夠一次拿出這么多魔法晶石,他自己并不是沒有魔法晶石,只是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耗費,有些不值得。魔法師們一般都是性情比較淡漠的,他們很少會不計利益的去幫不相干的人。
但是眼下韓銘已經如此做了,礙于李戰的面子,庫斯也不好說其他推辭的話,只能接過魔法晶石,幫大腦袋施展治愈術了。而且他幫大腦袋施展治愈術的話,以大腦袋如此嚴重的傷勢,也只是浪費一塊魔法晶石的能量而已,而韓銘一次給了十塊,他還能落下九塊的好處。
經過將近二十分鐘的時間,庫斯終于利用木系的治愈術,將大腦袋身體里三葉毒草的毒性消融掉了一部分,總算是保住了大腦袋的性命。韓銘見大腦袋的性命保住了,心頭大喜,連忙對庫斯道謝,同時又拿出十塊木系的魔法晶石作為謝禮送給了庫斯。
庫斯不動聲色的將韓銘送來的魔法晶石收起來,擦了一下臉上的汗水,淡然的點了點頭。心道這個年輕人還算是會做事。而且還能落李戰一個人情。這個忙也不算是白幫了。
這個時候,布斯曼家族的人也來到了這里。畢竟大腦袋是他們家族所屬的獸人,如今即便是挑戰失敗了,于情于理也該過來探查一番。博迪明顯已經知道了韓銘的身份,知道這個少年不是普通人,雖然知道大腦袋肯定是韓銘的朋友,但是他卻并沒有把韓銘放在心上。他自認自己的兒子凱爾文比韓銘要更加的優秀,沒必要忌憚韓銘。
“李城主也在啊,今天真是好雅興。”博迪來到這里后,跟李戰聊了起來。對于大腦袋,卻連看都沒看上一眼。
李戰微笑著點點頭,也跟李戰寒暄了一番。
韓銘冷眼看著博迪,心中十分的惱怒,自己的朋友都快死了,這個人居然不聞不問,不管怎么說,大腦袋都是為了你們家族才搞到現在這幅凄慘的地步。而且韓銘此時已經開始懷疑這個布斯曼家族的族長博迪,是不是騙了自己的朋友大腦袋,剛才他分明聽大腦袋說,只要贏了比賽,這個博迪就會給他奇跡之花。韓銘可不信這個什么布斯曼家族會擁有奇跡之花這種東西。
“博迪族長,你屬下的這名獸人是我的好朋友,不知道能否把他轉讓給我,我愿意出金幣買下他的自由。”韓銘壓著心頭的怒火對博迪說道。
博迪笑著搖了搖頭,只是瞥了韓銘一眼,連話都沒跟韓銘說一句。轉身對管家說:“把那廢物帶回去。”
管家聞言,連忙派下人抬來擔架,將大腦袋放上去,抬走了。
韓銘臉色冷冷的點了點頭,沒有說什么。他肯定是不會就這么算了的。只是今天結拜兄弟李乘風的父親李戰也再這里,他既然知道了大腦袋已經沒有生命危險,就沒必要在這里動手了。他不想給李乘風的父親惹上什么麻煩。他要用自己的手段將大腦袋奪回來。而且他肯定不會輕饒了這個博迪。
“令公子真是一表人才啊,據說已經到了四階大戰士的水準了吧,真是羨煞老夫了。”博迪打量著李乘風,贊不絕口。心中想的卻是,你兒子天賦確實過人,但那也只是一個大戰士而已,我兒子可是火系的魔法師,前途比你兒子強多了。
李戰嘴上也謙虛道:“哪里,怎敢跟您兒子凱爾文公子相比,令公子可是十萬里都挑不出一個的火系魔法師啊。說道羨慕,還是我羨慕你更多一點。”
博迪聞言,自是驕傲之極,傲慢的點了點頭,率領著一幫手下離開了。
而韓銘和李乘風卻同時身子一震,對望了一眼。
凱爾文!!
韓銘憤怒的瞪大了雙眼,這個名字對他來說,印象太深刻了。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啊,原來凱爾文居然就是這個布斯曼家族族長博迪的兒子。自己的兩個朋友薇兒,和大腦袋可謂全都是栽倒了他們家族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