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長老微微頷首:“嗯,大長老不能再留了,當日他試圖爭奪族中勢力,就該對他動手,只是那時形勢復雜,貿然動手,也許會導致諸多族內勢力自相殘殺,如今,大長老只剩下獨自一人,此時不動他,更待何時?繼續放任下去,真不知道他又會鬧出怎樣的事來。”
“不過…”二長老目光一閃:“只將他驅逐出家族,會不會留后患?大長老此人,恕我直言,心胸實在太過狹窄,族長這么多年容忍他,沒見過他有半分感恩,反而以怨報德,放他離開,也許日后會是后患。”
江嘯天端起了茶,輕輕抿了一口,笑了笑,笑得意味深長:“我,當然只是將他們驅逐,我們江家對待同族,可不能這么殘忍,傳出去,亂殺同族,指不定別人背后怎么議論,家族顏面是大,丟不得。”
二長老暗自嘆息,族長過于仁慈了,但耳畔又傳來江嘯天補充的一句似笑非笑的話:“當著眾人的面,我們當然只能驅逐他,但,暗地里,我還能容下他么?”
江嘯天眼神轉冷:“哼!他兒子是怎么變成鬼臉的,那次又是怎樣險些死掉的?真當我是瞎子么?他默認自己的兒子對白羽出手,就沖這一點,就斷然饒不了他們父子!哼!驅逐他們離開柳臺城后,我親手送他們父子上路!”
“動我兒子,必須付出代價!”江嘯天聲音變得異常冷厲。
二長老大喜:“哈哈…看來,是我多慮了,族長英明,為了不給家族留后患,大長老,還是徹底抹除吧,到時候,我與你一起聯手,確保萬無一失。”
江白羽剛好準備敲門,聽到這一句,心中一寬,他本打算說服父親等人莫要仁慈,現在看來,最仁慈的其實是他自己。無論是父親,還是二長老,各個都是心狠手辣之輩啊。
“父親,要動手,就趁今晚吧,夜長夢多,我們的大長老,可比你們想象得更膽大包天呢。”江白羽噙著淡笑,推門而入,在江嘯天不解的目光中,將今晚發生的事一一道來。
聽完,江嘯天手中握著的茶盞,卡擦一聲化為粉碎,茶水濺了他一身也沒有任何察覺,他雙眼里只剩下濃郁得化不開的憤怒,以至于怒極反笑:“好好好!不枉費我決定當一次小人,要偷偷滅了他!這等吃里扒外的東西,死不足惜!!”
二長老更是氣得猛然站起來,雙眼暴寒,一雙手掌都在發顫,冷笑連連:“呵呵呵呵…我們都小瞧他了,勾結外人這等事都做得出來!這個家族,已經容不下他了!走吧,我看不必再等了,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多等一天就是一個禍害!”
江嘯天一手抖開手中的瓷磚渣,寒氣滿面的站起來,聲音平靜中透著冷漠:“走吧,準備對外宣布,江家大長老外出遇難了吧!雖然會受人猜忌,被指指點點,但,也絕對比留著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要強!”
江白羽沒有出面,此事交給父親和大長老就可以,他還要等江灰消息。
江灰去了兩個小時才回來,他在那邊很是查探了一番,回來稟告:“主人,尸體已經放在了霍家門口,他們家族我去查探了一番。”
江白羽眸光一閃:“哦?查得怎樣?“
江灰面龐噙著一絲凝重:“沒有高手,所以,我沒有貿然對霍家之人下殺手。”
他的話,有些矛盾,既然沒高手,就更該順便解決幾個霍家重要嫡系才對。
但是,江白羽卻很明白他的話,瞳孔中升騰起了一絲憂慮,沒有高手的意思有兩個。
要么,霍家現在的確沒有值得江灰重視的高手。
要么,那個高手強大到江灰無法察覺,所以,他會說沒有高手,其實,也許不是沒有,只是對方比江灰強大,江灰查探不出來而已。
如果是前者,自然更好,沒有強大高手的霍家,江白羽會讓江灰正式出面,以他胎息八層的修為,足夠把霍家的胎息強者殺個片甲不留。
但,如果是后者,恐怕,事情會變得很糟糕。
“嗯,你沒貿然動手是正確的,你去休息吧,這幾天就在后山練劍,不要走太遠,很快會用到你。”江白羽說道。
江灰頷首:“是,隨時聽候主人吩咐。”說完,江灰便化作了陰影,消失在背后。
這一夜注定不平靜,江白羽望著灰蒙蒙的天空,望著即將出現的魚肚白,心緒卻很難平靜,他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種不好的預感,在天徹底亮時,化為了現實。
大長老和他的兒子江林,不見了!!
早在大長老對家族的禁制做了手腳之后,他們父子二人便狡詐的先行躲避,如今看來,他們的做法無疑是明智的。
江嘯天眸子中噙著寒光:“還真是狡詐,做了萬全的準備!不過,我看他們東西都沒有帶走,應該只是暫時躲起來,尋找合適的時機再出現。”
二長老也極為悻悻,他們此番撲了個空,頗有些惱恨。
沉吟了半晌,江白羽道:“父親,二長老,大長老勾結敵對勢力,此事,還是暫時不要宣布,以免引起大家不必要的猜忌,等我們除掉大長老,再宣布大長老的罪狀也不急。”
聞言,江嘯天贊賞的頷首:“不錯,你也想到這一點了,此事,我與二長老商量過,暫時不會宣布,以免族人緊張,現在馬上要與霍家一戰,家族人心不能亂。”
大長老居然逃跑了,令得江白羽不妙的預感更深。
正自三人準備解散時,驀地,江府門外敲鑼打鼓,傳來噼里啪啦的鞭炮聲,引得江白羽三人眉尖一挑,當他們趕到時,均是眸光一寒。
大長老,回來了!江林,也回來了!
但,他們不是兩人一起回來,而是帶著一大波人一起回來!
這一大波人,各個張燈結彩,抬著紅色的慶賀禮盒,掛著喜慶的對聯,上百人,在全城矚目之下,來到江家門口。
大長老帶領著他們來到江家門口,笑呵呵的大聲道:“好好,諸位的心意,我江嘯雷代表江家收下了,感謝你們的后里,請諸位通知各家主人,明日中午務必參加我兒江林與江秋韻的婚禮。”
前來的一百多人,他們都是柳臺城各個大小勢力的家丁,此刻竟然是抬著喜慶的禮物來祝賀江林與江秋韻大婚!
柳臺城有這樣的風俗,禮分兩重,先禮與后禮,婚前送一道禮物,結婚當天又送一道。
如今所送的,正是先禮!
換句話說,全柳臺城的大小勢力都已經知道大長老的兒子江林和江秋韻要成婚了,并且,就是在明天!
二長老呆了陣,眸子瞬間一寒,壓低聲音道:“他這是干什么?江林和江秋韻的婚事,什么時候定的?我等怎么不知情?難道他兒子突破到了聚海境界,此前,他可是信心十足的定下了這一約定。”
江嘯天眸中彌漫著冷意,絲絲殺意滲透出來:“好狡詐的大長老啊!!居然玩這一招!”
江林和江秋韻成婚?江白羽腦子中一陣轟鳴,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但他很快明白過來這意味著什么,寒聲道:“大長老,是故意引起全柳臺城的注意,告訴所有人,他要為兒子主持婚禮!如果到時候,舉行婚禮時,他失蹤了,呵呵,誰都會知道,他的失蹤絕非外出,而是出了意外!到時候,誰都知道,是我們干的!當真是好算計啊!”
聽完,二長老這才理解過來,登時氣得胸膛劇烈起伏:“卑鄙!我現在就滅了他!”
只是,他被江嘯天攔住了,江嘯天的臉色有些難看:“三弟,不要輕舉妄動,偷偷殺掉他是一回事,當眾殺掉他又是一回事,為他這種吃里扒外的東西,損壞江家的名聲,劃來么?為了殺死鍋里的一只老鼠,我們卻往鍋里撒滿老鼠藥,你覺得劃算?”
“可是…可是就任由這個吃里扒外的東西逍遙法外?”二長老極為不甘心。
江嘯天眸子中彌漫著一絲冷笑:“逍遙法外?哼哼,在客人面前不方便殺了他,客人走了,還不敢動手么?他再蹦跶,也只有明天一天可活,他越是如此,我反而越要殺了他!為白羽,為家族,永除后患!”
二長老聞言,這才釋然,不甘心的瞪著笑呵呵的大長老,低沉道:“哼!那就容他再活一天,明日大婚之后,我們送他上路!”
他們二人已經將大長老的死期定在了明天,江白羽皺著眉,眸中彌漫著寒意,如果按照父親和二長老的打算,這就意味著…江秋韻要嫁給江林!
雖然,明知道成婚當晚他們父子二人就要上路,也許,江秋韻不會受到任何實質性的損失,但,即便是名義上成婚,江白羽也不愿看到江秋韻受任何委屈!
眸中劇烈閃爍了許久,一抹殺意在眼瞳中彌漫,最后化作了一抹堅決:“我要保護的人,誰也別想傷害!你以為當著全城的面,就沒人敢殺你?”
“呵呵…父親和二長老要顧忌家族顏面不方便親自動手,我江白羽還用顧忌么?讓你當著全城人的面,死在一個跟江家有仇的胎息八層強者手里,想必,沒人會聯想到是我江家干的吧?畢竟,我江家可沒有請到胎息八層高手演戲的資格!”
望著大長老暗暗得意的笑容,江白羽也笑了,比大長老笑得還燦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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