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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峰之巔,巨大的鳳鸞飛舟臨崖而立,飛舟前面四尊金絲妖鵬已經不知所蹤。
護衛飛舟的眾多紅袍修士也都散布四方而去,連帶金嬤嬤也沒在旁邊侍奉。
巨大的飛舟之內,寬敞明亮,猶如豪華的大堂一般,地上鋪著極北之地蠻人手工精做的北極地毯,四方雕梁畫棟,玄奧精美的符文,將整個飛舟之內裝點得極其華貴雍容。
大堂的正中,一把古楠木打造的床榻,床榻之上斜倚著一個身材窈窕,神態慵懶,面罩紅紗的女子。
女子看不清容貌,但是一雙眼睛卻非常銳利靈動,眼睛盯著前面的一塊碩大的信圭晶壁,單手托腮,似乎是在認真的看,又似乎有些無精打采。
晶壁之上的幻影之中,一尊巨大的土行水犀正在奇峰兀立的山坳之間橫沖直撞。
這妖孽所過之處,山峰統統被夷為平地,河流紛紛被倒塌的山峰給掩蓋,本身崇山峻嶺,卻很快就被其糟蹋成一馬平川。
可是任這土行水犀如何肆掠,隱隱約約卻處于一座極其龐大的符陣的束縛之下,他轉來轉去,依舊就在那方圓百里之內。
一旦其觸及某個符陣界限,立刻符光閃爍,大陣轉動,其又被陷入了陣中。
“吼!”土行水犀瘋狂的吼叫,內心極度的憤怒:“可惡的人類,赫然敢用符陣困我,我犀族高貴的血統,天生就是妖神,區區符陣能困住我?”
土行水犀怒吼道,他身體翻騰。立刻就是滔天洪水涌動,百里的江山頃刻之間就變成一片澤國。
而在外圍,無數紅袍修士措手不及,被卷入澤國之中。
土行水犀的巨尾甩動,本來不長的尾巴,卻瞬間撕裂虛空,將一尊紅袍修士死死卷住。
下一刻。這修士就被土行水犀簸箕大的鐵蹄一腳踩成肉泥。
尖厲的慘叫聲響起,又是一尊萬壽巨頭隕落。
女人盯著信圭屏幕皺眉,眼神之中忽然寒光一閃,叱喝道:“虎三,你是怎么回事?我早就讓你們三組不要靠攏百里范圍,現在又損失一人!”
信圭晶壁畫面變幻,一尊紅袍白面修士極其惶恐,道:“顧老板,這陣似乎困不住這畜生。這畜生太強大了,一旦…”
女人臉上的輕紗浮動,冷冷的道:“是否能困住是大陣的事兒,你只需按我的命令行事。難道你認為憑你們虎衛三組,能夠抵御這尊土行水犀?你們真有那么厲害,我還用得著花這么大的代價。請天師的陣盤符陣?”
“是!”紅袍白面修士恭敬的鞠躬,畫面消散。
女人又道:“都給我聽著,任何人不得靠近!他狂任他狂。他躁任他躁。有天師符陣在,我不信還收不了一尊土行水犀!”
女人發出的命令,冷厲之色盡去。
她修長的手隨意掐了一個法訣,一道法訣打在晶壁之上。
晶壁之上畫面冇又是一變。
畫面之中,一個紫袍青年在崇山峻嶺之間飛奔疾馳,前行路線極其的詭異。
女人輕輕的一笑,自語道:“嗬!還真不是一個純酒囊飯袋,竟然又讓他推進了五十里,不過這點三角貓的符道修為,還硬要突破我這‘萬水千山,大陣。真是不自量力。
你既然想玩,那就讓你見識一下天師大陣的厲害!”
女人隨意的揮動手指,符文從她指尖跳躍而出。幻影之中的山川峽谷竟然出現詭異的錯動,似乎大地的格局在這幾道符文之下就完全變了!
女人一動。
畫面之上的紫袍青年就在原地開始轉圈圈,徹底丟失了方向。
“哼!”輕輕的哼了一聲。
女人的手指在晶壁之上微微的轉動。
整個晶壁畫面都開始轉動,而畫面中的那紫袍青年竟然也隨著畫面轉動,圈子越繞越大,累得是滿頭大汗,卻寸進不了分毫。
女人手指一停,哈哈笑起來:“不自量力的小子,就是這樣的下場!”
“嗯?”
女人忽然眉頭一皺。
畫面之上,那紫袍少年竟然跳出了圈子,倏然往后退去。
“退?這個時候想退了?晚了吧!”
女人手指再動,又是幾道符文打過去,紫袍少年退不過一里距離,又陷入了圓圈之中。
可是接下來,這紫袍青年又跳出了圈子,又往后退去。
女人再要掐出符文,就在這個時候,剛才那一片虛空,方圓可能有數千丈的范圍,突然“轟!”一聲。
信圭晶壁像是突然凹陷了一般,畫面之上所有的幻影全部消失。
“啊?”
女人一下從床榻之上豎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信圭晶壁,用手一連打出至少三四十道符文。
終于,晶壁之上的幻影再一次恢復,可是…
人呢?
剛才那紫袍青年竟然在畫面之中消失得無影無蹤。
“怎么可能?”女人眼珠子猛然一瞪,難以置信的看著晶壁之上空蕩蕩的畫面。
她雙手連動,手指如同穿花蝴蝶一般跳躍飛舞,晶壁之上的畫面不斷的變化,可是畫面再怎么變化,那紫袍青年卻杳無蹤跡,完全不知所蹤了…
“可惡!”女人勃然變色,這可是“萬水千山”符陣,怎么可能出現這樣詭異的事情?
一個小小的萬壽修士,竟然能夠跳出她“萬水千山”符陣?
她感覺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釁,真是豈有此理,打了一輩子雁,竟然在邊陲四郡這樣的小地方還被雁給啄了?
她一道法訣打在晶壁之上,道:“虎二,你立刻到震位方向,在寸位的節點找一個紫袍人。找到以后,你給我狠狠的教訓一下這小子!擅闖我“萬水千山”陣,真是豈有此理!”
畫面上,浮現出一尊身材壯碩,臉色陰翳的紅袍青年,他恭聲道:“是!我立刻去。什么敢闖陣,我一定滅了他!”
“你…”女人說了一個你字,似乎在猶豫什么,旋即卻又收住了話頭,擺手道:“去吧,去吧!”
她本想說讓虎二不要傷及此人性命,可是轉念一想,這小子如果那么輕易就能被虎二給殺掉,指望他在西陵看一出好戲,那也就指望不上了。
西門雙的修為雖然稀松平常,但其畢竟也是西門家的子弟,披著這張皮,西門家的那些高深法門學不到什么,但是西門家的一些簡單的法寶,還有一些簡單基礎的修煉法門,其必然懂得。
能夠沾上一點點西門家的東西,在這邊陲蠻夷做一個小霸王,也足夠了。
再說朱魚!
他一路推演,一路前進,越走越感到極度的危險。
這符陣可不是一座簡單的迷幻符陣那么簡單,其中蘊含各種極其復雜的大陣。
無論從符陣結構規模還是架構來說,這座大陣竟然和天目洞之中的天師大陣不相上下。
他是何等聰明之人,立刻就聯想到那尊土行水犀。
此水犀能從天目洞之中出來,憑他自己的能耐要破陣估計千難萬難,唯有可能就是有其他的人破了天目洞的符陣,把這畜生放了出來。
然后一路驅趕到了東洲境內。
其在東洲境內早布下了天羅地網的符陣,就等著這畜生進去,然后將這妖孽給掌控住。
朱魚的這個想法雖然是天馬行空,聽起來似乎是天荒夜談。
可是他越想越覺得有這種可能。
冇尤其是那天他親眼見到過,那一場讓他現在還震撼莫名的大戰,那化神級的老嫗的強大一擊,還有那十數名萬壽級的神秘紅袍修士。
顯然,這幫人可能來自某極大的勢力。
這樣推斷下來,就可以判斷,這符陣肯定是這幫人所布下的。
朱魚現在進入了這座符陣之中,通過他的推演,他至少發現符陣之中存在窺探大陣。
所謂窺探大陣,類似于朱魚的誅仙之眼符陣。
只要目標進入大陣之中,對方的陣師立刻就能掌握一切。
朱魚想到自己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目光注視之下,那種感覺就讓他汗毛豎立。
這是極度危險的。
因為一旦被人窺探,在如此復雜的大陣之中,就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如果別人要動手,分分秒秒就會被大陣絞殺。
作為一名符修,朱魚對符道的威力太了解了,強大的符陣,滅殺一尊萬壽巨頭是很輕松的。
朱魚苦苦鉆研虛空符經,實際上他的虛空符陣布下,就足可以滅萬壽級強者。
這一點在小石城之戰就已經驗證過,而在柔水河邊,朱魚布下的虛空符陣,輕松滅掉十幾尊黑甲衛,也是符陣威力最直接的體現。
所以朱魚不能這樣被動,很自然,他就有了反擊。
他的反擊和簡單,那就是布下虛空符陣,直接引爆虛空。
一旦虛空坍塌,在坍塌的虛空之中,對方的的窺探符陣必然會受到干擾。
而趁此機會,朱魚早已經施展土遁之法到了地面之下。
本來他這樣的舉動是無奈之舉,但是就是這無奈之舉,恰恰擊中了“萬水千山”符陣的軟肋。
這萬水千山符陣,可以網絡天空和地面,而地下則是非常的薄弱,雖然能夠輻射,但是威力已經弱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