簫建軍的想法,的確是無可厚非。這種‘小事’,如果他們不主動去提及,尹修壓根就不會去思量到這些。
畢竟尹修的修為實力,還有眼界,決定了在他的眼里,這些只是微不足道的。
對于簫家而言,隨便幾門在修真界中勉強算得上是中上乘的功法和法術之類的,就足以讓整個簫家如獲至寶一般的珍而重之。
但是在尹修眼里,就算一座山一樣多的中上乘功法和法術扔在他面前,他都懶得去多看一眼。
所以說,傳授一些非頂級的功法和法術給簫家,對尹修根本就不算事。
但尹修自己卻顯然很難主動去想到,顧及到這些方面。而這,就得要簫家自己去提,去爭取。
如果簫家自己都不去爭取,只想等著哪天尹修忽然想起是不是要給他們家傳一些稍微高深點的功法和法術…那還不知道何年何月,或者到底會不會有這天的到來都不一定。
周婷得到了簫建軍的吩咐后,便也將此事記在了心里。她也知道此事確實是得要借此機會探探尹修的口風。
這不僅僅是為了簫家,也是為了她自己。
她如今所修煉的功法還是當年尹修隨意傳給她的一門還算不錯,但卻遠稱不上多么精妙上乘的功法。
她現在已經是接近化元期巔峰的修為,若是她日后想要走得更遠,想辦法轉修一門更強的功法,顯然是勢在必行的。
只不過除了幾大仙門之外,周婷自信,自己如今所修煉的功法已經是這世間最強的。
所以,想要得到更高深的功法,她唯一的辦法,也是最容易實現的,就是去求尹修這位祖師!
第二天上午,周婷便乘坐專機趕到了泰山的衍月宗分宗。
尹修已經提前吩咐過鎮守泰山分宗的一位‘傀儡’長老,是以周婷一到,那位傀儡長老便馬上御劍帶著周婷趕來了衍月三仙島。
“弟子,見過祖師!”
周婷見到尹修,連忙下拜。
隨后,她又不禁悄悄地打量了尹修一番,這么些年過去,尹修仍然與她記憶中的一模一樣,完全沒有絲毫的變化。
這讓她又不禁想起了當年與尹修的那些交集的情景,這么一晃間,卻是已經過去了那么多年了…
聽到周婷的話,尹修同樣打量了她一番,繼而輕點頭道:“起來坐著吧,咱們也算是舊識了,不用那么拘禮。”
“是,多謝祖師!”
周婷心中暗松了口氣,不禁站了起來,在一旁坐下。
這時,尹修又道:“周婷,咱們,可有些年未見了吧?那日聽你外公說,你這些年一切都還不錯?”
周婷忙應道:“回祖師,我這些年,確實一切都很好,勞煩祖師掛心了。”
微頓了一下,周婷又道:“周婷,是已經有好些年未見祖師尊顏了。仔細算算,怕是得有小十年上下的光景了…”
“是啊,時間過得可真快。想想當初你還多少略帶幾分青澀感,如今卻是變化不少。”
尹修微微感慨道。
如今的周婷比之當年確實是有不小的變化。
當年初次與周婷相遇時,她也就二十余歲的年紀,那時候的她多多少少還留著幾分略顯青澀的感覺,就像是那些剛從大學校園里畢業不久的人一樣。
而現在,這么些年過去,論年齡,周婷如今已然年過四十。只不過她修為不俗,臉上倒是看不出什么歲月的痕跡,只是比當年顯得成熟了不少罷了。
聽到尹修的感慨,周婷也同樣不禁有種恍如隔世的感嘆。時間,確實過得很快。
若非她一心撲在修行方面,如今也算得上是有所成就,金丹在望,正常來說,以她如今的年紀,怕是早已嫁為人婦,為人母了。
“當年若非祖師恰巧路過相救,怕是周婷,早已化作枯骨。”周婷感嘆道。
尹修也感到有些唏噓,道:“當年也是你命不該絕,所以會那么恰巧被我遇到。不過,如今你也已經快要達到化元期巔峰,金丹在望。”
“待你真正踏入金丹之境,你就會慢慢地習慣歲月的漫長…”
微頓了一頓,尹修又突然說道:“還記得當年我初次去你外公家,出來時與你說過的那番話嗎?”
周婷微微一怔,抬頭看著尹修,稍稍沉思了一會兒,試探著道:“祖師您指的是…哪一句?”
尹修呵呵微笑道:“你還是有點兒拘謹,我想你應該還是記得的。只是不確定我所說的究竟是否是你所想的那句話,所以想探探我的口風,以免自己直接說出來,擔心會讓我對你產生一些不好的感覺,對嗎?”
周婷不知該如何回答。
時過境遷,加之來此之前,簫建軍對她所說的那番話,確實是讓她心中多了幾分的束縛,反倒沒當年在尹修面前那么放得開了。
最終,沉默了一會兒,周婷道:“是吧。”
微頓了一下,周婷忽然抬頭直視著尹修,道:“其實,即便是到現在,我心里仍然還是不太把您當成祖師。只是,這么些年來所發生的一切,您的一次次力挽狂瀾,拯救華夏萬民于水火,還有我外公他們的影響,不知不覺間,還是讓我心中不禁對您生出了幾分敬畏。”
“但是,實話跟您說,從本心來講,您在我心里,更多的仍然還是當年初識時的形象,而非一位高高在上,相隔數代的祖師!”
說出這番話后,周婷似乎一下子擺脫了心中的那份約束,徹底打開了話匣。
“不瞞您說,在這次來之前,我外公特意跟我談了一些話。本來這些話是不太應該跟您這么直說的,可是我心里還是覺得把您當成一個朋友多過于祖師。所以,我還是想直接說出來。”
聽著周婷忽然的這番話,尹修反倒露出了一抹淡淡的微笑,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周婷深吸了口氣,接著說道:“我外公說,我跟他在您眼里是不太一樣的。您在他眼里,是因為我太公是您的記名弟子,所以他順理成章的便成了您的徒孫,有了這么一個名分。”
“但是,也只是這么一個名分。而我不一樣,我與您相識于外公與您相認之前,我在您眼里是有著一些除了因為我太公所留下的名分之外的情分在的。”
“所以,我外公希望我能夠借著此次您主動讓我來見您的機會,好好的把握住,向您多學一些本領,甚至是能夠向您討幾門精妙一些的功法和法術之類的,以作為將來簫家安身立命的根本。”
“他還說,您是念舊情的人。正是念著當年與我太公的情分,所以這些年來,對簫家也是多有照拂和寬厚。可是,我太公畢竟不在了,簫家也畢竟不能等同于我太公。”
“而且,我外公也擔心著有朝一日,您飛升仙界,離開了地球之后,簫家又該依靠什么在未來的大時代中屹立不倒?”
“縱然您所創立的衍月宗大概還是會多少念著您與簫家的那點淵源而對簫家有所照拂,但是,我外公說,這點情分和淵源終究會漸漸淡去,簫家,還是得要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