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胡老的話后,尹修的臉上不禁浮現出一抹譏誚之色。
土雞瓦犬?
呵呵,還真是無知者無畏啊!
尹修心中淡淡的想道。
不過他剛才有留意到在那個胡老剛進來時,尹崇文神情中的那一絲異色。雖然還不清楚尹崇文為何會如此,不過尹修也大概的猜到了一些,尹崇文可能以前認識這個人。
因此,此刻尹修也就沒有急于開口,只是靜靜地坐著。轉過頭看了眼身旁的尹崇文,打算將此事交給他來處理。
尹崇文望著胡老,忽然間微微一笑,悠悠的開口道:“胡維勇,我沒記錯的話,你的名字應該就是這個吧?”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是這樣一副跋扈乖張的面孔,一點兒都沒有變。早知如此,當年我就不該對你手下留情,放你一馬了…”
尹崇文突如其來的這番話,讓在場的眾人都紛紛一愕。不約而同的朝尹崇文望了過去,臉上充滿了訝然之色。
而被尹崇文一語叫出名字的胡老,此刻臉上更是充滿了驚容。
吃驚的望著尹崇文,心中終于完全的肯定剛才看著尹崇文那張臉時所涌現出來的那股莫名的熟悉感并非錯覺,而是他們以前真的認識!
只不過,尹崇文雖然已經叫出了他的名字,但胡維勇卻仍舊對尹崇文的身份猶如霧里看花,似乎想到了,但卻又好似隔著一層輕紗,總是捅不破那層窗紙。
“你…到底是誰?”
胡維勇面色沉冷的緊緊盯著尹崇文的面龐,沉聲問道。
尹崇文卻是淡淡一笑,看了看胡維勇。面上略帶著些許譏嘲之色,緩緩地道:“看來你果然是老了,記性也差了。這樣都還沒想起來嗎?”
“不過沒關系,你想不起來也不要緊。我告訴你也無妨。”
尹崇文露出一絲戲謔的瞥著他,“聽好了。我姓尹,尹崇文!大概得是六十年前了吧,那時候你應該才二十來歲的樣子。”
“當年你在一處鄉下偷取村里養的雞吃,被人發現后,不僅沒有逃走,反而是見發現你偷雞的那位姑娘頗有姿色,于是竟意欲行不軌之事。”
“當時我恰好住在那座村里。在聽到那位姑娘示警后就趕了過來,出手阻止了你。若不是你當初言辭懇切的開口求饒,那位姑娘也沒出什么事,我念及著華夏剛剛經歷了一場百年浩劫,江湖人士都死傷慘重,凋零落寞,這才對你網開一面,放了你一馬…”
說完了這一段陳年往事,尹崇文也從追憶中抽離出來。
看著對面臉色已經漸漸變得有些蒼白的胡維勇,繼續道:“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竟然還能在這里再遇見你。更讓我沒想到的是,現在的你仍然如當年那般乖戾跋扈。自持武力,欺壓他人。”
聽到尹崇文自報身份。并道出當年的舊事,胡維勇確實被驚得不輕,整個人都差點被嚇了一跳。
臉色甚至有些煞白的,瞳孔微微的收縮,雙眼滿是震驚的呆望著尹崇文。神情之中充滿了不可思議…
“竟然是你?你…你真的是他?!”
“可是這怎么可能!?他明明比我還要年長了十歲有余,這么多年過去,算下來的話,至少也該有九十余歲,近百歲的高齡。怎么可能還這么年輕!”
“不可能!你不可能會是他…”
胡維勇怔怔的呆望著尹崇文。有些不敢置信的失神喃喃叫道。
站在旁邊的胡寬還有后面的黃克誠都吃驚的望著胡維勇和尹崇文兩人,目光不停地在兩人之間來回的逡巡掃過。
對于在場的尹家眾人。以及顧文淵、顧舒瑤等人還好說,他們都清楚尹崇文的修為和情況。對這一段尹崇文與胡維勇的舊事雖有些驚訝,但也僅此而已,并沒有多少吃驚的。
可是,對于胡寬和黃克誠而言,這些事情就顯得有些悚然和難以置信了。
“爺爺,爺爺,你沒事吧?”
胡寬看著震驚失神的胡維勇,有些擔憂的叫道。旋即他又狠狠瞪了對面的尹崇文一眼,繼而對胡維勇道:“爺爺,肯定是那個老頭故意這么說騙你的!你可不要上他的當。”
胡寬腦子確實有點小問題,不過倒也并不是真的傻。
而聽到胡寬的話后,胡維勇也猛然醒悟過來。
望著對面的尹崇文,深吸了口氣后,眼中的驚色慢慢收斂,沉聲道:“沒錯,小寬說得對。一定是你故意這么說來騙老夫的,那個家伙活到現在至少也快百歲了,你怎么可能會是他?”
緩過來后,胡維勇的眼神霎時變得陰冷凌厲了起來,冷冷地盯著尹崇文,道:“你應該是他的兒子吧?想不到他連這種事也都跟你提過。不過,你以為這樣就能騙過我?哼!”
胡維勇冷哼了一聲,目光不由掃過一眼顧舒瑤,繼續道:“看來剛才這個臭丫頭敢那樣諷刺老夫,就是以為你能夠給她撐腰吧?”
“真是可笑!既然如此,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幾斤幾兩,有沒有那個能耐給她撐腰!”
胡維勇冷聲說完,便輕拍了拍身側的孫子胡寬的肩膀,示意他站到一邊去,省得待會兒動起手來,會波及到他。
而就在這時,尹崇文卻是淡笑著搖了搖頭,看著他,目光中透出一絲憐憫之色,淡淡的道:“你啊,果然還是跟當初一樣,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當年你也是拼了命的想要擊倒我,最終實在是見不是我的對手,被我給徹底制住了,這才開口苦苦哀求。”
“你說我不是當年制住你的那人,我倒是想問問你,如果我不是他的話,剛才又是如何能夠直接認出你來的?”
輕輕一笑,尹崇文輕舒了口氣,又道:“不過也無關緊要了。你這性情,怕是不交過手,不把你給制服,你是不可能會甘心直接就服輸認錯的…”
尹崇文的話,讓胡維勇心頭驚了一下。
望著尹崇文的眼神也變得稍有些驚疑不定起來。至少有一句話他還是比較認同,或者也可以說是不得不認同的。
那就是如果尹崇文不是當年的那個人的話,他剛才又是如何一眼認出自己來的?
這可有些說不通啊!
不過,尹崇文后面的話也沒說錯。
胡維勇的確是那種不見棺材不落淚的性格,在沒有交過手,沒有探知對手深淺如何的情況下,就想讓他直接服軟認輸,那是絕無可能的事情。
更何況,他如今可是早已達到了武道極致的人物。如今的實力又豈是當年能比的?
就算眼前此人真的就是當年的那個人,就算他不知究竟使了什么法子,這么多年過去了,卻還這么年輕,看上去才六十出頭的樣子。
但是,胡維勇自信以他武道極致的修為,也無需忌憚任何人!
就算對方同樣達到了武道極致,那也無非就是個平手,沒什么好怕的。
“少說廢話!出招吧,老夫倒要看看你究竟有什么能耐,敢口出狂言來誆騙老夫!”胡維勇冷冷地道。
尹崇文淡淡一笑,卻并沒有絲毫要站起身來的意思,只是帶著一絲譏嘲的看著對方,不疾不徐的道:“當年我是一時心軟,對你網開了一面。如今見你仍舊是這般跋扈乖張的模樣,這一回,說不得就得讓你從今往后失了這乖戾張狂的資本了…”
尹崇文語氣頗顯平淡,顯然就是一副完全沒將對方放在眼里的姿態。如今的他也確實是有這樣的資本。
只有真正的踏入了‘超凡入圣’之境,凝結了金丹,才能夠真正的體會到這一個層次的力量與所謂修行極致的差距是多么的巨大。
說是天壤之別都不為過。
胡維勇自然也聽出了尹崇文語氣中對他的淡漠和蔑視,同樣也聽懂了他這番話語中隱含的意思。
心中頓時動怒,怒聲道:“好大的口氣!想廢老夫的一身功夫?也不怕風大閃了你的舌頭!”
“既然你不動手,那便讓老夫來好好的教教你怎么做人!廢了你的修為,看你還如何猖狂…”
話音落下,胡維勇立刻便毫不猶豫的出手。
腳下一動,武道極致的修為便立刻爆發出來。整個人瞬間便化作了一道殘影般,朝著對面數米外依舊在靜靜端坐的尹崇文疾掠而去。
那情形,簡直猶如風馳電掣一般的迅捷,似閃電般的撕裂空氣。人影一閃,幾乎瞬間即至!
站在后面的黃克誠看到這一幕,簡直是目瞪口呆,眼底滿是驚嘆之色,對于胡維勇那驚人的實力,心底暗贊不已。
“這胡老的實力果然是深不可測,驚世駭俗啊!如此速度,我的眼睛都幾乎看不見他的身影了…”
“不過,顧文淵還有那些蠢貨竟然敢觸怒胡老,簡直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寫的!”
黃克誠心中暗暗地想道。一陣幸災樂禍的樣子,似乎在等著看顧文淵還有尹修等人如何被胡維勇狠狠教訓,如何倒霉的場景。
而胡寬,此時則顯得格外的興奮。雙眼放光一般的盯著他爺爺胡維勇那化作光影疾掠的身形,一臉期待的樣子。
或許在他心中,他爺爺就是‘無敵’的存在,只要他爺爺親自出手,那就沒有任何人能夠抵擋抗衡!
只不過,這一次的情況,顯然是超出了黃克誠和胡寬的意料。甚至可以用讓他們瞠目結舌、木若呆雞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