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劉滿福痛得都說不出話來,捂著肚子癱倒在地,望向王默的目光中流露出仇恨和想要報復的意思。
“媽的,你以為你是誰,還真把你自個當根蔥了?”王默二話沒說,抄起旁邊特戰營士兵手里的步槍,狠狠地一槍托朝著眼含憤恨的劉滿福腦袋砸去,從來不把自己當特權人士的他今天還真就要耍耍軍閥作風了。
“啊…啊…”劉滿福被砸得滿頭是血,慘叫連連。
一直砸到劉滿福慘叫聲都變得有些衰弱,王默這才罷手。
此時,在煙館外面負責警戒的陸大勇突然走了進來,湊到王默身邊低聲匯報道:“少帥,外面來了很多人,起碼有數百之多,應該都是袍哥。”
“來得挺快嘛,這么短時間就聚集起了數百袍哥,果然是一手遮天嘛!”王默冷冷一笑,然后指著劉滿福說道,“把這頭肥豬拖出去,老子倒要看看,袍哥有沒有這個膽量沖擊軍隊救人!”
事情越發鬧大了,一旦袍哥和特戰營士兵發生沖突,面對全副武裝的特戰營一連,死傷在所難免。說不準,明天川南革命軍少帥率軍進城屠戮平民,肆意制造血案的消息就會見諸報端。到那時,在輿論上,王默必將被人口誅筆伐。
王默想到過這樣的可能,不過他還是決定給哥老會一個刻骨銘心的教訓,狠狠打壓一下越來越膨脹的哥老會勢力,為以后徹底清除他們埋下伏子。
走出和福祥煙館,盡管心里早有準備,但是看到此時街面上的情況,王默還是很感震驚。
好家伙,數百人手持砍刀、長棍等雜七雜八的武器將和福祥煙館圍了一圈又一圈,后面還不斷有袍哥陸陸續續趕過來。
看到被拖出來,滿頭是血,模樣凄慘無比的劉滿福,袍哥們情緒立刻激動了起來,熙熙攘攘地逼近特戰營一連設置的警戒線。
“放人!”袍哥中不知道誰喊高聲喊了一句。
“放人!放人!放人…”數百袍哥立即齊聲附和,高舉著手里的砍刀和長棍,聲勢驚人。
此情此景,躺在地上的劉滿福雖然還不敢站起來說什么,不過心里卻是得意得很:“瓜娃子,敢動我這個禮字堂的掌柜,真是不知死活!”
王默絲毫不為所動,不屑地掃了一圈看起來聲勢驚人的數百袍哥們,拔出駁殼槍,槍口朝天,扣動扳機。
砰——
槍的威懾力還是不小的,槍聲響起,袍哥們的叫囂呼喊聲戛然而止。現場一片寂靜,與之前的喧鬧形成強烈的反差。
王默往前走幾步,大聲喊道:“別以為老子不敢殺人,想要老子放人,讓你們的主事人站出來跟老子說話!”
啪咔——
王默話音剛落,陸大勇就下令特戰營一連的士兵子彈上膛,嚇得袍哥們齊齊往后一退。
袍哥們面面相覷,隨即幾名看起來是領頭人的袍哥聚在一起商議了半響,最后一名三十來歲,渾身肌肉的國字臉漢子走了出來。
國字臉漢子向王默一拱手,說道:“這位長官…”
然而,國字臉漢子剛要說些什么,就聽到王默身邊的二虎驚叫道:“哥!”
國字臉漢子往二虎那邊一看,同樣滿臉的驚愕:“二虎?你怎么在這?”
“哥,今天這事,你千萬別管!”二虎很是著急地說道,一邊偷偷瞄著王默的神情變化。
“二虎,你是在這位長官手下當差?”二虎的哥以為自家弟弟這是在為長官說話,神情有些不悅,“這是袍哥的事情,你別隨隨隨便便就攬事上身。”
眼看著自家大哥就要沖撞得罪川南地區最有權勢的人之一,二虎急得都快哭了,脫口而出喊道:“哥,你知不知道,我的長官他就是…”
王默抬手制止了二虎說出他的身份,嘴角微微揚起,流露出一絲意味深長的微笑。
二虎的大哥居然是地位不低的袍哥?
此人或許以后用得上,想到這,王默微微笑道:“你是二虎的親大哥?那就是自家人了,不知道怎么稱呼?”
國字臉漢子完全沒想到會在這里碰到自己的弟弟,似乎感覺到身后袍哥兄弟疑慮的目光,沒敢回應王默的示好,只是硬邦邦地答道:“王大虎。”
就在此時,袍哥人群外圍傳來一陣響動,一隊保安團士兵趕了過來。
“剛才是哪個龜兒子打的槍,不想活了是吧!”領兵的保安團軍官氣勢洶洶地喝叫道,一點也不把周圍數百名手持武器的袍哥放在眼里的樣子。
保安團的到來,此前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滿福頓時來精神了,大叫道:“魏連長,救我,快救我!”
那個劉滿福嘴里的魏連長率領百余名保安團士兵走了過來,看到劉滿福現在的凄慘模樣,很是吃驚:“劉滿福,劉兄?你怎么成這個樣子了?哪個龜兒子動的手,兄弟絕對饒不了他!”
看樣子,這魏連長和劉滿福是老相識,而且很有可能,這魏連長也是袍哥。王默心里冷笑不止,他倒是要看看這個保安團的魏連長能有什么用的表演。既然對方送上門來,那么他也不介意清洗一下保安團。
有保安團百余人槍在場,劉滿福感到底氣很足,當即就指著王默說道:“就是他,這龜兒子仗著自己手里的槍,跑到我們和福祥敲詐勒索不說,還把煙館的貨查抄了個精光,簡直就是土匪!魏連長,把他抓起來,向鎮撫府控告他侵吞民財、行兇傷人!”
本來魏連長看到王默等人身上川南革命軍的軍裝時還頗為忌憚,可既然這些人連禮字堂的買賣都敢動,他就不能坐視不理了,于是轉過頭向王默問道:“敢問這位兄弟,是哪一部分的?”
王默不答反問道:“怎么,魏連長這是要問清楚了,然后把我押送軍法處,為民作主?”
王默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讓魏連長有些驚疑不定,十分擔心王默有什么強硬背景,于是連忙笑呵呵地說道:“兄弟真是誤會了,我絕對沒有這個意思。雖然不知道劉滿福怎么得罪了兄弟,不過既然他現在已經被打成這樣,也算扯平了。不如就到此為止,也算不打不相識,怎么樣?”
王默還沒有說什么,劉滿福就先不答應了:“不行,他要是不把和福祥的貨送回來,今天這事不算完!老魏,丟了和福祥這么多貨,你以為錢爺會放過我,會放過你嗎?”
“真是蠢貨,知道什么叫緩兵之計嗎?不摸清楚對方的底細,萬一踢中鐵板,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魏連長暗罵不止,真想堵上劉滿福這張胡說八道的臭嘴。
然而,劉滿福提及錢爺,魏連長就知道他沒得選擇了。如果他就這么坐視和福祥的貨丟了,錢爺那邊絕對沒他好果子吃。
想到錢爺令人頭皮發麻的殘酷手段,魏連長打了個寒顫,收起笑容,語帶威脅地對王默說道:“這位兄弟,和福祥的貨還是交出來吧,否則我也只能公事公辦,將你們扣押下來,然后通知你們的上司過來領人了。”他心里認定了王默多半是軍中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輕軍官,不知其中利害就帶兵過來和福祥敲竹杠賺外快的。
“你敢!”陸大勇一聲厲喝,槍口抬起,對準魏連長。
陸大勇這么一動,保安團的士兵和特戰營一連的士兵紛紛舉槍對峙,氣氛徒然緊張了起來。
“瀘州保安團的團長是劉楓吧?”王默突然向魏連長問道。
“沒錯,你問這個什么意思?”魏連長突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魏連長是吧,你現在就派人去通知劉楓過來這里。”王默冷冷地說道,然后又轉頭對王大虎繼續說道,“還有你,王大虎,也一樣派人去通知你們‘公口’的龍頭大爺過來這里。”
心里不妙的感覺越發強烈,魏連長連忙笑道:“我說,這位兄弟,有什么事都可以慢慢商量,捅到上面去事情可就鬧大了,我看就不必…”
“現在就去!”王默厲聲喝道,“如果半小時之內,我看不到劉楓和你們袍哥的龍頭大爺出現在這里的話,那就不要怪老子下狠手不留情了!”
一接觸到王默殺意凜然的目光,不知怎么的,魏連長就有點膽戰心驚,此刻他無比后悔為什么要來摻這趟渾水。
倒是劉滿福不知死活地叫囂道:“瓜娃子不知死活,大虎兄弟,馬上派人去通知錢爺。只要錢爺出面,就算是王大帥在這,也得讓三分!”
如果真和川南革命軍的人沖突起來,那事情就越發不可收拾了,王大虎和魏連長考慮再三,只得派人去通知“公口”的龍頭大爺錢爺和保安團團長劉楓。
王默神色冰冷,他剛才所說可不僅僅只是威脅而已,如果劉楓和那個錢爺不出面的話,他會立即調集重兵進城,將在場的所有人全部抓起來丟進監獄,然后大肆清瀘州城內洗袍哥的勢力。
雖然使用暴力強行清洗袍哥勢力會引發嚴重的后果,但多花費點時間和代價,總能平息動蕩的。
身為川南革命軍的少帥,無論如何,王默都是不可能在這樣的情形下對哥老會退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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