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于靈賀娓娓道來,所有人的臉上都是流露出了興奮之色,恨不得昨晚違背家中長輩的命令,親臨現場為于靈賀加油。不過,他們也明白,就算他們有著這個膽子,但肯定也躲不過家中護衛的那一關。
于靈賀這個當事人說起經過,與外界那些捕風捉影的傳說自然是大不相同,或許是在夸張上少了許多,但卻更加的真實。特別是對于庚楚的強大,眾人都有著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于靈賀的目光一閃,緩聲道:“聽完了吧。現在,你們開始觀摩斗獸棋。”他頓了頓,道:“若是再有人敢分心,那就直接離開吧。”
他的聲望在昨日一戰后,已經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峰,特別是在這些學員的心目中,更是比圣旨還要好用的東西。一聽于靈賀的話,他們立即是強迫自己鎮定下來,默默地看著桌子上的那副啟蒙寶具。
滿意地點了一下頭,這些人跟著自己一個多月,大的本事沒學到,但起碼能夠快速鎮定下來,并且在修煉之時一絲不茍,對于這些公子哥們而言,已經是極大的進步了。
半日之后,這些學員們在斗獸棋的面前已經是筋疲力盡,于靈賀點到為止地停下了課程,將他們全部驅散。
然而,還沒有等他休息之時,蔚然已經是掐著時間,恰到好處的趕來了。
“哈哈,于老弟!”蔚然笑容滿面,精神抖擻地道:“老哥我來看你了!”
于靈賀微微一笑,道:“蔚老哥,你有什么喜事么?”他臉上笑得幾乎連眼睛都看不見了,自然是歡喜之極。
蔚然大笑數聲,道:“當然是雙喜臨門,不過這都是老弟你的功勞啊!”
于靈賀一怔,訝然道:“什么?”
蔚然朗聲道:“于老弟,你與庚楚一戰,將他打敗,為我們影城贏得了無上榮耀,從此在各城間揚眉吐氣,這算不算一件喜事?”
于靈賀的心中微動,道:“蔚老哥,庚楚哪里去了?”
蔚然眨了眨眼睛,搖頭笑著道:“我不知道。”頓了頓,他又道:“不過,他既然挑戰失敗,應該是回去了吧。”
于靈賀微微搖頭,道:“他挑戰未曾失敗。”雖然僅僅見過一面,但于靈賀卻像是早就了解庚楚許多年似的,道:“如果我是他,應該會繼續走下去,直至挑戰百城。”
蔚然猶豫著道:“于老弟,他確確實實是敗在你的手下,還不至于如此的厚臉皮吧?”
于靈賀無奈的嘆了一口氣,道:“蔚老哥,我鎮壓他神火之時,已經開眼了。”
蔚然一拍腦門,苦笑著道:“不錯,我竟然忘了。”
庚楚挑戰的乃是各城居士,于靈賀雖然光明正大地勝了他,但那時候,他已經開眼成功。以開眼的力量去壓制庚楚,這并不是一件多么光榮的一件事情。
所以,庚楚并未落敗,他接下去挑戰其它城市,也是理所當然的了。
于靈賀微微一笑,道:“第二件喜事是什么?”
蔚然收起了臉上那異樣的表情,道:“第二件喜事,是上杉虎那老小子終于在我面前低頭了,嘿嘿,他還找我做說客,希望你能夠指點上杉炳的修行。”
于靈賀訝然道:“指點上杉炳?”
“正是,就是昨晚上挑戰庚楚落敗的那位劍修。”蔚然解釋道。
于靈賀撓了撓頭皮,搖頭道:“我并不是劍修,怎么指點他?而且,我擅長的乃是斗獸棋,這上杉炳的觀想神物肯定不是八獸之一,讓他來了,豈不是誤人子弟?”
蔚然輕笑道:“于老弟,你不用忙著拒絕。”他停頓了一下,道:“我估計,上杉虎讓兒子來這兒,其實就是想要表明一下態度,以顯示對你的尊敬。嘿嘿,當然了,有你這個強者在身邊,上杉炳應該不會鬧什么幺蛾子,反而會努力修行,為了三月后的開眼會試做準備。”
于靈賀的心中微動,道:“開眼會試終于要來了啊…”
對于普通人來說,參加開眼會試是唯一能夠開眼的機會。
至于于靈賀這種自行開眼的情況,別說是百年不遇,就算是千年中,也不見得能夠有一個呢。
蔚然重重地一點頭,開眼會試對每一個城市都是一場考驗,在這個時候,同一座城市內的幾個家族都會拋棄成見,全力營造一個好會試環境,讓城內的神恩居士盡可能的多開眼一個。
開眼信徒,才是一個城市真正的中堅力量,自然是越多越好了。
于靈賀沉吟片刻,道:“開眼會試,我還能夠參加么?”
蔚然愣了半晌,嘆了一口氣,如實回答道:“老夫不知道。”
如同于靈賀這樣的情況,他根本就是聞所未聞,不過轉念一想,立即變得頭大如斗。
于靈賀雖然成功開眼了,但是這份開眼并非神恩所賜,總讓人覺得有些名不正言不順。不過,無論如何,他都是一位開眼信徒,讓他參加會試,其他人又會有何想法呢。
一時間,蔚然苦笑連連,道:“于老弟,如果你想要參加的話,我們肯定不會阻攔的。”
思索片刻,他就決定,將選擇權交到于靈賀的手中,這樣無論發生什么事情,他都不可能怪責在自己的頭上了。
兩人再度閑聊片刻,蔚然突地從身上取出一個信封,隨意地道:“老夫差點忘了,這是明琮島徐道祖給你的來信,似乎挺急的樣子。”
于靈賀臉色微變,心中微微地有些不安。
在島上,他最為記掛的僅有一人,那就是隱居在沼澤深處的福伯。
這位寧愿為沈晟守靈,也不愿意跟著他來居延大陸享福的老人,始終讓于靈賀放心不下。
拆開了信封,于靈賀的眉頭立即皺了起來,他想了片刻,道:“蔚老哥,請您幫我準備一艘海船,我想要回去一趟。”
“好!”蔚然毫不猶豫的說道,他甚至于連于靈賀為何要回去的原因也不問,只是道:“于老弟,你在回去的時候,能否將宣洋他們帶上啊?”
于靈賀回頭一看,笑道:“蔚兄,你的斗獸棋在我手中,就不怕我貪墨了?”
蔚然大笑數聲,道:“老弟真是喜歡開玩笑啊,這些斗獸棋本來就是你的,你若是不肯給我,我還能強迫你不成?”
于靈賀翻了個白眼,心中暗道,這家伙真是無趣啊。
蔚然的雙目又是一眨,道:“老弟,還有一件事請需要你去處理。”他停頓了一下,臉色頗有些怪異地道:“有人想要求見你。”
于靈賀的眉頭微皺,道:“蔚老哥,我對于那些俗事沒啥興趣,您看著處理了吧。”他早就知道,隨著自己的力量展現出來,那些以前對他漠不關心之人,肯定會前來拜訪。不過,于靈賀對于這樣的交際沒啥興趣,也是能推就推。
蔚然苦笑一聲,道:“于老弟,如果是其他人,老夫哪里還敢打擾你。”他頓了一下,道:“這一次求見你的是沈惑和沈穆父子。”
于靈賀的動作頓時為之一僵,他緩緩地道:“沈穆…”
沈惑是當代沈家的族長,可是在于靈賀的心中,他的分量比另一個沈家人要輕得多。
沈穆,正是沈晟的親生父親。
雖說于靈賀對于沈晟為何會遠離影城,來到明琮島發展之事大惑不解,但若非如此的話,他們也是無緣得見了。
沈晟生前,有著一個心愿,那就是能夠認祖歸宗。
這件事情沈凡已經是辦得妥妥當當,所以于靈賀也就未曾去沈家找他們的麻煩了。
此前,于靈賀被神罰鎖鏈克制,無法使用全部力量,所以不敢輕易去沈家挑釁。當然,這并不是最大的原因,真正讓于靈賀姐弟心存忌憚的是,就連他們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去面對沈家。
到沈家走一遭,大開殺戒,將沈家滿門殺個血流成河?為沈晟“報仇”?
若是他們這樣做了,天知道沈晟是否會氣得從墳墓中爬出來與他們姐弟拼命干上一場。
可若是到沈家之后,對他們和顏悅色,甚至于給予寶物之類…
平心而論,于靈賀怕自己根本就做不到這樣的心平氣和。若不是沈凡搞鬼,沈大哥怎么會命喪沼澤?
正是因為不知道應該如何對待沈家,所以他一直都故作不知,甚至于是刻意忘記。但此刻,聽到沈家之人主動上門,他倒是有些猶豫了。
蔚然沉聲道:“于老弟,你是如何打算的?嘿嘿,如果你想要這樣的話…”他舉起手掌,做了個下切的手勢,道:“我和上杉虎老兒聯手,保證不會讓沈家有一人逃脫!”
于靈賀苦笑著道:“別別別!老哥千萬不要沖動,哎,你告訴他們,我已經回明琮島了,等我回來之后,一定會登門拜訪。”
如果他們姐弟要滅絕沈家,哪里還會等到今日。
雪蓮神劍能夠斬盡仇家信徒,自然也能滅絕沈家的。
只是,無論于紫鳶,還是于靈賀,都無法這樣做。
蔚然輕輕點頭,道:“也好,這件事情總是要有個了斷的。”他猶豫了片刻,道:“于老弟,凡事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若是不想在心中留下遺憾,還是手段強硬一點的好。”
于靈賀苦笑連連,但心中卻是頗為感激。
目送蔚然離去,于靈賀正待休息,眼角卻是突兀地瞥到了一個身影,他的臉色微變,渾身上下星力翻涌,自然而然地做出了戒備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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