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一閃,以無以倫比的速度朝著于靈賀沖了過去。
不知何時,那位已經離去的蒙面人首領竟然是無聲無息的返回了。而且,他還利用某種潛伏之術來到了于靈賀和姜晶昌身后不遠處。直至于靈賀和姜晶昌疲態盡露之時,他才突然爆起傷人。
蒲廟林三人目眥欲裂,揮舞軍刀,猛撲而至。但他們都是心知肚明,只怕自己這樣做已經是來不及了。
然而,就在此時,卻見于靈賀陡然轉頭,而姜晶昌也是迅速抬手,那手心處早就是凝聚了一團強大的具現之光。
他就像是早就察覺了此人的行跡,所以一旦此人暴露,姜晶昌就立下殺手。
那蒙面人首領心中一寒,暗叫不好。他的反應也是快到了極致,就想要抽身而退。可是,目光與于靈賀一對之下,心中卻是突兀的一陣恍惚。
轉瞬間,他就像是來到了一個無比黑暗和陰冷的環境之中,非但如此,四周還有著無數綠色蛛絲纏繞而來。雖然他竭力的抵抗和躲避,但無奈那蛛絲的數量鋪天蓋地,簡直是將整個空間全部覆蓋。所以,他僅僅堅持了片刻,就被這些蛛絲給束縛住了。
他心中大駭,鼓起全部力量,想要掙脫開來。
可是,正當他察覺蛛絲有所松動之時,身上卻是傳來了劇烈的難以想象的疼痛。
下一刻,他的意識頓時清醒過來,雙目圓睜之時,卻發現身上已經是鮮血淋漓,而胸口處更是多了一個碗口大的透明缺口。
這樣的傷勢,絕對是必死無疑。
他的嘴唇微微蠕動,似乎是想要說些什么,伸出了手,朝著虛空抓了兩下,終于是不支倒地,再也沒有任何動靜了。
姜晶昌瞪圓了眼睛,他看著緩緩趴下的蒙面男子,再看看自己的雙手,簡直就是如墜夢中。
他可是與這三個蒙面男子交過手的,深深的明白他們的強悍,若是以一對一,縱然能夠取勝,也不知道要耗費多少時間和力氣。
可是,此刻他只不過是施展神恩具現,就將其瞬間給襲殺了。
神恩具現雖然無比強大,但要說能夠秒殺同階的神恩居士,那也是絕無可能之事。
“嗖嗖嗖…”
三道身影從他的身邊竄了過去,三把明晃晃的軍刀幾乎同時插入了蒙面人的身上。
那人的身體稍稍顫抖了一下,但這不過是因為身體尚未完全僵硬之時的自然反應。這個人,已經是死得不能再死了。
蒲廟林等人驚喜交加的對望了一眼,他立即轉身,高聲道:“軍主,您殺了他了!”
姜晶昌磕巴了幾下嘴巴,他的心中納悶之極,這蒙面人怎么突然間變得如此脆弱不堪了。心中微動,朝于靈賀望去,卻見這小子正趴在地上大口地喘息,似乎早就是筋疲力盡了。猶豫了半晌,他終于是一揮手,將所有煩惱盡數拋開,道:“整理一下,我們…去黎明之城。”
“是。”
蒲廟林三人的神情立即黯淡了下來,他們在周圍搜尋片刻,將所有袍澤的尸身全部找到,并且割下了三顆蒙面人的首級,至于他們的尸身,自然是拋尸荒野了。這里雖然是人族疆域,但也不乏各種野獸,很快就會毀尸滅跡,比埋在地下還要干凈的多。
馬車緩緩而行,雖然于靈賀清醒了過來,但馬車的分量卻更重了。
足足十七具尸體躺在馬車之內,蒲廟林等人更是面帶戚容,忍不住傷心落淚。
黎明之城距離軍營有著數日路程,但途中卻有著許多歇腳之處。當日晚上,他們在歇息之時,途中遇襲的事情就已經通過了某些手段傳遞了上去。
神殿之中,徐道明勃然大怒,立即是率領手下護衛出城而去。
姜晶昌乃是先鋒一營軍主,雖說明琮島上軍隊不少,他這個軍主不過是其中之一,這種身份地位入不得徐道明這等人物的法眼。可是,姜晶昌畢竟是一位九段神恩居士,與一般的軍主有著迥然不同的地位。而且,他此次同行護送的,還是徐道明一向看好的于靈賀。
聽聞于靈賀身受重傷,而且中途遇襲,哪怕是徐道明,都有些坐不住了。
而隨著消息的傳開,整個黎明之城各大家族似乎也開始不再平靜了。
此次偷襲三人,都是高階神恩居士,這可是一個無法形容的大手筆啊。當消息傳出之后,各家嚴令戒備,再也沒有絲毫松懈的模樣了。
某一處風景如畫,美輪美奐的府邸之中,仇云埔狠狠的一拍桌子,頓時將一張名貴的楠木臺擊成一地碎片。
“什么?他們三兄弟失手了?你是在開玩笑么?”他的臉色瞬間變得猙獰之極,惡狠狠地盯著眼前的一位老者,一連甩出三個問題,毫不掩飾語氣中的難以置信。
這老者似乎已經有八九十歲高齡,一臉的老人斑,而且舉止緩慢,仿佛隨時都會倒地嗝屁。可是,面對著仇云埔的咆哮,他卻是無動于衷。等仇云埔的憤怒情緒發泄的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的道:“少爺,消息沒錯,他們三兄弟確實都死了。”
仇云埔恨恨的一跺腳,他焦躁的在房間中走來走去,臉上的恨意愈發的濃郁了。
半晌之后,他突然停了下來,道:“那姜晶昌真的如此厲害,竟然能夠以一人之力抗衡三位同階,而且還能夠將他們斬殺么?”他的臉色陰晴不定,道:“他的手中,是不是有什么厲害的寶物?”
老者微微搖頭,道:“如今消息不明,不過…”他停頓了一下,道:“這或許是一個陷阱。”
“什么?”仇云埔一怔,莫明奇妙地問道。
老者輕捋長須,那張布滿了滄桑的眼眸中閃過了一絲與外表年齡絕對不符合的精芒,他緩聲道:“據說此次先鋒一營的護衛隊員折損了十七位之多。”
仇云埔怒哼一聲,道:“他們死再多的人也是應該的,哼,一群不知好歹的東西。”半轉身,他再度喝罵道:“那三個笨蛋,平日里在我的面前吹噓,真是好大的口氣,如今卻連一個神恩居士和一些普通士兵都奈何不得,真是一群蠢貨,死不足惜。”
老者的臉龐微微抽搐了一下,雖然他早就知道,這個小少爺是一個心性涼薄之人,但沒想到卻是如此的心胸狹隘。那三兄弟明明是奉了他的命令前去襲殺姜晶昌和于靈賀,可就因為沒有完成任務,結果不但白白丟了性命,而且還沒有獲得他半分的感激。
在這一刻,哪怕是以這位老者的城府,也不免為那三兄弟感到了一絲抱屈。
不過,他畢竟是仇家嫡系的多年老仆,很快就將心中不滿壓了下去,輕輕搖著頭,道:“少爺,據我所知,那原本應該躺在車上動彈不得的于靈賀,如今不但活蹦亂跳的出來了,而且他還親手殺了一人。”
仇云埔頓時瞪圓了眼睛,他的雙拳驟然握緊,咬牙切齒地道:“于靈賀…”
老者微微點頭,道:“不錯。”他停頓了一下,道:“以他們三兄弟的本事,如果真的對付一位高階神恩居士和一些普通居士,絕對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縱然被一二人逃脫,但也絕不可能是全軍覆沒的下場。但…”他的眼眸中再度爆射出一縷精芒,道:“如果這是一個精心謀劃的陷阱,那就完全不同了。”
仇云埔愣了片刻,喃喃的道:“不,不可能的,就算文斌不可靠,但仇安臨絕對不會背叛我的。”
老者淡淡地道:“少爺,他們的跟腳都在仇家,自然不可能背叛。但,如果姜晶昌和于靈賀等故布疑陣的話,倒也很難看出。”
仇云埔認真地想了片刻,急躁暴怒的心情終于是緩緩的平復了下去。
許久之后,他皺著眉頭說道:“他們…為什么要這樣做?”
老者苦笑一聲,道:“軍中之事,誰能盡知。嘿嘿,或許他們布下陷阱是針對鼠妖一族,但卻被我等破壞了呢。”
仇云埔的臉色微變,道:“他們為何要針對鼠妖一族,莫非…他們也知道了奇異果的消息?”
老者想了想,道:“未必,若是他們知道奇異果的消息,肯定會層層上報,到時候驚動了神殿眾人,那就是全島動員,哪里還有我們的份兒。再說…”他突地冷笑一聲,道:“奇異果何等寶物,除了神殿那幾位主持之外,其余人別說是見過了,就連聽,也不曾聽過吧。”
仇云埔緩緩點頭,道:“不錯,如果不是家族那三年遭逢大變,父親取出奇異果祭神的話,我也不知道世上竟然會有如此奇物。哼,既然連我都不知道,他們這些鄉巴佬又如何能夠知曉。”
老者輕咳一聲,道:“少爺,此事既然驚動了神殿,那我們就不宜在最近另起波瀾。”他頓了頓,道:“我們應該先設法對付鼠妖,只要能夠將奇異果弄到手,家主一定不會吝于賞賜。”
仇云埔的眼眸頓時是隱隱亮了起來,他重重地一揮手,道:“不錯,為了奇異果,就暫且放過他們了。”他雙目炯炯,道:“明日,我就申請前往先鋒一營,哼,我倒是要看看,究竟誰敢攔我。”
老者輕嘆一聲,望著意氣風發,似乎已經將先前的失敗和那三位家將性命拋之腦后的仇云埔,心中百感交集。
仇家少爺中,怎么會出了這樣一個奇葩。怪不得老爺不放心,竟然將自己都派了過來。
希望,一切順利吧。
ps:今天上午,小白鶴在圖書館做了一回主持人,全新體驗,她很高興^_^,為了小白鶴的高興而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