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火的七月,夏恩回到法師塔,離他進入巨魔之地,過去二十天。起居室,有人打掃,茶幾上放置兩本史詩,茶具有每日動用的痕跡。
其中,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夏恩稍微吃了一些食物,就埋頭大睡。這一覺,掃掉所有疲憊,往日急迫與焦慮也一掃而空。
神性當真甜美無比,它于精神牢籠中,被磨盤樣碾磨,緩緩磨去原本主人的烙印,露出最純凈的面目:風與雷的結晶。
是雄鷹之靈,在它起源之地,靠本能與自然呼應,幾千年里凝聚的規則之力。也是巨魔通過上古信標傳遞信仰,妄圖以欺騙手段,竊取的力量。
神性只有一絲絲,不到雄鷹靈魂的八分之一,卻如指路明燈,指明前進的方向。奧術追求最終方向,也是規則之力。純凈的平衡,到平衡的創造,再到規則的純凈。
一睡,就是十幾個小時,夏恩從沒有過的睡眠時間,醒來時精神異常放松。法師塔,一切的一切在他感知中,泰戈吞吃掉雄鷹,肩膀上長出第二對尖刺。當時夏恩猜測,可能分別代表了被吃掉的龍鷹與雄鷹,此時,停留在法師大廳,防御法師塔正門。
剛醒,覺得口有點干。“來”一招手,水壺飛來,不是用法師之手拎著,而是用風托起它飛行。
“太棒了!”神性外觀是晶瑩剔透的六棱柱,施法時發出藍寶石樣的光輝,點亮精神海。精神被賦予升華感,夏恩全身上下,沒有一處不舒服得微微呻·吟。
喝了水,夏恩把水壺送回原處,給自己放個清潔術,代替洗漱過程,然后走到窗口,下望哨崗夜景。旅館與商店,都點了明燈,迎接過往客人。這些燈光,并不如魔法明燈溫和明亮,但是這反而更恰到好處,光線模糊之間,無論是交談,談笑,走動,寒暄,甚至是斗毆都相當方便。
游俠吸引了商機,法師塔帶來安感,平民敢于在奎塔林與哨崗間穿梭。
“再把全部道路整備一遍,哨崗就像個小鎮。清理掉東邊的巨魔,出產些特有物件,要不了多少年,這片土地將會繁榮,在我手上變得繁榮。”
想到這,來到這個世界從來沒有獲得如此滿足感。夏恩隨手撥弄下茶壺蓋,里面的水被加熱至沸騰,拿起給自己泡上杯紅茶。
這個時候,也許喝點酒更有情趣,但酒精會傷害大腦,想在奧術領域走得更遠,必須戒除飲酒。
“希爾瓦娜斯,既然來了,就進來吧。”
女精靈,今天居然走正門進入法師塔,接近的那一刻,夏恩甚至比報警結界更快探測到她。希爾瓦娜斯在通道走了四百二十三步,停留在起居室門口,猶猶豫豫不知道要不要進來。
“哼”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門發出一聲輕響,露出一道縫隙,一只著月白手套的芊芊細手,把門整個推開。
夏恩看見這個,不由眼睛一亮,希爾瓦娜斯,容顏俊美,即便精靈里也是數一數二。現在的她脫下游俠著裝,全身包裹在緊湊的月白禮服里,結實的軀體,支撐出美妙曲線,尖尖下巴微微抬起,挺胸,雙峰快破衣而出。她就是最美的月桂。
“看夠沒有”說著,她就走了過去,沒坐靠在躺椅上,而是雙腿并攏,雙手放在大腿上,如淑女般坐下。“如果不是禮服限制,我才不會這樣坐。”
女精靈卻是沒好氣地說道,但又在期待怎么。
“非常美”夏恩由衷地贊賞,為這位淑女送上茶點。“但為什么穿成這樣?”
“還不是無聊的登陸節,每年都有那么一次,就算我遠在幽魂之地,家里也要我回去參加。無聊透頂,我打算拖到最后一天,再回去。于是他們就送來這個,讓我試穿。”
登陸節,高精慶祝登陸奎爾塞拉斯的節日。為慶祝這個偉大日子,高階氏族齊聚一堂,舉行神圣儀式,而平民們可放肆享樂,物質供應不絕,應有盡有。
“真的很無聊嗎?”夏恩沒參加過,一直到去年,他沒進入過,所謂的高階圈子。
“啊啊,不但無聊,而且沒有意義。”希爾瓦娜斯語氣中透露出淡淡的不屑。
高階精靈的世俗生活,夏恩從來沒有闖入過,是什么讓女精靈不屑,也無從得知。他把所有時間獻給了奧術研究,現在聽到希爾瓦娜斯講起,才了解塵世就在這兒。
“我該說加油忍耐嗎?”
“你應該說,一起忍耐。秉承我們從上古時代,流傳至今的光輝傳統。今年,你也會被邀請。我無比期待,看到你笨拙的樣子。但是如果向我求救,我說不定會幫你。”希爾瓦娜斯呵呵得意。目光流轉迷樣色彩,如星辰閃耀,嘴唇輕輕抿住,微笑正對夏恩。她褪去軍旅的塵華,只留下女性的美好。
就這樣,注視了夏恩好一會。
“你的氣味又變好了,越來越偏向我中意的味道。恭喜你,得到你想要的東西。”每只精靈被太陽井授予奧術敏感,希爾瓦娜斯自然對他的變化,分外敏感。
夏恩含笑,神性沒有過多增加總量變化,而是賦予了他層面性提升,如能一眼看見道路盡頭的通達感,與只要前行,一定能抵達終點的期待感。
不過希爾瓦娜斯,可不會過多糾結這個問題,她有她的驕傲。很快轉回登陸節話題:“今年溫雷莎也會參加登陸節,一眨眼她也到了這個年紀。當她小的時候,我喜歡搶奪她的玩具,看她哭泣的表情,現在完全過了游戲的年紀,時間真快,不知不覺如流沙在指間逝去”
“奧蕾莉亞,又不知道要弄傷多少人,每年這個時候,她都非常危險,夏恩你要小心,別被裝在銀月城的弩炮上,給發射出去。”
戲謔的表情下,包有真摯的溫柔,勝利的游俠向女性轉變,那光芒如鉆石一樣,讓人心動,剛毅之中帶著溫柔,成熟之中不缺少野性。夏恩第一次領略到,她全部魅力。
當夜的話題,圍繞登陸節旋轉,夏恩是個忠實的聽眾,恰到好處地問“然后呢?”聆聽希爾瓦娜斯的回憶。
臨告別,夏恩送她到窗口,女精靈轉身,道別:“巨魔之地,你沒有遇見溫雷莎,運氣不是很好,但是,要不了多久,你就會看見她,就說這么多,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