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曄說道:“孫策若是揮師來攻,我軍便可據堅城而守,如此,不僅可以借機打造一支精兵,主公還以可借機送走那些不愿意走的官吏,更有甚者,主公還可以借此機會贏取天下民心、士心!”
袁否卻有些懷疑,當下問劉曄說:“借守城之戰打造出一支精兵,這個可以理解,借孫策揮師來攻的機會送走不愿走的官吏,也能理解,畢竟攻城最緊之時,他們為了自保,一定會提出投降,但說借機贏取民心士心,此話卻是從何說起?”
劉曄說道:“若是攻城之戰陷入僵持,江東軍難虎難下,這個時候,主公譴使議和,只要孫策肯保準居巢十萬生民安全,并且發誓不侵占士族豪強之田產,如此,主公便肯獻出居巢城池,主公你說,居巢的十萬生民還有廬江的士族豪強聽了之后,會做何感想?”
袁否聞言怦然心動,說道:“居巢百姓還有廬江的士族豪強必定對某心存感激。~頂點小說,x.”
“心存感激?呵呵,主公這么說卻是矯情了。”劉曄笑道,“若果真如此,主公仁義民、禮敬士族的美名必定會傳遍天下,便是放走的那批舊臣,也會感念主公仁義,覺得欠了主公一份天大的人情。”
袁否徹底心動了,他知道劉曄并沒有瞎說。
真要是策劃得好,這一仗還真能一箭三雕!
不過,相比打造一支精兵和擺脫那些文官,袁否更在乎民心、士心!
作為一個穿越者,袁否深知名聲的重要性。
不僅是這個時代,便是后世混個,也是需要名聲的。
杜月笙為什么能成為上海灘的大享?除了心狠手辣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卻是杜月笙講義氣,深得手下的擁護。
在漢末這個亂世,名聲就更加重要。
劉備不過一個織席販履之輩,最后卻能夠當上皇帝,靠的就是仁義的名聲!
他袁否如果真能借居巢之戰博取仁義民、禮敬士族的美名,則對于將來的發展無疑是很有幫助的,別的不說,到了河北之后,袁紹也會更加的看重他,因為袁紹最是重名,如果他的名望能夠顯達海內,袁紹就一定會重用他。
不過興奮之余,袁否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這一戰雖然好處多多,可是這得有個前提,就是得守住居巢!
當下袁否又問劉曄道:“先生,若孫策果真揮師來攻,居巢能守住嗎?”
劉曄道:“單憑主公麾下的四千殘部,只怕是守不住,不過,若是加上廬江合郡之兵卻是應該可以。”
“廬江合郡之兵?”袁否苦笑搖頭,說道,“只怕劉勛未必愿意出兵。”
“為什么要劉勛出兵?”劉曄反問袁否道,“在下所說廬江合郡之后,卻是指廬江合郡之兵皆由主公來統帥,并非指主公與劉勛合兵!”
“什么,廬江合郡之兵皆由我統帥?”袁否愣了下,“先生此話何意?”
袁否這回是真沒鬧明白劉曄的意思,什么樣的情況下劉勛會把廬江郡的兵馬都交給他袁否來統帶?明顯不可能啊。
劉曄卻再次長揖到地,對袁否說道:“在下不才,愿以三寸不爛之舌說服劉勛將廬江郡讓于主公,如此,孫策聞訊之后必然立刻出兵,主公有了廬江合郡之兵,再加上主公原有之四千殘部,便擁有了與孫策一較高下之兵力。”
“什,什么?”袁否聽得瞠目結舌,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劉曄直起身,重復說:“在下愿以三寸肉舌,說服劉勛歸降主公。”
袁否這才確信自己的耳朵沒出問題,不過還是難掩心下的震驚,說道:“先生該不會是在跟某開玩笑吧?”
“當然不是。”劉曄微笑道。
看到袁否如此震驚,劉曄心下還是有些小得意。
所謂主擇臣,臣亦擇主,而臣擇主時,若能再奉上一份禮物就再好不過,而廬江郡,便是劉曄準備獻給袁否的禮物!
這一份禮物,份量可是不輕。
袁否終于從震驚中回過神來,沉聲道:“先生,要想說服劉勛出讓廬江,怕是不易。”
“劉勛肯定不會心甘情愿讓出廬江郡。”劉曄微微一哂,又說道,“不過,此時卻是由不得他劉勛不讓了。”
關于逼劉勛讓出廬江這件事,劉曄還真的是說得起硬話。
劉曄跟廬江步軍都尉張多、水軍都尉許干的關系擺在那,而且,因為對流民見死不救的緣故,劉勛現在已是民望盡失,而袁否,卻通過居巢屯田獲得了流民的戴,更通過低價出售水田討好了廬江的士族豪強。
如今,廬江的民心、士心早已經盡歸袁否。
袁否取代劉勛出任廬江郡守可謂眾望所歸。
當下劉曄又說道:“主公豈不聞大勢所趨乎?”
袁否便不再矯情,又說道:“若如此,先生卻不可親往皖城,某派長史楊弘前往皖城即可,楊長史能言善辯,當不會有辱使命。”
當下袁否又讓紀靈去把楊弘叫了過來。
楊弘興沖沖進來,先向袁否大禮參拜,又對著劉曄深深一揖。
見過禮,楊弘涎著臉問袁否:“公子這么晚召臣過來,卻不知有何要事?”
袁否道:“某這里還真有一件事,而且,還是關乎袁氏存亡絕續的大事,卻不知楊長史是否愿意擔此重任呢?”
楊弘便慷然說道:“公子但有吩咐,臣便赴湯蹈火,無有不從!”
“很好,楊長史誠不愧是忠義之士。”袁否先給楊弘戴了一頂高帽子,再將劉曄剛剛手書的勸降書交給楊弘,然后說道,“這是子揚先生寫給劉勛的勸降書,明日一早,你便帶著這封勸降書前往皖城,說服劉勛歸降。”
“啊?這這。”楊弘聞言大吃一驚,失聲道,“勸勸勸,勸降書?”
袁否便目光一凜,冷冷的看著楊弘,說道:“難道楊長史不愿去?”
卻不料楊弘竟一骨碌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公子饒命,饒命哪,臣這就把暗中克扣的流民口糧全部還回去,一百零六石五斗,一斗不少,臣都還回去,只求公子開恩,不要殺了罪臣,罪臣上有老下有小,呃…”
楊弘忽然編不下去了,他老母早喪,更無子嗣,哪來的老小?
袁否頓時哭笑不得,讓楊弘去趟皖城,卻不曾想把他貪污一百零六石五斗口糧的爛事給抖出來了,這家伙記性還真好,連五斗的零頭居然都清楚的記得。
看來,袁伏法的事,把仲家王朝的這一幫舊臣驚震得不輕。
這時候要做的就不再是嚴刑峻法,而是市恩了,當下袁否說:“楊長史,你若是愿意去皖城,貪墨口糧的事某就不再追究了,還重重有賞!”
楊弘哭喪著臉說道:“公子還是干脆點殺了罪臣吧,因為罪臣去了皖城,必死無疑,左右都是死,還不如死在公子手下。”
見袁否恐嚇、市恩都不奏效,劉曄便笑著對楊弘說:“楊長史盡管放心前去,在下保你平安無事,或許,楊長史此行還有意外收獲也說不定呢。”
說的倒輕巧?真要是沒危險,你自己干嗎不去?楊弘心里暗罵,臉上卻是一副畢恭畢敬的表情,恭聲說:“子揚先生,并非在下不相信你,在下實在是信不過劉勛那廝,先生的這封勸降書定會觸怒劉勛,劉勛一定會拿在下出氣呀。”
袁否便有些不耐煩,扭頭厲聲喝道:“紀靈何在?”
紀靈手按刀柄入內,冷森森的喝道:“公子有何吩咐?”
袁否伸手一指楊弘,喝道:“把這個膽敢貪墨錢糧的狗才拖下去砍了。”
“諾!”紀靈答應一聲,就要上前來捉拿楊弘,楊弘便立刻慌了,連聲叫道,“我去,我去我去,我去還不成嗎?”
袁否又吩咐紀靈道:“派幾個人,護著楊長史。”
楊弘聞言,一張臉便立刻成了苦瓜,他本想借故出城之后就投奔孫策,可是現在紀靈派了人來監視他,他還怎么投敵?
沒辦法了,只能去皖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