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能太貪心。
正是因為清楚這種進步實在過于難得,所以洛小傾才會告誡自己要知足,即便作死之心沒有得到滿足也不能輕舉妄動。
嗚嗚嗚。
她都快要被如此善解人意的自己給直接感動哭了。
要是擱在以前,洛小傾肯定完全不敢置信有朝一日自己竟然能成功牽住步川小姐的手、甚至還能保持牽手的狀態“甜甜蜜蜜”(步川小姐:?)地走上一段路,畢竟每天被挨揍的日常讓她不得不相信步川小姐是真的注孤生。
洛小傾也不知道步川小姐為什么會對她有這么大的偏見,明明她自認為像自己一樣貼心的忠犬已經很少見了。
根本就是提著燈籠都難找!
#步川小姐:沒有錯,像你一樣湊不要臉的智障確實是很少見了#
由于相處這么久以來從未被步川小姐善待過,以至于洛小傾從牽上步川小姐的左手開始就一直感覺自己簡直像是在做夢一樣,剛才走到一半她還有些不信邪地掐了一把大腿,直到疼痛猛然襲來才敢真正確信這一切都是在現實發生的事情——反正雙方的關系能夠發展到互相牽手這個地步儼然算是突飛猛進,洛小傾當然覺得已經足夠了,知道自己要是再做糾纏反而會讓好不容易逆轉回來的好感度又一次大幅度下降。
抱歉。
她還沒這么智障。
畢竟作死的機會天天都有,然而提升好感度的機會卻是這么久以來的第一次,自然是機可失失不再來。
不過步川小姐跟她好像不是第一次牽手對吧?洛小傾記得昨天自己病得迷迷糊糊的時候好像就是步川小姐因為看不下去才直接拉著她一路奔去保健室的,思及至此,不免得意忘形地感慨昨天和今天一樣都值得自己紀念。
大約是隨著回憶讓原本稀薄的記憶漸漸變得清晰起來,她腦袋里直接浮現當時的場景,這一下更是樂得眉開眼笑。
當然——
所以回憶都是經過主觀美化的,肯定和步川小姐那邊認定的事實嚴重不符。
總而言之,有這些事件作為基礎洛小傾估計是覺得自己穩操勝券了,忽然極其膨脹地產生一種無法言喻的迷之自信,毫無事實根據地認定步川小姐對于她的印象其實很久之前就已經大大地改觀了!只是步川小姐本人沒有認識到這一點仍然還在習慣性地嫌棄她罷了…反正洛小傾就是著重強調昨天和今天接二連三的兩次“親密接觸”,然后還要在其中添油加醋一樣地加上自己的看法,總歸就是將步川小姐的一切表現歸結于“傲嬌”就對了。
于是一個天大的誤會就此誕生。
只可惜身為始作俑者的洛小傾卻是毫不自知,反而還越想講就越覺得興奮,似乎步川小姐真的快要被自己攻略了一樣。
連帶著步川小姐平時一直惡意滿滿的模樣也別美化成欲迎還拒。
#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試圖裝睡的人jpg#
在正式踏入學校之后,步川小姐當然直接毫不猶豫地朝著保健室所在的方向一路走去,畢竟她的腦洞回路可是和智障洛小傾完全不一樣的,絕對不會像昨天的洛小傾那樣明明病得這么嚴重卻還要強行呆在教室上課。
呵呵。
想必昨天覺得洛小傾十分智障的人一定不止步川小姐一個。
畢竟即便熱愛學習也不應該糟蹋身體不是么?
#洛小傾:嚶嚶嚶qaq人家這么拼命還不是為了當川川你的護花使者嘛#
要知道步川小姐可是一直秉著能不上課就不上課的人生準則,即便只是生了一點點小病也會被她拿來當成借口光明正大地賴在保健室劃水摸魚,更何況現在生的病這么嚴重?不躺在保健室里面舒舒服服地摸魚一整天都對不起這么難受的自己好吧?即便大家有可能覺得她呆在教室也一樣都是在睡覺,但可以躺在病床上睡覺為什么還要委屈自己可憐巴巴地趴在桌子上睡覺?
想必那些任課老師估計也巴不得看不到步川小姐才對。
畢竟任誰看到一個整天上課睡覺的不良少女卻能考到年級段第一都會感到糟心的,光是看著就感覺自己的智商好像被她嘲諷了一樣。
話說回來了——
步川小姐以前不是故意作死泡在冷水里一整晚才只是生了一點小病嗎?
因為到最后終究還是生病了,所以那個時候她嘗試性地拿生病作為不去上學的擋箭牌,卻不料生病根本無法讓薄情寡義的系統大發慈悲一場,于是步川小姐只能在滋滋作響的電流聲警告主席埃匆匆拿起背包一路跑去上學。
不過系統顯然還是給了步川小姐一條活路的。
比如她可以呆在保健室養病。
——畢竟再怎么積極向上的女子高中生也不是永遠精神百倍的,總會有一天因為生病而無法上課不是么?
雖然合理利用這一點能為自己爭取到更多的自由時光,但只可惜步川小姐為了生一場病而承受的代價實在是太重了,誰能忍受得了每天都呆在冷水里面泡上一整晚啊?太拓麻折磨人了好吧?步川小姐又不是那種喜歡自虐的抖m…所以至此之后她也不會故意作死非要把自己折騰到生病不可,只能等到身體自然而然地患上一些小感冒之類的病,到時候她就可以理直氣壯地躺在保健室的病床之上直接睡到放學。
不過強悍的身體素質就擺在這里,她自從那次作死之后根本沒怎么感冒過好嘛?
總有一種老天爺故意不想讓她拿著生病作為借口去摸魚一樣,頂多時不時因為好幾頓沒有吃上正經飯而餓得胃疼起來。
然而胃疼可比普普通通的感冒要折磨人多了…
每一次犯病時步川小姐都是窩在保健室的床上一動不動還痛得要死要活,唯有遵從保健老師的指引吃下止痛藥才能緩解一些,所以在經過一兩次的折磨之后她當然不會覺得犯胃病是一件好事。
雖然一樣可以去保健室休息,但比起鼻塞咳嗽來說胃疼簡直就像是墜入地獄一樣,還不如乖乖趴在桌上睡覺呢!
反正她是萬萬不想再被疼到冷汗直冒!
——幸虧最近一直都有在好好吃飯所以步川小姐沒再犯過這個毛病了。
順便一提,即便沒有生病步川小姐其實也能謊稱生病然后跑去保健室呼呼大睡的,畢竟身體是自己的,只要演技過關哪個老師能指責你在裝病呢?再加上現在她身為一名正在被全校師生敬畏的不良少女,就算演技不過關與不會有人敢發表什么質疑——不過只可惜這種借口騙得了老師同學卻完全騙不了火眼金睛地系統,以前步川小姐打算謊稱生病逃去保健室的時候就被冷酷無情的系統警告一番,頗有一種要是不聽勸便直接電療伺候的風范。
不過仔細想想也覺得正常。
如果這種小偷小摸都能被系統允許的話,那么豈不是代表步川小姐每天都能賴在保健室完全不需要去上課了嗎?
反正她能夠考到第一名一向都不是因為聽著老師講課才升上去的。
總之,在說完這些題外話之后,步川小姐這邊也已經走到保健室的大門口了。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學校的保健室一向都是這么冷清,昨天帶著洛小傾過來之時沒有看到一個學生,現在自己過來也沒看到其他學生。
不過保健老師當然一直都是在里面安安靜靜的坐著的。
雖然不喜歡說話。
但終究還是一個十分負責任的醫生。
說不定是因為這個保健老師外表看起來比較冷淡緣故直接勸退了很多喜歡找保健老師談心的學生?
聽到些許動靜直接放下書本朝門外看了一眼,自然便看到步川小姐率先頂著一張看起來就不怎么對勁的大紅臉走進來,而她的身后還跟著一個似乎正在懷春之中的洛小傾,眼神不僅有些放空,而且還會時不時地傻笑一下…保健老師不禁瞇起眼睛,似乎連眉頭都跟著也一起不著痕跡地皺了一下。即便一如既往地保持著一副不言不語的冷淡模樣,不過也能從這些反應之中看出她已經認出這兩人昨天才剛剛來過這里。
原本以為是洛小傾的病情還未痊愈所以需要再在保健室修養一天,可是按照現在的情況來看顯然并非如此不是么?
洛小傾十分正常。
然而本來一樣正常的步川小姐卻有些不正常了。
——保健老師已經看穿一切。
很好,昨天才剛剛治好一個洛小傾今天就又來一個步川小姐,真不知道是這兩個學生運氣不佳還是她這個保健老師運氣比較差。明明她剛才看書看得正在興頭之上,卻不料忽然來了一個生病的學生。
心情自然是有些不悅的。
不過身為這里的保健老師她當然也有做好隨時會有學生過來的準備,知道自己不可能每天都能清閑到隨便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也不至于不樂意看病。
畢竟身為醫生自然也是有一定醫德的。
而她的心中不免有些納悶洛小傾為什么能康復得這么快,畢竟身為醫生的保健老師十分清楚那些癥狀肯定要維持個一兩天才能得到消退,要是身體情況糟糕一點說不定發燒還會反反復復地復發著…明明昨天還是一副焉了吧唧的病怏怏模樣,今天卻如此精神百倍,不說出去根本不會有人知道她昨天才剛剛生了一場大病吧?保健老師有一定的疑惑,不過現在終究還是將注意力放在步川小姐身上。
不言不語地瞥上一眼,示意步川小姐直接坐在自己面前的位置上,然后隨手拿起掛在胸前的聽診器。
將昨天對洛小傾進行的身體檢查原封不動地在步川小姐身上完全展示一遍。
而最后得到結果不知為何竟是差不了多少。
只是步川小姐的發燒程度似乎要比洛小傾稍微嚴重一點,不過仍然還在可控制范圍之內就是了。保健老師輕輕挑起眉頭,抬眸不著痕跡地看向因為不得不接受一系列檢查而顯得頗為不耐煩的步川小姐。
自然而然想起這個不良少女平時在學校里面橫行霸道的各種傳聞。
若有所思地屈起手指在桌面之上輕輕敲上幾下,她估直接料定對方肯定不是一個會乖乖去醫院看病的人。
于是直接心安理得地歇了勸告她的心思。
正好保健老師也不想說太多話。
一個病得不想說話,一個還在捧著臉蛋一個勁的胡思亂想,而醫生本人則是本來就不怎么喜歡說話,于是三個人湊在一起簡直猶如聾啞人線下聚會開派對一樣,理所當然而又極其尷尬的保持著一種令人窒息的寧靜,只能聽得到保健老師低頭寫字的沙沙聲…也許覺得這種安靜氛圍十分愜意,保健老師的心情稍微轉好一點,不過她在寫著單子的時候還是將需要在意的注意事項大致寫在上面。
畢竟她再怎么不喜歡說話也不是一個沒有醫德的無良醫生,只要能夠接受她不愛說話,那么她自然是一個好醫生。
然后起身從藥柜之上拿出相應的退燒藥。
最后保健老師連同單子一起順著桌子推到步川小姐面前。
然而步川小姐見狀如此卻沒有直接伸手結果來,畢竟她現在頭昏腦漲根本不想看到任何一個字好嘛?最重要的是一位成熟的醫生寫出來的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一定會龍飛鳳舞得像一堆加密的暗號…
當下更是覺得頭疼無比。
于是直接在桌子底下伸腳輕輕踹了洛小傾一下,以至于猝不及防的洛小傾立馬回神,下意識看向步川小姐。
然而——
步川小姐是肯定不會說話的。
沒有得到吩咐的洛小傾只能一臉懵逼地看向保健老師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只可惜已經重新拿起書本開始閱讀的保健老師更加不可能會主動說話,令她總有一種自己好像稍微跑神一下就不小心入了另外一個世界線一樣的錯覺。直到視線觸及桌面之上的白色單子以及零零散散的一些藥品才終于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連忙伸手將其拿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