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不僅僅只有不知為何忽然沉默下來的人,也有蒙在鼓里傻傻不明所以的人。
“那個小白臉是誰啊?”
一個將頭發張揚地剪成斜龐克型的男公關不解地自言自語嘀咕著,但是將他的話茬給攔下的人卻是一個暗斂地梳著大背頭發的男公關——很明顯這個大背頭發男公關的資歷較老,他正用恨鐵不成鋼的眼神看著那個斜龐克搖滾風的男公關。
“笨蛋,別亂說話!她可是這個歌舞伎町的四天王之一,被她聽到的話怎么辦?你還想不想在這個歌舞伎町里混了?”
——怎么會有人這么不懂得氣氛呢?
“明明就是個女生為什么穿西裝啊…”
不過很明顯這個斜龐克發的男公關對自己前輩的告誡有點不放在心上,他似乎還覺得這個前輩似乎過于畏頭畏尾了。
對方僅僅只是一個黃毛丫頭不是嗎?
“你個家伙…你懂個什么啊!”無奈地扶住了額頭,大背頭發男公關瞪著這個桀驁不馴的小弟,惡狠狠地低聲說道,“因為她是這條街上‘魑魅’店里的首席女公關啊——她在這里的業績可是你拍馬也永遠追不上的!你知道有多少千金大小姐屈尊光臨這個歌舞伎町就只是為了見上她一面嗎?你知道有多少貴婦人只是為了她一笑一擲千金嘛?人家隨便伸根手指頭就能把你在這條街上的前程給壓滅!”
“臥槽要不要這么碉堡!簡直比瑪麗蘇還蘇!”
斜龐克發的男公關終于露出了驚愕的表情,那顆因為搖滾而有點不靈光的腦袋也終于聯想到了自己若是被對面那個金頭發少女的惦記上之后的后果絕對不會好過的…于是,他立刻就噤聲了,眼觀鼻鼻觀心地不說話了。
話說——
#他是不是來錯片場了#
#這難道不是隔壁瑪麗蘇劇組嘛#
——這位叛逆搖滾的少年無論如何都百思不得其解。
像上面那種對話在各處都會響起——無非是在這條歌舞伎町上稍微混過一段時間的老前輩在低聲訓斥著剛來的小弟,這無一不是證明步川小姐在這條歌舞伎町的地位以及那家“魑魅”公關店在這里的名氣。身體素質極好的步川小姐自然是能夠聽得到那些對她各種各樣的議論聲,但是她卻也不會在意那么多的。畢竟對于步川小姐本人來說,這些人議論的對象仿佛就是另外一個人一般。
——這個“公關形象”只是步川小姐的工作形象之一,并不礙于本體形象。
只要不把這個公關形象和本體“步川依芙”聯系在一起,步川小姐是完全不會將這些放在心上的。
“月川月川我好想你啊”
忽然之間,一陣略帶著點甜膩的聲音從步川小姐身后直接傳來——在這樣子的大街上當然不可能是敵襲什么的,所以步川小姐也不會因此警惕,反而還是淡定地稍微轉過點身子,然后順勢就被某個撲過來的身影給直接抱在了懷里。
雖然步川小姐自我覺得自己并不低——畢竟有一米六的身高。
但是來者本來就不矮,還穿了一雙高跟鞋…那足足高了大約十來厘米左右的高度差完全可以輕易地把步川小姐來回蹂躪。
#需不需要矮子樂?#
——放肆!哪里來的大逆不道的彈幕!
——交出四百五也保不了你!
“月川月川!你個魂淡!為什么都不打我電話!”用完美身高差壓制著步川小姐的女人捧住步川小姐的臉,看著這缺少表情的端正容貌以及清澈冷冽的眼眸,女人那張成熟而又美麗的臉上不禁帶著了滿滿的委屈之意,明明年齡比步川小姐要大,但是卻仿佛步川小姐更為成熟一般,“為什么昨天沒有來?為什么不提早告訴我今天是你的開學日?月川你個魂淡就不能打個電話跟我聊聊嗎?”
順便一提——由于圈子里的規則本名不能夠透露,所以步川小姐用的是花名,也就是“月川”。
意外的是,步川小姐還挺中意這個名字的樣子?
看到此時將自己抱著不肯放的女人,步川小姐保持淡定的模樣,但是其實本質卻是不動聲色地在自己記憶里找到她的名字…但是無奈,大概是因為休息過一天的原因,步川小姐感覺那份關于公關的記憶還沒喚醒——完全記不起她究竟是何方神圣啊!
雖然作為公關已經工作有一段時間了,其實步川小姐還是很不適應這樣子曖昧的動作。
于是只好揚起淡淡的一抹微笑,步川小姐的表情看起來像是在安慰這個女人,但是其實卻是不著痕跡地從女人懷中脫離了出來。
#防狼十八招#
——嗯?感覺這彈幕刷的不對勁?
“我們兩人之間…已經有心在溝通了不是么?那又何必用電話呢?”這些話就連步川小姐自己聽著都感覺要肉麻死了,但是這群大小姐貴婦人們就喜歡聽這個調調,所以無奈的步川小姐也只能舍命奉陪了。
順便一提,電話什么的要是所有人都統統打一遍的話,那步川小姐的電話費該找誰報銷才好啊?
難道不知道電話費很貴么?
所以當然就是…
#免談#
——真不知道到底有誰能夠成功攻略如此摳門的步川小姐呢。
“討厭啦月川你還是這個樣子雖然嘴巴上說著甜蜜的話語但是卻依舊是這么得冷淡呢”這個女人當然注意到了步川小姐不知不覺間已經遠離了自己幾步,但是她卻還是直接上前挽住了步川小姐的手臂,那張臉上的笑容變得格外燦爛,“但是我就喜歡你這個樣子啊老實交代——在我沒來的幾天里你又被多少人勾搭了?”當然,這個時候的步川小姐選擇直接搖了搖頭。
不過步川小姐的確沒有說謊,這幾天的確沒有新客人,只是那些牛皮糖的舊客人纏得比較麻煩而已。
而看這個女人的樣子似乎也只是隨便問問而已,她很快就又轉移到了下一個話題。
“今天晚上本來還有業務要去處理,但是不處理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店里我要承包你晚上所有的時間”笑容燦爛的女人看著離自己這么近的步川小姐那張干凈的臉上似乎沒有拒絕的意思,于是便笑得更加開心了。
而聽到了“承包”這個熟悉的詞語步川小姐,記憶也立馬就滾滾而來了。
——啊,終于想起來了。
看起來這么柔柔弱弱的女性,其實內在也完全不可小覷呢。
眼前這個纏得步川小姐好像某種牛皮糖一樣的女人,就是步川小姐之前口中一直所說的“如狼似虎的家伙們”的其中一個——記得應該是叫“秋山美奈”才對的。步川小姐記得以前聽別人八卦里面說過,這個女人在商業圈里是一個極有手段的家伙…憑借著那人畜無害的外表倒是坑了不少人,就連她那個苦命的未婚夫也是。繼承了未婚夫的遺產,然后憑借著自己的手段在商業圈里各種呼風喚雨。
現階段,這個女人雖然還沒有到達那頂峰之位但也不遠了,只剩下幾個絆腳石。簡直就是一個最毒婦人心的典范…
想起了這些之后,步川小姐誒頓時就打了幾個冷顫。
#這個女人要不要這么兇殘啊#
步川小姐可不相信她的丈夫可是無緣無故地死于非命,要說這個秋山美奈沒有從中作祟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啊。
不過現在的秋山小姐看起來簡直就是一個“小鳥依人”啊…
可以感慨一下女人這種生物嗎?不過現在可不是步川小姐發呆各種開小差的時候了,她還需要與秋山美奈不缺禮數地交際著:“你能指名我,是我至上的榮幸,親愛的秋山小姐。”口頭上用禮貌的語氣稍微客套了幾句之后,步川小姐便任由秋山美奈挽著自己的手臂,以及各種對待自己曖昧的舉止,慢慢走向夜店“魑魅”的所在之處…當然,從頭至尾步川小姐對沒有迎合就對了。
“吶吶吶月川你還在上學的話又何必要出來打工這么辛苦呢?缺錢的話,我你不就好了嗎?”
憑借著身高差輕易而又親昵地貼上步川小姐的耳朵,秋山美奈輕輕地說著令步川小姐極為心動的話。
#然而步川小姐早已看穿了這一切#
在歌舞伎町里的話,那么這些話可就不能信,要不然恐怕自己就真的要成為被別人關在房內任意蹂躪毫無自由的玩具了。再也說了,節操十足(?)的步川小姐也不想和自己的顧客發展出肉○體關系呢。
畢竟公關的本職并非陪客人發生關系不是么?
于是——
步川小姐再度揚起了一抹淡淡的微笑。
“秋山小姐的美意心領了,雖然我很樂意…但是老板對我恩重如山,我可不能直接拋棄老板留下一大堆的爛攤子給老板啊。”作為一位優秀的公關,充滿親和力與魅力的笑容是最大的殺器——特別是像步川小姐這種“禁欲系類型”的美少女,一個幅度微小充滿淡然的笑容更是具有極大的殺傷力,再搭配上清澈的眼眸只靜靜注視著單單那一個人——照一般來說,是很少有人能夠擋住這樣子攻勢的。
也如同預料的一樣,秋山美奈很干脆地就敗退了。
“月川你的固執這一點我也很喜歡哦”
毫無防備地沉溺在步川小姐那故意展現出來的深情當中,秋山美奈極為心滿意足地靠在步川小姐那并不寬敞的肩膀上。
但這對于秋山美奈來說,卻已經足夠了。
“月川…最喜歡你了”
青睞的如同情話一般的話語透入耳朵,步川小姐的眼眸稍稍暗斂了一下。
公關店是所有女性專門制造夢境的地方,而像步川小姐這類地公關則就是為她們制造夢境的人——夜晚本來就是夢境的專屬地。像秋山美奈這類在商場上打滾這么久的人自然會明白這個顯而易見的道理,但是她卻甘愿沉溺在這樣子虛幻的美夢當中。
只是因為,每個女性心中都有這樣子想要得到卻永遠得不到的夢。
而且為她制造這種夢的人也是她最喜歡的那一個人…
就算這些極為美妙的一切都如同泡沫一般容易戳破,也需要金錢來不斷維持,但這一份迷戀卻實在叫人難以舍去——打拼了這么久的她真的累了,她需要一個地方來靜靜溫暖她的心,就算只是一個小小的地方也好。既然現實中不可能會出現那樣子的人的話,那么至少讓她能夠在夢中幸福那么一下下吧…秋山美奈輕輕地閉上眼睛,來自白天那些惡心男人對自己的冷嘲熱諷以及各種誹謗而產生的陰霾,在突然在此時消失得無影無蹤。
——作為一個合格的公關工作者,他需要的是治愈顧客的心靈。
——即便這些都是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
很明顯,步川小姐是一位極為優秀的公關,她遵守著每一條守則。
#當然前提是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