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于年前,舜老離開十六國聯盟,將篁兒托付給江塵。江塵推測其離開的線路,應該是先到了丹乾宮,然后一路來到琉璃王城,來到了整個上八域。
并在上八域留下了一個至高懸賞。
懸賞大帝舍利一枚,尋找安魂木。這件事,當時在上八域引起了轟動。
這件事,江塵當初也是從呂豐丹王口中得知,才知道了舜老曾經來過這上八域,來過琉璃王城。
大帝舍利的懸賞,足夠讓整個人類疆域都為之瘋狂。
江塵凝神細思了片刻,眉宇間滿是凝重之色:“老呂,這件事可不能開玩笑。”
呂豐丹王見江塵表情嚴肅,原本嘻嘻哈哈的樣子,也是頓時一收,難得口氣認真道:“師尊,這件事我也沒有百分百的把握。不過,根據我推測,這個消息來源,應該有那么幾分靠譜。”
“你詳細說說看。”
江塵不敢掉以輕心,安魂木事關篁兒的生死,江塵自然是十分上心的。
呂豐丹王道:“昨天我的店鋪里,來了一個散修。此人在琉璃王城散修界,這些年也算闖下了很大的名頭。他和我關系一直不錯。經常關顧我的生意,兩人之間還算談得來…”
呂豐丹王沒有吊人胃口,而是如實道來。
“他這次回來,身上帶著傷,非常詭異的傷。他第一時間找到我,將我從閉關中揪了出來,讓我幫他療傷。不過他的傷非常詭異,我老呂在琉璃王城,也算是第一流的醫道圣手了,對他的傷卻是束手無策。我問他這傷勢到底怎么來的,起初他沒不肯說,到后來,似乎覺得自己可能撐不住了,掙扎著要交代后事,讓我照顧他的幼子。代價是告訴我一個關于安魂木的消息。他說這個消息,目前只有幾個散修知道…”
“他現在死了么?”江塵動容問道。
“還沒死,不過也快了。如果我推算不差,他剩下的時間,不會超過三天。他可能也知道,自己的傷勢,恐怕在琉璃王城沒有人治,所以也沒有去找其他名醫救治。就打算在我那等死了。”
江塵忙道:“帶我去看看。”
呂豐丹王一愣:“師尊,你想試試?”
“我想知道,他說的安魂木,到底是真是假。萬一是個騙局,那這種人就不值得救了。”
“騙局?他騙我什么?”呂豐丹王搖了搖頭,“我們相交數十載,他的為人我還是了解的,比較孤高,但應該不是信口雌黃的人。”
“萬一他為了委托你照顧他的幼子,撒了一個小小的善意謊言呢?”江塵倒不是一定覺得那人是壞蛋,不過這種事,總要求證一下才好。
既然江塵這么說,呂豐丹王自然也是支持。他和那名散修畢竟還算是好友,如果有一線希望,他也不想放棄。
“師尊,那還等什么?現在就去。我看他已經油盡燈枯,晚一步,就離鬼門關近一點。”
江塵也不拖拉,對太淵閣的人稍微交待了一下,和篁兒打了個招呼,便跟呂豐丹王出門去了。
安魂木的事,現在還沒有眉目,江塵自然不會跟篁兒提前說。萬一這是假消息,卻讓篁兒空歡喜一場,卻是不好 呂豐丹王身為九級丹王,在琉璃王城雖然沒有什么大靠山,但也算是上乘人物,所住之地,也是在神農街區非常顯赫的區域。
“師尊,這還是你第一次來我這里啊。”呂豐丹王興高采烈。
江塵揮了揮手:“為了保險起見,你別讓手下人知道太多。”
呂豐丹王嘿嘿笑道:“放心,師尊要來,自然要讓他們躲遠點,可不能沖撞了師尊你的大駕。這些家伙,現在都是師尊你的鐵桿粉絲,萬一讓他們知道你來了,可不得把你堵在家里出不去。”
呂豐丹王看似嘻嘻哈哈,做事還是有章法的。整個丹王府,倒是管理的井井有條。
江塵跟著呂豐丹王進入丹王府,直奔密室而去。
那名散修住在后院的密室中,見到呂豐丹王帶著一個年輕丹王來,也是微微一怔。
正在寫著一封信件,見到有陌生來,這名散修也是將信件收了起來。看了看呂豐丹王:“呂兄,這位是?你新收的門人弟子?倒是一表人才啊。”
呂豐丹王聞言,臉都綠了:“老何,可不敢亂講。這是我師尊。”
這名散修,姓何,名叫何鴻樹。和呂豐丹王,雖然算不上生死之交,但關系還是很好的。
聽呂豐丹王這見鬼一樣的表情,也是一愣:“師尊?”
顯然,這個消息,這何鴻樹一時也是接受不了。
“沒錯,就是師尊。”呂豐丹王非常肯定地點點頭,“老何,我可告訴你,如果說琉璃王城還有人能夠救你,那就是我家師尊了。”
何鴻樹臉色灰暗,氣色顯得極為不好,聽呂豐丹王這般說,卻沒有任何狂喜之色,而是苦笑道:“老呂,我都是將死之人了。你就別跟我開這種玩笑啦我這正在寫遺書,能交待的,我都會交待出來。想不到我老何縱橫人類疆域,最后卻還是不得善終,找來找去,只能找老呂你來托孤。”
呂豐丹王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托什么孤啊?我家師尊來了,你先讓他看看。有他在,你也許想死都死不了呢。
見呂豐丹王一次又一次提到師尊,何鴻樹忍不住多看了江塵兩眼,見這年輕丹王嘴角含笑,似乎也沒有半點否認的意思。看那樣子,也沒有半分恭謹或者拘束的樣子。
看上去,倒真不像是呂豐丹王的晚輩。
難道,這年輕人,還真是呂豐丹王的師尊?因為駐顏有術,所以看上去顯得這么年輕?
可是,何鴻樹識人無數,總覺得,這個年輕丹王應該不是駐顏有術,而是的的確確非常年輕。
一時間,何鴻樹訥訥道:“老呂,你真不是在開玩笑?”
呂豐丹王叫道:“你都要死了,我還有心思跟你開玩笑啊?你我雖然算不上生死兄弟,也算幾十年的老交情了。在琉璃王城,我老呂看得上眼的人不多,你老何還算對我胃口。我也不跟你扯淡,一般人我還真不愿意請動我師尊的大駕呢。你能遇到他,說不定還真有起死回生的希望。”
“真,真的是你師尊?”何鴻樹見呂豐丹王幾次三番這么說,終于是有些信了。
呂豐丹王的性格雖然滑稽,跟老頑童似的。不過他這么再三強調這件事,應該是不會有假。
“廢話什么事都能亂說,師尊能亂認嗎?”呂豐丹王沒好氣道。
“這…不敢請教令師…令師尊諱?”何鴻樹一下子底氣有點不足了,呂豐丹王和他平輩論交。那老呂的師尊,就是他何鴻樹的長輩啊。
“老何啊,你常年在外漂泊,可能不知道我們琉璃王城最近發生一些大新聞。丹火城,你聽說過吧?”
“丹火城和琉璃王城一北一南,縱橫上八域,我怎會沒聽過?”何鴻樹小心翼翼回答。
“那這次丹火城來琉璃王城挑戰,你應該也知道吧?”
何鴻樹想了片刻,點頭道:“我剛回來,便聽到大街上都在說這事,好像這次,咱們琉璃王城還占了上風?”
“廢話什么叫占了上風啊?那是絕對的碾壓,摧枯拉朽丹火城這次是敗的屁滾尿流,連遮羞布都沒有了。”呂豐丹王語氣夸張,口沫橫飛,不斷濺到何鴻樹的臉上。
手舞足蹈的樣子,顯得極為興奮。
何鴻樹也知道呂豐丹王的性格,苦笑地擦了擦臉上的唾沫,也不打斷呂豐丹王的興頭。
“老何啊,那你知道不,這次丹火城派出的嵇瑯丹王,是什么人物?”、
“丹火城的地盤,我也經常去,這嵇瑯丹王,是丹火城的半步丹帝,天賦才情,僅次于丹極大帝。甚至丹極大帝還親口說過,這嵇瑯丹王在丹道天賦,甚至還超過他,只是現在還年輕,火候還沒到。等有朝一日,必定會超越丹極大帝。這話雖然有可能是為嵇瑯丹王造勢,但這嵇瑯丹王,的確是丹火城名義上的接班人。比很多位高權重的老家伙,地位還高。”
何鴻樹常年在外漂泊,到處冒險混生活,對人類疆域各處的典故,自然是了如指掌的。
“那你知道,這嵇瑯丹王,這次在孔雀圣山敗的有多慘么?”呂豐丹王嘿嘿笑問。
“略有耳聞,不過很多細節,版本太多,不知道聽哪個好。”何鴻樹如實說道。
“那我就告訴你真實版本嵇瑯丹王,就是被我家師尊碾壓的,碾壓的他毫無脾氣,搞的丹火城俯首稱臣,灰頭土臉滾會丹火城去了。”呂豐丹王得意洋洋,仿佛打敗嵇瑯丹王的,是他老呂一樣。
這一下,何鴻樹腦子靈光一閃,陡然明白了,瞪著眼睛,驚愕地盯著江塵:“您…您就是甄丹王?”
甄丹王的名頭,如今在琉璃王城,只要不是聾子,誰會不知道?大街小巷,到處講的都是甄丹王的傳奇事跡。
孔雀圣山的一戰,已經讓甄丹王這三個字,成為琉璃王城新的傳奇,新的豐碑,新的熱門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