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我們不是眼花吧?這是哪里來的仙子?”
“是啊?這般氣質,上八域一品宗門,怕也沒有這般絕色吧?”
“絕對的,就算一品宗門,也孕養不出這般氣質。”
這些議論的,可不是散修,而是來自不滅天都的那些弟子。不滅天都本身就是一品宗門,所以他們是最有發言權的。
不滅天都中,不是沒有容貌絕色的女天才,甚至也有女神級別的存在。
可是,論氣質,根本不用對比,便是和剛才經過的這個少女,有著明顯的一段差距。
氣質這東西,很奇特。
沒有任何實質性的對比參數,但任何人,只看一眼,便能輕松判斷出高下。哪怕是街頭的販夫走卒,同樣也可以辦到。
一天后,韋家的隊伍進入琉璃王城境內的一座大城,江塵倒沒有食言,在這城市逗留的時候,調配了一些解藥,給了韋杰。
“韋少爺,分三天服用,一天三次,必可痊愈。”
韋杰鄭重接過:“韋某多謝丹王先生的救命之恩。”
江塵擺了擺手:“不必,北門一事,也多承韋少周旋,不然的話,我要順利過北門,恐怕還是要費一些周折。”
韋杰卻不以功臣自居,笑道:“那都是舉手之勞,即便沒有丹王大人你,韋某也不會讓他盤查我韋家的隊伍。”
這倒的確是這樣,琉璃王城有琉璃王城的性格,讓不滅天都盤查,那算怎么一回事?
江塵見他并不居功,倒是對這韋杰有些好感,稍一揚手:“如此,后會有期。”
韋杰一怔,忙問:“丹王大人要走?”
江塵笑了笑,隨意點了點頭。
韋杰大驚:“丹王大人留步。”
“嗯?”
韋杰快步走了上來,語出至誠:“丹王大人,這一路去琉璃王城的中心之城也不遠了。雖不知道丹王大人去中心之城所為何事,但是丹王大人對韋某有救命之恩,韋某還想請丹王大人去我韋家做客,讓韋某有機會好好答謝一翻。再者,若是丹王大人有用得著韋某的地方,在琉璃王城,我韋家多多少少也有些人面,或許也能出力一二。”
江塵沉吟不語,他和韋家分開,只不過是因為交易完畢。
聽韋杰這么一說,再看看韋杰那真誠的眼神,心中倒是一動。心里尋思道,我此去琉璃王城,要打聽消息,要救人,人生地不熟,倒真是需要一些幫手。這韋杰雖然年輕,卻不是一般的庸才,說不定,還真用得上。而且此人并非那種翻臉不認人的性格…
江塵心中思忖一番,倒是有些動搖。
“丹王大人,實不相瞞。我韋家在琉璃王城雖然有些勢力,但是在丹藥這一塊,一直都有些吃力。便是我韋家這些年一直求賢若渴,想聘請一個客卿丹王,卻都不可得…”
江塵一愣,他記得在幻波山丹斗時,云涅長老曾經跟他說過丹王和丹帝的一些軼事。
他曾說,有些三品宗門,就有資格進行丹王測試,認證丹王。
而二品宗門,就有資格測試四級到六級的丹王。
一品宗門,更是有資格測試七到九級的丹王。
這韋家,既然是琉璃王城的九級世家,至少堪比一般的二品宗門,怎么會沒有客卿丹王呢?
見江塵有些遲疑,韋杰忙道:“丹王大人,我韋家,原本是有一個四級丹王的。只是…唉,幾年前因為一些舊事,我韋家的丹王隕落。從此之后,我韋家便一直是處于沒有丹王的尷尬狀態。”
見韋杰這么一說,江塵若有所思。
“四級丹王在你韋家隕落,那我區區二級丹王,恐怕也幫不上什么吧?”江塵淡淡一笑。
韋杰輕嘆一聲,去出奇的沒有解釋什么,勉強一笑:“丹王大人,是韋某失禮了。先前因為急切,想邀請大人入伙。現在想想,的確是韋某一些私心。大人對韋某有救命之恩,韋某確實不該讓大人擔風險。”
“風險?”江塵一怔。
韋杰尷尬一笑:“是的,在我韋家做客卿丹王,的確有些風險。不過韋某的確沒有害大人的心,原先只想報答大人的救命之恩,才邀請大人去我府中做客。哪知道情不自禁便說遠了。”
韋家原本以為,聽了這話,丹王大人會怫然離去。
卻沒想到,江塵淡淡一笑:“風險?你與我同行,沒準你韋家風險更大。”
韋杰一呆,一時間不明白江塵這話的意思。
不過,韋杰卻是聰慧之人,腦子一轉,一道靈光閃過,韋杰面色微微一變,隨即苦笑起來:“這么說,丹王大人你…真的是不滅天都追捕之人?”
如今北門已過,進入琉璃王城地界,江塵是海闊憑魚躍,天高任鳥飛,自然在這韋杰面前,他倒也沒必要掩飾什么。
既然要合作,要出手救丹乾宮的人,這身份遲早得開誠布公。
這種事,藏是藏不住的。
“韋少后悔么?”江塵淡淡一笑,表情意味深長,盯著韋家,仿佛要看破韋杰的內心深處。
韋杰陡然笑了起來,一拍額頭:“想不到,真是想不到。韋某其實也曾這般懷疑過,只是,各方面的細節,都讓韋某的懷疑不斷打消。卻想不到,最終竟然還是直覺是對的。可是…那貞時丹王,又是怎么回事?”
韋杰倒也瀟灑,聽了之后,雖然驚愕,片刻后便恢復了常態,與江塵談笑自如了。
“貞時丹王?”江塵哈哈一笑,“反過來念就對了。”
“時貞?那又是誰?”韋杰顯然不認識什么時貞。
“若是不滅天都的人,或許就知道了。時貞,是九陽天宗的一個二級丹王。”
韋杰一臉的匪夷所思,這也可以?
不過他馬上也反應過來了,丹王令牌上的名字,從左到右看是時貞,但從右往左念,則是貞時。
而這種令牌雕刻,不同的地域,卻是有不同的篆刻風格。有些是從左往右,有些是從右往左,甚至還有從上往下的。
只是,在那種節骨眼上,令牌一亮,加上他自稱貞時,別人第一念頭便是以為他這令牌是從右往左的。
這是定勢思維。
再說,時貞在九陽天宗也不是多么了不起的角色,名氣遠遠沒到天下人皆知的程度。
這么一來,江塵自稱貞時,也沒人會第一時間就想到時貞。而且,穆法王雖然聽說過九陽天宗的曹晉死于江塵之手,但時貞和吳胖子相對都是小角色,他自然沒興趣去打聽那么多細節。
畢竟,那穆法王高高在上,肯定是不會知道時貞那區區二級丹王的。
所以,江塵行先一招,卻將穆法王給糊弄過去了。
韋杰也是愕然,震驚了許久,才嘆道:“閣下真是膽大心細,關鍵時刻,連韋某這自己人都沒懷疑,更別說他不滅天都了,哈哈哈。”
說到最后,韋杰自己也是笑了。
他顯然不是很介意這件事,被利用?
無論如何,人家救自己性命是真的。一條命換一次過關,怎么算都是他韋杰賺到了。
難得面對皇境八重強者,依舊能那么淡定自如,這般心理素質,這般高人一等的膽氣,也讓韋杰深感佩服。
同是年輕人,韋杰也是非常欣賞。
不滅天都和萬象疆域的那些事,韋杰知道的不多,但大體上也聽過一些,自然知道不滅天都入侵萬象疆域,滅人宗門的事實。
這種事,韋杰自然不會去強出頭,但心中對不滅天都多少是有些不以為然的,更何況,這不滅天都還大咧咧的要盤查他韋家,而且是在琉璃王城的家門口,這讓韋杰的心理天平自然是偏向萬象疆域這邊的。
如今得知救自己性命的就是不滅天都苦苦追殺的江塵,他震驚之余,也是對江塵充滿欣賞之意。
江塵面對韋杰的夸獎,倒沒有飄飄然,而是輕輕一笑:“現在,韋少知道誰的風險更大了吧?”
韋杰卻是不以為意:“兄臺真是說笑了。在琉璃王城,還真輪不到他不滅天都撒野,我韋家做事,也根本無需考慮不滅天都的態度。還是那句話,兄臺對我有救命之恩,若是愿意到我韋家做客,韋某必定全力招待!在琉璃王城有什么需要韋某出力的,韋某也必全力以赴!”
韋杰顯然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知恩圖報這點道理自然懂的。
當然,除了這一層之外,韋杰對江塵也是頗為欣賞。一個萬象疆域的年輕人,能夠面對不滅天都和九陽天宗兩大一品宗門的追殺,依舊堅挺不倒,單論這份本事,就足夠資格讓韋杰去結交。
別人怕不滅天都和九陽天宗,琉璃王城可不怕。
在琉璃王城的地盤,還真輪不到這兩宗勢力撒野。
“韋少,江某這二級丹王可是冒牌的。”江塵淡笑著提醒一句。
“兄臺,我韋杰若真只因為你是二級丹王才邀請你,豈非太過勢利?太過短視?”
江塵見韋杰如此坦率,也是笑道:“好,既如此,倒是江某太著相了。不過,丹藥一道,二級丹王會的,江某都會;江某會的,二級丹王卻未必會…”
此言一出,韋杰著實一愣。隨即想想自己的毒,一般的二級丹王,還真的未必會解啊。
一時間,韋杰心中又驚又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