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勾玉公主親自駕臨江瀚侯府,帶著御召和大批犒賞,表彰江瀚侯父子。
其理由是——江家父子對芷若公主有診治之功。
這個理由有點不明不白,除了少數幾個知道內情的見證人之外,到底江家父子怎樣對芷若公主的病情有診治之功,誰也搞不清楚。
但參加了龍騰侯府宴會的人都發現,芷若公主在宴席上言笑晏晏,氣色大好,與之前病怏怏的樣子,確實有著截然不同的狀態。
難道說,這江家父子,竟然真的在芷若公主的病情上,有所建功?
外界猜測,各種流言滿天飛。
有一點是肯定的,這江家父子注定要成為最近王都的焦點人物。
而事件主角江塵,從來就不在意外界的反應。他更在乎的,是自身實力的提升。
隨著時間的推移,月底小考截止期也快到了。
江塵自然沒有理由慌張,那三項基礎考核的內容,對現階段的他而言,完全是小菜一碟。
很快,三天時間又過去了。
在這三天里,江塵一直都在致力于打磨第五條經脈。經過三天的打磨,這第五天經脈的韌度,已經基本上趕上了前四道經脈的水平。
如此一來,五條經脈齊頭并進,處于同一水平線上。
當日在龍騰侯府,江塵只動用了三脈真氣的實力,甚至都沒有去動用五脈真氣的真實修為。
當然,他也很清楚,自己能處處制約八脈真氣的白戰云,也是有很多僥幸因素在里面的。
其一,他的武道認知水平,相比于真氣境的強者,實在不知道領先了多少個級別。
其二,雙方切磋之間,約定好了是比試東王指,而在東王指這種普通武技上,江塵確實到達了傳說層次,自然能壓制白戰云的無漏層次。
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白戰云事先演示過一次東王指,他對東王指的掌握程度,已經完全被江塵看破。
如此一來,白戰云等于是沒開打就失去了所有主動權,處處受制,也就正常了。
當然,白戰云也是倒霉。他哪里知道,自己遇到的對手,竟然是一個在武道認知方面,遠超這個世界的變態存在?
如果雙方實打實較量,全力以赴,都用自己最強大的武技,江塵對上白戰云的最強戰斗力,鹿死誰手,還真是不好說。
畢竟,江塵真實修為是五脈真氣,而白戰云是八脈真氣。這其中三段差距,足足差了一個大境界。
不過,江塵也相信,如果自己能扛過白戰云前三十招,最后勝出的,一定會是他江塵。
推演那一戰,江塵將對真氣境武者的真實戰斗力,有了進一步的了解。
“說一千,道一萬,那都是假的。武道戰斗,千變萬化,我坐在這里推演,但是戰斗時很多突發情況,是推演無法預料的。歸根結底,我還是要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所幸的是,我第五條經脈已經初步打磨好,下一步,倒是可以用真穴共振,定位第六道要穴了。”
來到這個世界,半個月左右的時間里,從三脈真氣,修煉到五脈真氣,這個進度,即便是頂級天才,恐怕也要三五個月時間。
而江塵,只用了區區半個月的時間。
可是,這卻遠遠不夠。五脈真氣到底還是弱了一點,不說與王國那些頂級強者對抗,就算是諸侯傳人中,五脈真氣的戰斗力,恐怕也會讓江塵在實戰中吃不小的虧。
“潛龍會試的終極考核即將到來,看王都這氛圍,大有風起云涌之勢。看樣子,即便是一個小小的王國,一旦風云動蕩,恐怕也會形成一個大漩渦。以我現在的實力,想要在這個大漩渦中游刃有余,卻還是遠遠不夠啊。”
很快,月末就到了。
這一天,江塵帶著江正,十分悠閑地來到了潛龍會場。
如果不是知道內情的人,看到江塵這般悠閑自在,誰想得到此人連三項基礎考核都沒過?
因為那晚在龍騰侯府的表現,江塵的出現,倒是吸引了更多的注意力。與當天出現在藥師殿不同的是,當初那些指指點點是肆無忌憚的,而今天這些,明顯就少了幾分肆意,多了幾分忌憚。
江塵自是不會在意外界怎么看待他,徑直走進會場內部。
剛走進去,卻見到里邊正好有一人走出來,卻是雁門侯傳人燕一鳴。
“江塵!”燕一鳴見到江塵,目中噴火。
上次在龍騰侯府被江塵一指戳敗,對燕一鳴來說,可謂是畢生的恥辱。不但讓他在同齡人面前丟盡面子,更重要的是,他在龍居雪面前出了那么大的丑,搞的現在龍居雪對他都愛理不理了。
燕一鳴覺得,這一切都是江塵的錯。如果沒有江塵這個混蛋,他燕一鳴怎么會落到成為王都笑料的地步?
“你是那個搶座位的燕猴子?”江塵一愣,隨即想起了眼前這人是誰。
只是,他這恍然的神態落到燕一鳴眼里,卻是成了更大的侮辱。
“江塵,你不要狂!上次你如果不是暗算我,你以為,憑你區區三脈真氣的修為,能打敗我?”
燕一鳴也不顧這是什么場合,嘶吼道。
“這么說你很不服?”江塵淡然地笑了笑。
“服?你算什么東西?要我服你?是你江瀚侯排名比我雁門侯高?還是你江塵修為境界比我燕一鳴高?”
“那你到底想怎樣?”江塵依舊云淡風輕。
“我…我要跟你決斗!”燕一鳴大吼,他不甘,不服,他要把失去的尊嚴,翻倍討要回來。
而最直接的辦法,莫過于打敗江塵這個罪魁禍首,并狠狠羞辱他,蹂躪他,將他狠狠踩到地下!
“決斗?沒時間,沒興趣!”江塵隨意一笑,搖了搖頭,仿佛穿過空氣一樣穿過燕一鳴身邊。
“江塵,你這個懦夫!僥幸暗算了我一次,就沒膽再跟我決斗了嗎?好!早知道你們江家父子是無膽懦夫。你不決斗?可以!你只要當著大家的面,承認自己是懦夫,我就放過你。”
江塵的無視,在燕一鳴看來,是心虛的表現。這讓燕一鳴底氣更足,更加相信當時的江塵,只是僥幸贏他。
陡然間,江塵的腳步一凝。
不管是懦夫這個詞,還是侮辱他江塵父子,都是超過了江塵的心理底線。
觸我底線者,不可饒恕!
“三招!”江塵目光陰冷地盯著燕一鳴,“跟我決斗,你還沒有資格!三招內,如果你沒躺下,算我輸。”
“哈哈哈,果然是狂!我不要你三招!我堂堂雁門侯傳人…”燕一鳴正要吹噓壯膽,陡然間話音戛然一停。
他不敢再說下去,也無暇說下去。因為對面的江塵,如同一支蓄勢待發的箭,陡然生出一種莫名的氣勢,遙遙將他鎖定了。
“第一招,看清楚了!”
江塵毫無花招,向前跨了一步。在這一步跨出的同時,手臂微微抬起。
只是這手臂微微一抬之間,卻有著一股讓人心悸的氣勢陡然而生。
“驚雷!”
指尖噴薄,一道破空劍氣,以不可思議之軌跡,如晴天霹靂一般,射向燕一鳴!
如驚雷乍響,燕一鳴只覺得耳鼓發麻,那道驚人的指力,已如離弦之箭一般射向自己的要害之處。
“哼,故技重施,這東王指,還想傷我?”
燕一鳴雖然驚訝于這一指的突然,卻還是有把握避開的。
身形閃動,如同柳枝擺動。
“柳絮步,無風起浪!”
燕一鳴的身體,如柳絮一般擺動,那律動的節奏,好似那風起微瀾,說不出的瀟灑。
這是雁門侯的家傳絕學——柳絮步。
燕一鳴很自信,他堅信,那天落敗,只是受制于功法。今天,他施展家傳絕學,一定可以把江塵打出屎來!
不過,他得意之情還沒來得及持續多久,江塵又跨前一步。手臂擺動的幅度,卻是微微加速了一些。
“第二指,星爆!”
江塵的招數,簡單,明快,沒有任何花哨。在外人看來,可能是過于簡單粗暴了。
可是,這大巧若拙的武道真意,只有江塵自己才懂。
天下武技,化簡入繁容易,化繁入簡卻難。
而江塵這兩指,實際上已經是到達化繁入簡的級別。把所有的變化,凝于招數之中。
在不變中求變。
果然,燕一鳴嘴角溢出了一絲得意微笑:“江塵,你這東王指雖然不錯,但卻是黔驢技窮了吧?想傷我,那是做夢!”
可是,他這話還沒有說話。
忽然間,江塵整個人的氣勢陡然一變。指尖輕輕一晃,節奏陡然又是一變。
“第三指,無名!”
這一指,卻是花非花,霧非霧,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明明是出自東王指的意境,卻又遠勝東王指的應有意境。
不可思議的流線,不可思議的弧度,不可思議的一指。
倏然而中。
燕一鳴只覺得肋下一陣刺痛,與那天同樣的位置,卻是更勝十倍的力度,將他的所有步法、防線,如同一張白紙一樣毫不留情地撕扯開,又一次命中!
燕一鳴的身體,又一次狼狽摔在地上,不知死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