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鹿看了眼自己的胳膊,幾乎抬不起來了,關節位置全部粉碎,疼痛感讓他的臉開始明顯變化,陰沉、痛苦帶著幾分瘋狂!
再沒有之前的狂妄與自大。
或者說從看見黑龍叛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自己大難臨頭了。
“嗷吼吼吼!!!!!”
黑龍大帝怒吼咆哮,它的爪子伸向了它自己的額頭位置。
爪子鋒利頎長,卻生生的鉆入到了額頭皮肉里,更像是抓向額骨,鮮血溢出,恐怖至極!
黑龍忽然做出這樣的行為,蘇鹿臉色變得更差了!
它這是要撕毀契約!!
問題是,契約是與靈魂相連的,強行扯斷這個契約,兩個靈魂會同時受到重創,甚至還可能雙雙殞命!
這黑龍,哪怕是與自己同歸于盡,也堅決不做自己的奴役契約獸。
爪子真的抓住了額上的一塊烙印之骨,這正是召喚契約的象征,連接著召喚師與契約獸的靈魂!
“喀!!!”
黑龍大帝竟然真得將那塊烙印額骨給卸了下來,血與皮都還黏著,可以看得出黑龍大帝痛苦至極,卻至始至終不愿意臣服,更不愿意靈魂被枷鎖困住!
割裂!
斷絕!
這本就不是一個正統的契約,哪怕靈魂巨創,黑龍大帝也不愿與這個骯臟卑鄙的靈魂有任何的關系。
“啊啊!!!!!”
烙印額頭被鮮血淋漓的扯下來之后,蘇鹿的靈魂也受到了強烈的反噬,本身契約就是一個靈魂相互接納融合的過程,現在要徹底分裂開,又怎么會不傷筋動骨?
臉色一片慘白,蘇鹿額頭上全是冷汗,身體看似平穩的站在云崖上,手指和膝蓋關節都在不停的顫抖。
和之前那副瘋魔氣勢逼人的模樣相比,此刻的蘇鹿看上去要虛弱、猙獰,那雙眼睛里滿含世間最可怕惡鬼。
靈魂受創,而且傷得不輕!
黑龍、莎迦、莫凡的聯合攻擊本來就讓蘇鹿有些應付不了,現在又因為黑龍的靈魂撕裂,導致蘇鹿大創!
每一個禁咒契約都需要強大的精神力支撐,靈魂受傷,精神力也會大幅度受損,蘇鹿的實力大打折扣。
大天使莎迦臉上終于露出了一個笑容,用手中的天使之刃指著蘇鹿道:“你野心勃勃,想要將一切都占為己有,卻從來沒有想過,不是所有人都愿意與你同流合污,更不是所有忤逆你的,你都可以殺死!”
“呵呵呵呵,你這樣就戰勝我了嗎,雖然你們大天使站在這個世界的最頂端,可你們真得了解這個世界嗎,死亡沙漠、極南之地、冥界、黑暗位面、召喚位面…”蘇鹿發出了笑聲。
他抬起那條幾乎被廢掉的胳膊,接著用一種冰冷的語氣道,“你們不僅殺不死我,還可能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來吧,在黑暗的激流了,看看我們誰能笑到最后!!”
蘇鹿忽然將雙手舉過頭頂,他一頭整齊的頭發不知道什么時候凌亂不堪,正肆意的掃動著。
雙臂緩緩的打開,兩手之間,有黑色的電芒在相互傳遞著!
黑色電芒不斷的擴大,頃刻間撕開了一條黑暗長河,恐怖至極的流淌在了云層之上,流淌在了迪拜城上空。
蘇鹿這使用得也不知是什么禁術,那黑暗長河明明沒有多么磅礴恢弘的力量,偏偏從黑龍身上卷過的時候,黑龍一下子墜入了其中,黑色的激流死死的束縛著黑龍,力量強大的黑龍竟然無法掙脫。
很快,這黑暗長河蜿蜒到了莫凡與莎迦的面前,將他們兩個也吞噬了進去。
同樣的,黑暗長河的河水詭異到了極點,完全沒有任何掙扎的余地,只能夠任由這黑暗河水不停的沖擊。
黑暗長河開始下滑,逐漸穿過了云層。
不知不覺黑暗長河涌現在了迪拜城市之中,這個魔法可怕之處似乎就是不可控制。
事實上在黑龍、莫凡、莎迦被狠狠的卷入到了黑暗激流中的時候,蘇鹿自己也被吞了進去。
施法者自己都被自己的魔法給卷走了,那么黑暗長河的走向又怎么可以把控了!
果然,黑暗長河涌到了街道,頃刻間幾百人、上千人被卷到了里面。
順著十字街道,又涌入到小巷,再沖刷到了街道,這黑暗長河的河水并非實質性的液體,更不具備任何的破壞力,它只是將活物給拽入、吞入到河流之中。
城市中心,何止百人、千人,而這個黑暗長河禁法又規模巨大,城市的中心一大片像是被黑色的天河給灌溉過了一般,慘叫聲、哭喊聲混在在一起!
這根本不知是什么魔法,完全無法抵擋,一旦卷入便會順著那些黑色河流一直沖刷,一直沖刷,究竟又沖刷到什么地方,更完全未知。
蘇鹿明顯是癲狂了,他在使用這種黑暗禁術的時候肯定知道它不可控制,有可能會淹沒這個迪拜城繁華地段,可蘇鹿根本不在乎。
就像是一個毀滅者,他打開了黑暗堤壩的閘門,將自己包括下游的所有村莊一起暴露在這黑色洪怒中!!
越來越多的人被卷入。
不知過了多久,沒有目的的黑色河流忽然駛向了同一個方向,而那些在黑色激流中毫無抗爭能力的人也一同朝著那個方向快速的“流”去。
黑色河流急轉而下,像是跌入到了一個見不到底部的山淵中,那些大街道上被吸入的人群也猛的墜落下去!
像是奇景山巒洞窟下的瀑布,瀉落速度越來越快,又根本觸碰不到底部。
一直墜,一直墜。
仿佛在墜落過程中就經歷了一個很漫長的時間,可迪拜城中又怎么會存在這樣一個無底深暗之窟呢?
這根本不是一種精神上的幻覺和錯覺,反而更像是被一種神秘古怪的激流沖入到了另外一個世界,有一扇黑漆漆卻又冒著一些血光的門,正緩緩的向這幾萬黑暗激流中的人打開!
幾萬人,何等規模。
與這個無限之窟相比,與那扇魔門相比,卻都猶如長河中的魚蝦,渺小不堪。
究竟沖向哪里,恐怕只有蘇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