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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無理取鬧

熊貓書庫    鄉村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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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臘月二十八。

  年三十近在眼前。

  年味,遠比十幾年后要來得濃,喧天的鑼鼓聲是嫁女娶媳的節奏,祭祖能從臘月二十幾持續到年三十,街頭巷尾紅燦的對聯,雖然生活貧瘠,卻質樸,卻生動。

  透過白湖灣餐廳深青色的透明玻璃,看著下面熙熙攘攘、人流如織的井爐山路,張晨心里滿滿的仍然都是感慨,十幾年后,想看到這樣的年味可能只有在相框里和紀錄片里了。

  當然,這時候的年味很濃,濃得樸實,也濃得很真實,絕不是為賦新詞強說愁的做作。

  少時總是很渴望過年,當然,年少時的年味總是那么真切,期許總是那么多,得到的又總是那么少,一張紅五元,一張藍拾塊,一把好槍,甚至幾掛二踢腳。

  百城的風俗比較雜亂無章,并無統一的規矩,所以盡管年三十還差那么一天,但是炮仗聲其實在縣城四周隨處可聞,各大姓氏祭祖宗的人馬一批接著一批,彩旗飄揚,嗩吶聲響,有從他鄉異地回來的,也有去往異地他鄉的。總之,一切都很和諧。

  祖宗很高興,所以這幾天天氣都很好,風輕云淡,即使是在大冬天,陽光也很燦爛,只是街頭上人頭涌動,擦肩及踵,實在是可怕。

  這個年代百城街頭上的車輛還是比較少的,所以路兩旁幾乎上都堆滿了手推車肩膀挑各種吆喝叫賣的小販子,最令人側目的就是那一溜兒擺開,起碼有十幾米寬的水泥地上,鯽魚、鰱魚、草魚青魚和十幾種淡水魚一溜兒堆成堆,或者平鋪在地上。

  菜市場的熱鬧程度可以說是人氣爆棚,但是來來往往的人似乎都發現,在原來的玉山賓館下面,似乎人群也越聚越多。

  “玉山賓館不是拆了么,那里在搞什么?”

  “你多久沒來縣里了,玉山賓館早就拆了,現在不叫玉山賓館了,現在叫白湖灣商業廣場。”

  “干什么的?”

  “我也不知道,聽說的。”

  ————

  “聽說是開餐廳吧,我昨日個還進去瞅了瞅,現在一樓和二樓都沒東西了,房間都敲掉了,裝修得挺好,三樓沒去,不過在里面做事的木匠講現在一二三樓都裝修得一個樣,也不知道做什么,四樓和五樓要開餐廳。”

  “還真開餐廳了啊?”

  白湖灣的確是臘月二十八開業。

  張晨一個禮拜前就已經定好的事情,作為白湖灣真正意義上的第一家旗艦店,百城白湖灣承擔著太多責任,可以說只能成功不能失敗。

  玉山賓館當然是早就煙消云散了,百城以后興許再也不會出現玉山賓館,但是趙永元其實也憋著一股子氣,畢竟在玉山賓館干了十幾年,一朝被人擠出局,而且還是不公平的競爭,這口氣要咽下肚子里并不簡單。

  趙永元家是在南城創新路靠近老街的一棟兩層的小樓房,做了這么多年的經理,家庭條件自然不差,應該說即使在全縣也算得上是富裕階層。

  但是趙永元對經濟條件的看重這么多年來已經下降了很多,畢竟家中有存款,啥事也不心慌,但是長年累月下來的面子問題說白了不可能不重視。

  左鄰右舍都知道老趙家的大兒子是玉山賓館的老總,平日里有什么喜事,請個客吃個飯的,也都是直接打招呼,往往趙永元都會在可接受的范圍內預定個比較好的房間和時間點。

  這么多年下來,一朝被擠出局了,這種變化可想而知,最近趙永元他媳婦梁歡也算是看透了人情冷暖了,她家老趙還在玉山賓館時,那是一口一個嫂子叫得親熱,這事兒剛捅出來,見面恨不得繞著道走,平日里叫個人上個街都推脫得不行,生怕惹了什么麻煩似的,她老趙家又不是犯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這半個月趙永元忙進忙出的,她也不知道事干什么,大多以為是在忙著玉山賓館最后的交接工作。

  這臘月二十八一大早起來,梁歡終于忍不住了。

  “永元,這才6點你爬起來干嘛去,快回來再睡會。”

  迷迷糊糊地人還沒睡醒,這大冷天的又不是暖和,被子掀開一股子的冷氣鉆進去,被窩里突然一涼,梁歡睜開眼就看到趙永元正在床邊上一個勁兒地穿衣服。

  “你睡會吧,我出去有事,今天中午我就不回來吃飯了,你和梁梁去丈母娘家也行,晚上還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呢。如果實在是太晚了我就在店里住一晚湊合湊合。”

  趙永元不說這話還好,一說梁歡就來氣了。

  你說這么多天,一聲不吭地早出晚歸也就算了,家里也體諒他,畢竟這事攤誰頭上都不會高興,但是這都臘月二十八了,馬上就過年了,別的不說,自個兒家里的年貨除了梁歡時不時上街買的以外,什么都沒辦好,連對聯都還等著他去選。現在倒好,不光早出晚歸了,竟然連家都打算不回了。

  “睡睡睡,趙永元,你就死在外面吧!”

  這就是典型的女人撒潑了,都是老夫老妻的,趙永元也懶得搭理她,穿好鞋子,順手撈起衣架上的那件深灰色的西裝外套就下樓洗刷去,卻不料梁歡還來勁兒了。

  “趙永元,你告訴我,你是不是在外面搞什么東西了,玉山賓館都關門這么多天了,還有什么事需要你去做的半個月還沒做好,臘月二十八了你還出去,你今天不告訴我你就別走我跟你講!”

  “你放開!”

  “不放!”

  “你放不放,這天冷,一會兒就感冒了,你放開趕緊回去躺著行不行?”

  看到梁歡身上只穿了一套棉毛衫,這大冷天的屋子里溫度也不是那么高,趙永元的語氣頓時就軟了下來,伸手拉了拉她的肩膀。

  “你別碰我,你說不說!你不說今天我們沒完!”

  “我說你能不能不要總是這么捕風捉影的好不好?我這么早出去我能干什么,如果不是有事情誰愿意這么早起來跑出去,家里的熱被窩不睡,我有病吶我?”

  “誰知道你是不是出去真有事!”

  趙永元也火了,這正是氣頭上,一把就把梁歡手里的衣服扯出來,掃到了旁邊書桌上面,一溜兒的好幾個玻璃杯“啪啪”碎的一個不剩,幸好沒有水在里面。

  樓梯上“蹬蹬”的腳步聲立馬就傳來了。

  “永遠,歡歡,夫妻兩個大清早這天還沒亮,鬧什么矛盾呢!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永元你混賬,穿這么齊整你要出去?”

  趙老頭一看他兒子身上那衣服,頓時就氣得吹胡子瞪眼的,本來這幾天就不順暢,這兒子和媳婦還在家里鬧,誰操得下這份心喲!趙永元的老媽也是一身棉毛衫,跑過去拉住了兒媳婦的手,把她推上床裹好被子就開始數落她老兒子了。

  “永元你這是干什么,歡歡說你什么了你要這樣?”

  “媽,我沒說他什么,我就是問問他一早上跑出去干什么,而且還說晚上可能不回來要在店里住他就毛了,今天都臘月二十八了,連年貨都沒辦,整天都不落家,我問問有錯嗎?”

  “永元,你說,到底是怎么回事?歡歡說得也沒錯,臘月二十八了已經,一家子人馬上過年什么東西都等著你辦,你不回家你去干什么,玉山賓館早就關門了,那里還要人嗎?”

  “永元你說說吧!歡歡也是關心你,你就算是不擔心你媽和我,也要考慮一下她的心情。”

  趙永元緩了緩胸氣,這事兒說起來確實不怪家里,但是他心里的苦也沒處說啊,白湖灣新開業,他這個經理的職責很重要,而且人家老板給自己的待遇可以說那是千里挑一,甚至萬里挑一都不為過。如果白湖灣搞不好,自己哪有顏面可談,又哪里好意思繼續留下去。

  但是除了白湖灣,他還能去哪找到這么好的條件?除了白湖灣,他還能去哪里挽回被王學軍那個王八蛋踩在腳下的臉面?除了白湖灣,他還能在哪里找回來讓家人自豪的驕傲?

  現在他滿腦子就一件事。

  臘月二十八是白湖灣開業的大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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