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雨出手,兔起鶻落,勢不可擋。
他一出手就強勢斬殺面前擋路的三名東廠執事。
東廠執事無一不是不惑境之中的好手,能進東廠的修士,都是萬一挑一的存在。
然而此時,他們在唐雨強大的攻殺之下,卻是如此的脆弱。
柳致遠目齜俱裂,卻根本不敢沖上前擋唐雨,只聽他尖利的嗓門厲聲道:“給我頂住,給我頂住,唐雨意欲謀反,殺無赦!”
他自己往后退,那一幫東廠執事又不是傻子,眼看唐雨的法術威力根本擋不住,他們也只好下意識的后退。
本來是鐵桶陣,現在卻被唐雨沖得七零八落。
另外一邊,元丹丘法袍凌空揮灑,施展出的法術威力比唐雨絲毫不弱,但見其手中的一支筆,如蛟龍一般在天空之中乍隱又現,帶走的便是一條一條的生命。
他也是半步入神的強者,修為比唐雨隱然還要高一些,秦國的修士皆修煉法術訣,四藝自然也脫離了本身的范疇。
筆如刀,如劍,根本無需窩在手中,而是祭在空中,就一支筆,便誰也擋不住。
“嘿!”
一聲冷哼。
天空之中傳來洪森惻惻的冷笑,道:“好個唐雨,竟然敢騙本掌印,我東廠出了這等叛逆,給我受死!”
一聽到洪森的聲音,唐雨心遽然往下沉。
他瞬間明白自己上當了,洪森根本就沒有去金蟬島。
因為就算他修為再高,也不可能如此短的時間之內就從金蟬島返回。
他故意離開,就是給唐雨留機會,讓唐雨有逃走的可能性。
一旦唐雨動手殺了人,他立刻現身,當場將唐雨斬殺,有這么多人見到了事情的原委,回頭誰也不能挑出毛病來。
這個洪森,心機當真是深沉之極。看來他此行的目的,便是要殺死自己。
唐雨冷冷一笑,雖然面對危機,他毫不驚慌。
天空之中。一股巨大的力量蓋下來,如同一座山一般從上面壓下。
虛空所有的圣人之力,在這一刻都瘋狂的向天空匯聚,構筑起來的就是碾壓一切的恐怖法術威力。
“圣人力場!”
唐雨一咬牙,法筆沖天而起。體內的神液全部調動起來,用神液催動法術,長筆如利箭一般插入天空之上,本來黑色的法筆,在這一刻變得通紅。
一個巨大的漩渦匯聚在筆的四周。
半步入神,全力一擊,竟然也給人有一種圣人力場的感覺。
不夸張的說,這一柄招式很簡單,所用技法很簡單,但是這無疑是唐雨最強的一擊。
面對強者。唯有放手一搏,拿命相搏,才有一線生機。
出乎唐雨意料,元丹丘的法筆竟然也在同時殺到,兩柄法筆,插向空中。
“轟!”
天空之中發出雷霆一般的巨響,唐雨和元丹丘瞬間爆退。
兩人都遭受重創,唐雨被一柄琴道穿身而過,瞬間便是渾身浴血。
“不自量力,螳臂也敢擋車?都給我死!”
洪森森然道。他的身形終于出現,手中的六弦琴肆意波動。
無數琴刀直接穿透虛空,向唐雨碾壓而來。
唐雨運轉“生機術”,身體急速的恢復。他的法筆直接脫體而出,如一只旋轉的鉆頭一般,憑借強大的扭力,裹挾的是唐雨體內神液力量。
洪森漫天的琴刃被擋住,洪森“嗯?”一聲,似乎很驚訝唐雨遭此重創。竟然還有如此強的戰力。
而另一邊,元丹丘竟然也擋住了洪森這一擊,兩人極有默契的靠攏。
洪森搖搖頭,道:“可惜,可惜,唐先覺你的確算是難得的天才,只可惜你跟錯了人,既然你不是我的人,你越是天才,我越不能留你。這個世界,就是這般殘酷,你安心的死吧!”
“哈哈!”洪森哈哈大笑,就欲再一次出手。
就在此時,天空之中傳來一聲冷哼:“洪掌印好大的本事,你有這等本事,為何不去秦國找我玩玩兒?欺負一個小執事,又什么意思?”
聽這聲音,尖利刺耳,古怪之極,就如同電視劇中的太監一樣,聽起來很不舒服。
洪森臉色一變,倏然抬頭。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六弦琴,六根弦寸寸斷裂,他悶哼一聲,“噗!”吐出一口血。
“岑公公,你…”
遠處的街道之上,漫步走過來一名白袍人。
此人年齡五十多歲的,白面無須,白色長袍,白色頭發,白色眉毛,他走得很慢,一副老態龍鐘的樣子。
可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因為從他身上,散發出的無形的壓力,讓在場所有人都如墜冰窖一般,似乎體內的法力都被冰封了一般,根本調動不了。
元丹丘長吐一口氣,道:“你終于來了,再不來要死人!”
他輕輕的拍了拍唐雨的肩膀,道:“你老板來了,安心養傷吧!”
唐雨沒有說任何話,立刻盤膝坐下給自己塞了幾顆療傷丹藥,運轉“生機術”療傷。
不過片刻功夫,他的身體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復。
胸口被琴刃洞開留下的傷痕,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岑公公,你想怎么樣?唐雨造反在先,我懲治在后,一切都是按照東廠規矩來的,莫非岑公公自認為能挑戰主子留下的規矩么?”
白發老者惻惻的冷笑,道:“主子的規矩,自然只有主子能更改。老朽何德何能,哪里能跟主子比肩?所有東廠的檔頭,執事都聽著,爾等即刻返回京都。倘若再有一人逗留大晉,殺無赦!”
“滾!”
所有東廠的檔頭和執事,包括柳致遠在內,沒有任何人敢有任何異議。
聽白發老者這話,似乎是如蒙大赦一般,旋即全部離去,走得一個不剩,無影無蹤。
周圍的街道全部都空了,繁華的武陽城,一眼看過去,沒有一個人存在。
宛若整個城市的人,憑空就那般蒸發掉了。
就剩三個人,岑公公,洪森和唐雨。
洪森先前的話聽上去似乎是毫不示弱,其實已經是色厲內荏了,岑公公御使他的手下不趕狗一般,他也沒敢說一句話。
說一千,道一萬,都是因為實力。
在實力至上,他不是岑公公的對手,這個時候他就沒有發言權。
岑公公走到唐雨面前,展顏一笑,露出一口白皙的牙齒,目光竟然很慈祥。
“你當年從秦國走,我就知道你終究要有所成就,不錯,不錯,總算沒辜負你這一身天賦。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回頭我們再喝一次酒,呵呵…”
他說話聲音尖利,唐雨仔細觀察他,果然沒有喉結,還真是個太監。
唐雨沒想到,自己剽竊的一首詩,竟然都能歪打正著。
丹丘生確有其人,而且和他關系非同一般,岑公公也確有其人,和他的關系竟然也不一般。
只是對這兩人,他真的沒有印象,畢竟,他是穿越過來的,并沒有繼承身體前主人絲毫的記憶。
唐雨沖他抱拳,道:“公公,謝謝!”
“哈哈!”岑公公哈哈大笑,道:“幾年不見,有些生分了?這也不錯,說明你真的長大了,時光荏苒,轉眼都十八年了啊…”
一旁的洪森眼見兩人聊著,大感被忽視,他冷冷的道:“岑公公,既然都回京都了,在下也先告辭了!”
岑公公白眉一挑,眼神之中倏然閃過一道冷意,道:“你想走?走得了么?”
洪森怒道:“岑公公,你想怎么樣?莫非你還敢殺我不成?”
岑公公哈哈一笑,如夜梟鳴啼一般,刺耳之極。
“你剛才不是拿主子壓我么?主子就在這武陽城呢!你不覺得應該去拜見一下主子么?”
“啊…”洪森啊一聲驚呼,臉色變得蒼白,臉上沒有哪怕一絲血色。
“他…他老人家在哪里?我…我…”
岑公公不再看他,伸手抓住唐雨的手,道:“先覺,跟我走吧!一起起去見見主子,他也很想見你呢!”
唐雨很好奇那位主子究竟是何方神圣,看洪森的神情,他似乎很害怕這位主子。
看來,此人應該就是掌控東廠的人,估摸著是百家院的厲害強者,興許也會是個太監也說不定。
跟隨岑公公上轎子,轎子飛快的奔馳,唐雨重傷剛痊,體內法力極其的單薄,他干脆閉上的眼睛,默默的運轉《魯公秘錄》的法訣,慢慢的恢復體內的法力。
也不知過了多久,轎子停下來。
岑公公輕聲道:“到了!”
唐雨倏然驚醒,跟隨岑公公從轎子上下來,便看到此處竟然是一除懸崖之地。
懸崖高萬仞,環顧四周,一覽眾山小。
在懸崖的盡頭,有一所八角亭,亭子里面煮著茶,幾案旁邊坐著一個女子,很難判斷這女子的年齡,看上像是三十多歲,實際年齡根本無從知曉。
因為這個女人實在太美了,螓首蛾眉,膚色如雪,一襲粉紅色的宮裝,說不出的雍容華貴。
岑公公根本沒理唐雨,他和洪森兩人一路小跑直奔亭子中,兩人雙雙跪倒:“奴才岑非,洪森,見過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