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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詩會風波

熊貓書庫    圣人門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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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蘇院變得一陣嘈雜,今日詩會,雖然是有三城中學士子參加,可是武陵作為主場,受邀請的才俊畢竟是多數。··

  此時他們齊齊大笑,卻是讓其他兩城的士子面面相覷,有些不明所以。

  武陵士子越笑越厲害,一個個笑得前仰后合,有士子忍不住尖聲道:“東郭公子好大的豪氣啊,人家來是挑戰先覺公子的詩才呢!”

  “哈哈!先覺公子哪有那個閑工夫嘍!只怕此時先覺公子已然高臥寢房了,東郭公子來錯了地方嘍!”有士子接口道。

  東郭野鬧了一個大紅臉。

  他身后的柳河湊上前,道:“爾等皆為圣人門下弟子,今日詩會更是東主,這般嬉皮笑臉成何體統?”

  柳河這一喝,場面安靜了一些,眾士子一個個端坐在位子上,強忍著要笑,卻是讓人見之更加古怪。

  東郭野悻悻的拂袖坐下,臉色變得極其的陰翳。

  而貴賓臺之上,東郭明的臉色異常的難看,哼了一聲道:“武陵唐先覺,真是狂生也!莫非我三城士子,外加東郭家和季孫家的后輩士子,還入不了他的眼?”

  孟哲淡淡的道:“東郭老弟,口上積點嘴德。先覺身子骨兒弱,受不得風寒,今冬都在家里養病,卻是從未參加過任何文會是詩會!”

  東郭明臉色變了變,想要再出幾句譏諷之言,卻是無言以對了。

  季孫香皺眉,佯裝不知的環顧四周,道:“唐先覺是誰?我怎從未聽過其名?”

  他扭頭看向孫晨和周通達,兩人皆搖搖頭。

  她又看向貴賓臺上其他的武陵高學和院學士子,一個個只是微笑,孟哲淡淡的道:“唐先覺只是武陵普通一士子,名不見經傳,季孫小姐乃連甲高士,自然不識得。并不奇怪!”

  季孫香被孟哲這話嗆得無言以對,只好看向東郭明,道:“乾坤兄知這唐先覺之名?”

  東郭明臉上露出極其尷尬之色,非常不自然的打了一個哈哈。道:“倒聽人偶提起過武陵有這么一位狂生,敢情是病秧子一個,詳細卻是不了解…”

  王傲性格敦厚,見季孫香故意這般,東郭明又處處譏諷唐雨。心中未免不高興,他輕輕的咳了咳,道:

  “唐先覺乃我之友,我并未見其狂,只見其才,東郭大人未見其人,便說其乃‘狂生’,恐怕是不妥吧?”

  東郭明倏然扭頭,眼睛盯著王傲,心中一團火實在憋得難受。

  今天他昂然而來。武陵學界孟哲囂張跋扈,季孫香又壓他一頭,連陸門的王傲也要和他過不去,難不成他們真當東郭家這般好欺負?

  當即他森冷的道:“王子見,你既是陸師門下,何故這般交友不慎?在楚都我就聽聞爾屢屢不尊師門規矩,常常做出格之舉,沒想到來了武陵,卻是愈發變本加厲了。我東郭家乃奉圣人之家,眼見爾出這般不端之言。說不得我得替陸師斥責你幾句!”

  王傲眉毛一揚,道:“東郭大人,陸師居所和唐先覺毗鄰,你說我交友不慎。是不是在影射陸師行為不端?”

  東郭明一顆心倏然往下沉,臉色變成了豬肝色。

  他本想給王傲扣帽子,可是王傲反過來給他扣了一頂大大的帽子。

  陸門陸師,何許人也?和三大家家主是平起平坐的強者,他東郭明就算是吃了豹子膽,敢影射陸師?

  王傲心中氣猶未平。當即站起身來道:“各位大人,唐先覺名聲不顯,可是其才之高,我私認為其放眼大楚,不做第二人想。東郭家的東郭子義,其才如何?

  可文會之上,被唐先覺氣得吐血而歸,在羋師府上,被唐先覺驚得三月不敢出門。

  此事楚京之中人人皆知,東郭大人又何必掩耳盜鈴,在此處出詆毀先覺之言?”

  “王子見!”

  東郭明勃然起身,他十指一揚,恰在此時,季孫香一抬手,手心中露出詭異的漆黑之色。

  東郭明的十指就那樣定格在空中,眼睛死死的盯著季孫香手心的那一團漆黑,額頭上的冷汗涔涔而下。

  季孫香的“潑墨”竟然練到了收放自如?

  難怪尚之文在一個回合之間便被其滅殺,此女…真是妖孽啊。

  “稍安勿躁,別擾了詩會的雅興!”季孫香格格笑道,真是嬌艷無雙,東郭明這才慢慢坐下,突然一笑,道:“王子見果然是陸門高足,很好,很好!”

  他手指輕輕的伸過去,似是要和王傲見禮,卻在半途收了回來,僅僅只是指尖略過王傲的坐席。

  王傲淡淡道:“不敢和東郭大人比,東郭大人才是真…啊…”

  王傲邊說邊坐下,可是屁股剛剛觸到坐席,整個坐席頃刻之間崩散。

  蘇家被的座椅,皆是花梨木精致而成,不僅樣式華麗,而且結實之極。

  而現在,整個座椅全部崩散,只剩下一地的木屑。

  “東郭…你…”王傲差點出了洋相,不由得勃然發怒。

  東郭明只是輕輕的哼一聲,眼睛卻看向蘇院方向,根本不看王傲一眼。

  在場所有人心中均心生凜然,尤其是蘇雨樵等幾名高學士子,他們見東郭明自落座之后,便被孟哲,季孫香和王傲輪番嘲諷,似乎毫無反擊之力。

  他們心中未免對這東郭家的人有幾分輕視。

  心中覺得敢情東郭家也不過如此,那東郭南不堪,眼前的東郭明恐怕比東郭南強不了多少。

  可是看到地下這一堆木屑,蘇雨樵也是學琴之人,自然知道琴道修煉到這等境界,堪稱無聲無息,而且威力巨大,不知需要修煉多久。

  倘若這是修行者之間的戰斗,恐怕此時王傲已經化作一堆粉末了。

  眾人才驚覺,東郭明卻絕對非東郭南所能比,而東郭家能與季孫,孟孫,陸門并列。也絕非等閑之家,其中藏龍臥虎,不知有多少修行強者。

  椅子很快換了,王傲重新落座。臉色也是蒼白,心知自己修行之道和東郭明相比,差距還極其遙遠,對東郭明也是心服口服。

  貴賓臺上這一鬧,蘇院的詩會已然開始了。

  眾士子今日都是有備而來。氣氛非常的熱烈。

  秣陵,巴陵士子表現得尤其活躍,蓋因剛才趁著貴賓臺爭吵的閑暇,周通達和孫辰悄悄的給他們傳了話,告訴他們今日詩會,優學寺有大人在貴賓臺高座。

  這一個消息,無疑刺激了他們的表現。

  相比秣陵和巴陵士子的爭先恐后,武陵學界的士子卻明顯進退有度很多。

  才子出武陵,此言也絕對不是信口胡說。

  就中學士子而言,武陵士子的確享譽大楚。放眼大楚,也就只有京都的幾大權閥豪門的士子能和武陵士子比肩。

  詩會是命題詩詞:“詠梅”。

  三方士子打擂臺,搶詩席,一個命題斗了十幾首詩詞。

  最后武陵一中士子馬亮一首《寒梅》七律,其中出佳句“雪映梅枝風送艷,凌寒傲骨節高堅”,便鎮住了全場。

  接著武陵馬亮命題,開始連命題,他命題:“風雪”。

  三方爭了十幾回合,指南士子秦宣出“歲寒風冷雪飛天,傲骨凌空霜底眠。”的佳句,無人再敢登詩席。

  接下來局面一邊倒。秣陵和巴陵士子在連命題作詩之中,完全不是對手。

  甚至有士子搶了詩席之后,竟然做不出詩來,就站在詩席之上半晌不語。讓筆墨童子在一旁等得是面面相覷。

  詩會進展到這一步,周通達和孫辰臉色都很難看。

  季孫香臉上掛著笑,道:“才子之鄉不愧是才子之鄉,果然人才輩出。這等急才,其他各州府恐怕比不了…”

  “武陵各位士子,我等前來是參加大闈亞試的。這詩詞歌賦,不過是附庸風雅而已,卻并不算是圣人之道。真要比,我們便比制藝之學。誰在制藝上占了上風,才算真正的圣人優學士子…”

  秣陵士子趙基站上詩席,沖著武陵士子方向拱手道。

  “趙兄說得不錯,制藝才是我圣人學派之根基,我乃巴陵吳碩,敢問武陵同學,誰敢和我比制藝?”

  秣陵趙基,巴陵吳碩,皆是當地名士,兩人年齡二十歲上下,正是意氣風華之時,今日斗詩落敗,他們顯然不服氣。

  “詩會便是詩會,吳兄和趙兄說比制藝,這又如何能比?”武陵馬榮大聲道。

  趙基道:“馬兄此言差矣,制藝有八股,我們可比破題,比起講、比入題、比起股、比中股、比后股、比束股皆可比,如何不能比?”

  馬榮哈哈一笑,道:“趙兄這比法,真是聞所未聞,我等是從未比過。”

  吳碩嘿嘿一笑,道:“久聞武陵學界大名,卻也知這些年武陵學界衰落。我偶聽人言,武陵學界士子多喜虛浮之學,平日好賦詩作賦,大好韶華都浪費在附庸風雅之上了。

  難怪,難怪,爾等不敢和我們比制藝之學了…”

  吳碩出言嘲諷,秣陵和巴陵士子則齊齊起哄,蘇園之中一下便有些失控了。

  還好季孫仲此時站起身來,道:“吳兄,趙兄,此言差矣。我大楚士子,皆講以詩言志,以詞抒情。詩詞本是我等士子之本分,今日既然是詩詞之會,自當只能以詩詞來定高下。

  至于制藝之比,不日便是亞試,只有爾等彰顯才華之時…”

  今天歸家了,不過按照土家族的習俗,喪事守夜,南華現在滿腦袋昏昏沉沉,估計要幾天才能恢復元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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