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辰如今已經和秦少游一樣,都成了這個風暴的風眼,他在洛陽的朱樓,幾乎已經成了關東人交際中心。
和秦少游不同的是,秦少游若是與人交涉,都是與人正兒八經的談正事兒,而上官辰呢,無他,花天酒地而已。
而這種花天酒地,卻是不可或缺的,朱樓如今已經成為了整個神策府的重要情報來源地,為此上官辰甚至是不辭勞苦,專門培養了一批歌姬,讓她們打探消息,而與此同時,他買下了一批家奴,散播于洛陽內外,將這洛陽城里說發生的事原原本本的讓人記錄成冊。
神策府已經越來越倚重起朱樓了,因為他們很快發現,朱樓送來的一些消息極為重要,若是進行一歇萬書吧,ww¤w.wa↑nsh∽uba.c↑om分析,不只是能夠對洛陽城里的一些復雜關系進行梳理,使神策府雖然臨靠洛陽,最后卻是成了聾子,瞎子,一些看上去似乎很尋常的消息里,也能找尋出許多的蛛絲馬跡。
諸如此類的事,總是會發生,而且在嘗到了一處甜頭之后。原本對朱樓帶著幾分不滿的神策府高層也開始動心了。
想想看,某位關隴門閥的子弟近來突然跑到了洛陽,似乎四處在招募一批女婢,原來這小子弟乃是崔家的人,崔家的人想要做什么呢?很多事其實都可以一葉知秋,待論證和分析之后,便可得出,似乎是崔家有意拉攏住隴西李氏,那位李氏的家主也是駙馬,在關隴門閥內部,亦是財大氣粗,聽說此人不但愛女人,更該良駒。前些時日,賊寇肆虐隴西,李家似乎想要再招募一支私兵,以備不時之需。
明白了這個,連買賣都好說了,神策府有的是良駒。針對這種情況,立即提高一些馬價,反正用不了多久,馬匹的需求量極有可能大增。
很多不起眼的消息,既是財路,同時也是神策府的重要判斷依據,甚至王據,也開始依靠這種信息來斷事了,朱樓的消息。每隔五日會由人匯總起來,然后摘選出一些較為重要的信息,以邸報的形式,擺在王據的案頭上,秦少游那兒也有。
久而久之,朱樓的地位開始如日中天起來,現在上官辰能爭取到的預算,幾乎占了神策府開支的百分之四。雖然遠遠不如工房的四成和神策軍的三成預算。可是一個這么不起眼的地方,卻依舊有讓人咂舌的影響力。
今日秦少游要上朝。所以無論如何,都要見上官辰一面。
而上官辰起初知道秦少游要拜會各方的人士,所以也不急著稟見,直到今兒一清早,便很默契的趕了來。
二人的關系,有些奇怪。親朋不算親朋,可若說是部屬,又覺得有些生分。
上官辰膚色保養的極好,似乎日子過的很不錯,他這一身衣裳。似乎都是孟津最頂級的裁縫量身定制,剪裁的十分合體,現在他是風口上的人物,可謂無人不識,甚至這廝揮金如土,對于神策府來說也有一樣好處。
正因為他的風流倜儻,再加上揮金如土,朋友遍布洛陽,所以名氣極大,許多人將他比喻做是古時的潘安,因而許多人都以模仿他的生活習性為榮。
比如上官辰愛吃茶,他吃的茶,往往要先泡上一壺,而后迅速將水倒了,再續一壺,方才肯吃,前頭那一泡,在他看來只是洗茶而已。于是乎,大街小巷的文人墨客,高門子弟都學著這樣洗茶,還自以為得意。
比如上官辰愛喝孟津釀造的美酒,孟津的酒更烈一些,一開始很難推廣出去,所以往往都是去大漠里兜售,不過這種酒醇厚不少,于是上官辰拿這酒來待客,用不了幾天,整個洛陽城便以飲孟津酒為榮。
比如上官辰愛用孟津的絲綢布料,比如他喜歡在月初的時候去孟津一趟,讓技藝高超的孟津裁縫為他裁剪新衣,這孟津的裁縫店里,頓時是高朋滿座,人滿為患。
到了冬日,他會在里頭襯一件皮襖子,外頭再罩一件外衫,一開始大家覺得古怪,可是大家很快發現,這樣不但御寒,而且還更顯灑脫。
種種的行為,看上去是隨意揮灑,卻在不自覺間,讓孟津的各種時興貨物惹來無數人的搶奪,而這種狀況是讓人始料不及的,也正因為上官辰這種精細的生活態度,漸漸也開始在影響著洛陽城的上流,而上流之輩,以引來無數人的爭相效仿。
看到這個家伙,秦少游只有苦笑的份,因為他十分清楚,這位仁兄現在既是自己的肱骨,也是自己的搖錢樹,活脫脫的情報頭子和神策府形象大使啊。
所以許多事也開始縱容起來。
上官辰走到近前,先給秦少游一個熊抱,秦少游也不以為意,
“殿下來了這么些時日,愚弟這才登門,實在萬死得很。”
這是上官辰的一句客套話,他要是覺得萬死那才是怪了,別人不曉得這個家伙的德行,秦少游怎會不知。
秦少游卻不由扇扇鼻子:“什么味道,為何會有花香味。”
上官辰卻是一臉苦笑:“這…是桂花水啊,哎呀呀…這可怪不得我,愚弟也是不得已而為之,愚弟也討厭這樣的香氣,可是前些時日,府看里不知怎的居然鼓搗出這種桂花水來,說是灑在身上,能帶來芳香,這本是胭脂水粉,不過他們卻嫌賣的不好,女子畢竟有限嘛,更何況許多女子也未必就成日拋頭露面,所以非要說男子也可用,還信誓旦旦的說,保準能讓人喜歡,非要愚弟來用不可,甚至找了王據,說是愚弟不用,下月的錢少不得要克扣三成…”
上官辰一臉委屈的樣子,只恨不得拉著秦少游滔滔大哭起來。
還有三天就可以回去了,好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