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宣子能夠感受到那金丹之中蘊含的一絲雷霆法意是多么的暴虐,那種毀滅氣息不是任何一種法意能夠比得上的。
但是那雷霆落到丹符之上卻并沒有將那丹符轟散,反而是被那丹符給吞噬了。
她明白這正是師父所說的,萬法陰陽符,可御萬法,陰陽盡在心中。
涂元將金丹吞入腹中,然后盤膝坐于屋頂,繼續修行起來。
一粒金丹入腹,丹田之中霞光似焰。
上照天靈下映涌泉,這個境界是金丹大成之時的景象,現在他的丹田那一粒金丹在丹田之中盤旋,身體之中的精氣隨著這金丹的盤旋而進入其中,又從金丹之中化出,融入血脈肉身,他只覺得自己身體內的血液都隨著那金丹而轉動。
那種玄妙,那種血肉相連,那種身心通透的感覺,無法言述,玄之又玄,仿佛天地之間有一扇無形的妙門,緩緩的打開,在心中呈現。
一夜驚風雨,曉晨旭日東升,紅光散落,天地清明。
涂元從屋頂站起來,范宣子仍然站在那屋下,她正與人說話,來的是一些年輕人,他們是為看范宣子師父的,一直以來,他們與范宣子交往,一來是范宣子年輕貌美,二來性格直率,有人喜歡這種。
所以許多年輕的修士喜歡來找范宣子,不過,他們對于范宣子的師父并沒有什么印象,曾經還有人說要將范宣子引薦到他師父門下的。
但是昨天晚上,雷雨之中結金丹的事卻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如此人物,以前倒是小瞧了。
所以一個個都看著那屋頂的涂元,問著范宣子關于她師父的一些事,范宣子心中高興,自然是說個不停,不停的說自己的師父怎么怎么厲害,將那些她心中覺得厲害的事說了個遍,而且更是從她的角度來夸贊,唬的那些人一愣一愣的。
“這么厲害,為何以前沒有發覺。”
這是很多人心中所想的,一直到涂元起身,從屋頂上下來,回到屋里,然后那些年輕人,一個個到屋中給涂元行上一個正式的晚輩見前輩的禮。
他們也很識趣,知道這個時候,人家師徒兩個有話要說,而且馬上會有客人來,所以見過禮之后就離開了。
沒多久,有兩個道人端著禮盒而來。是旁邊昆玉觀玉真的兩位弟子,分別是那長亭和博明。
他們關上禮盒,并恭賀涂元結成金丹。
涂元并沒有準備什么回禮的東西,拿出兩道靈玉做的辟邪符送于他們,算是回禮。
附近的交好的人也不多,第二個來的是崔成華的弟子們,他們是一起來的,送上的是十塊靈玉。
涂元知道,即使是那華陽洞天之中有一個能夠蘊養靈玉的靈泉,這十塊靈玉對于現在他們來說,也是不容易的。
涂元收下了,倒也沒有回禮,而是跟他們說了挺長時間的話,然后說如果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他,雖然與崔成華所修行的不同,但或許可以解答一些他們修行路上的難題。
他們自是欣喜,一個修行人,最根本的目的還是修為提升。而且,能夠得到涂元的指點,那么他們與涂元的關系將更進一步,這對于他們在這萬圣山上的立足則是多了一份保障。
涂元已經結了金丹,已經有能力收徒弟了。
然后便是趙彤帶著他的兒子趙傳星來了,送上了兩套法袍,一套是涂元的,一套是范宣子的。
除了他們之外,也就沒有什么人前來祝賀了,一來是涂元交好的都在閉關結丹,而那些以前沒有什么來往的,這個時候也不會專門派人來送賀禮。
不過,在幾天之后,山下的一些家族之中倒是有人前來送賀禮了。涂元一一收下,也沒有送回禮的東西。
修行的生活有時候平靜,有時候兇險的連喘口氣的機會都沒有。結了金丹的涂元,有人請他去講法,當然不是在萬圣山上,萬圣山上能夠去講法的人都是神嬰修士,請涂元去講法的是山下的一些小家族。
尤其是涂元這種在雷雨天結金丹的人,更是受到山下的那些家族青睞。
一些家族合在一起,請涂元下山講法。
涂元答應了,他最近想要將那枚蝎尾針煉制成一件真正的法寶,但是缺一樣材料,而他又無法買起,所以想多賺些靈石來。
他這一次下山講法,是帶著范宣子和銀甲尸魅奢比一起而下的,身上穿的也是趙彤送的法袍。
一身淡藍的法袍,外加一頂黃色的銅冠,讓他整個都變得仙風道骨起來,手的臂彎之中搭拿著七寶如意,風吹來,法袍飄飄,一派高人之相。旁邊的范宣子則是黑白色的法袍,穿在身上就像是大派的弟子,手持一柄白鞘長劍,那份女修士的意象之中多了幾分英氣。
一路朝著山下而去,范宣子非常的高興,能夠與師父一起下山講法,這是多么氣派的事。在他們的身后則是亦步亦趨的跟著那高大的尸魅,尸魅一身的黑袍,,原本他身上的死氣意是已經若有若無,但是一步一步之間的那種沉重感越越來越盛,他像是與這片大地有著一種獨特的聯系。
路上碰上了孫同修,他遠遠的見到范宣子,先是愣了愣,然后才跑過來,路過來之后先是朝著涂元行了禮,然后朝才范宣子說道。
“宣子,你這是去哪里?”
“山下有幾個家族請我師父去講法,我去幫我師父護法。”
“哦。”孫同修看了涂元,然后低聲的跟范宣子說道:“那法寶的事,我已經跟我師父說過了是被雷擊壞的,沒有說是你給弄破的。”
“哦。”范宣子想起他的那個毒火罩被自己一劍刺破時的樣子,不由的想笑。他那個法寶名字太長,范宣子一時沒有記住,反正就是聽上去特別厲害的樣子,但是功用卻不是那么回事。
“你師父怎么說。”范宣子說道。
“我師父還能說什么,就是罵了我一頓,說是人力豈能與天威相抗,這些日子都被師父禁足,背道經,不讓出來,這些日子我都在想,宣子,你實話跟我說,你是用了什么寶貝把我師父傳的法寶給弄破了的。”孫同修說道。
范宣子打量著面前的孫同修,看著他眼中的期待,似乎真的是想了很久,便笑了笑說道:“你不早就見到了哪,就是我的劍啊。”
“那你用的是什么劍訣。”
“太陰斬岳。”范宣子說道。
“就是一劍嗎?”
“就是一劍。”
孫同修愣在原地,然后揉了揉臉,追著范宣子的背景跑上去。說道:“宣子,這一次我的師父又賜了我一件法寶。”
“什么法寶?”
“乾坤圈。”
“哦,怎么用?”
“飛擲而出,可擊萬物,無人能躲,無人能逃。”
“這么厲害?”
“嗯,真的很厲害。”
“要不,你對我用一下吧,看看能不能擊到我!”范宣子躍躍欲試的說道。
孫同修有些犯難了,一來他也想要從范宣子的身上找回臉面,上一次被一劍斬破了法寶,實在太過丟臉。但是這一次,卻是要主動去攻擊的,他又怕傷到了范宣子。不由的說道:“我這件乾坤圈法寶,那可是能擊萬物的,即使是你師父只怕也擋不住,我怕傷了你。”
范宣子柳眉微提,哦了一聲,將手中的劍一揚,說道:“那我更想試試了。”
孫同修為難的說道:“我看還是不要吧,這乾坤圈真的跟之前的那毒火罩不同的,即使是你的師父也不一定躲得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