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袁家的大門,要進來還真不容易。∏∈,”看著四周富麗堂皇的建筑群,李軒嘖嘖稱奇道:“依我看來,這袁府恐怕就是比之皇宮,也差不了多少了吧?”
“噓”曹操聞言,面色一變,小心的看了看四周絡繹不絕的人群,并沒有人注意到李軒那肆無忌憚的話語,有些苦笑著看著李軒道:“子揚慎言,袁家乃四世三公,天下望族,頗受皇恩,這府邸宅院奢華一些,也是人之常情。”
“孟德當真如此想?”李軒回頭,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曹操身上,看著曹操有些窘迫的表情,能夠讓這位亂世梟雄露出這樣的表情,也是件很有意思的事情。
“哈哈,今夜乃大好日子,來,子揚,操為你引薦一位我大漢忠良!”曹操打了個哈哈,拉著李軒輕車熟路的穿行在復雜的建筑群中,這個時期的曹操跟袁紹還是一對好基友,對于袁府,曹操倒是輕車熟路。
李軒也不以為意,目光隨意的打量著過往的人群,洛陽高官多如狗,袁家開宴,能夠受邀的,不是高官重臣,便是世家子弟亦或是名士大儒,一路走來,倒是遇上不少熟面孔,只是這些人看向自己的表情,幾乎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臉的高傲以及對李軒的不屑,正眼都懶得瞧上一眼。
對于這些眼睛長在頭頂的人物,李軒也懶得理會,怎么說,也是掌控兩個位面,數以千萬計人口民生,威嚴隱現,對于這些貨輕視貨高傲的臉孔,李軒連多看一眼的興趣都欠奉。你看不上我,我還看不上你呢。
跟著曹孟德七繞八繞,走近一座大廳,遠遠地就看到袁紹正一臉恭敬的站在兩名老者身旁,言談甚歡,其中一人。李軒認得,正是闊別數月的大儒蔡邕,那另一個…
李軒將目光掃向另一個老者,微微有些失望,卻并非想象中的黃藥師,而是一個面色嚴肅的老者,想來也是,以黃老邪的性子,既然做出了承諾。那必是一口唾沫一個釘,不可能提前來到洛陽的。
“孟德見過司徒公,見過伯偕先生。”曹操帶著李軒徑直走過去,先是對著蔡邕以及另外一個老者見禮,看樣子,這個姓司徒的老者身份竟還在蔡邕之上,隨即曹操又看向袁紹,指了指李軒笑道:“本初。幸不辱命,你答應我的好酒可沒得跑嘍。”
感情你是為了美酒才來找我的?李軒額頭浮起幾條黑線。上前一步,含糊的對那名司徒公拱了拱手,隨即看向蔡邕,微笑道:“一別數月,蔡翁看來依舊健朗,當真可喜可賀!”
袁紹聞言不禁奇道:“正要為蔡翁介紹。不想子揚與蔡翁竟是舊識!?”
“機緣巧合,進京途中與蔡翁有過一面之緣。”李軒呵呵一笑,見蔡邕目光看來,不免有些心虛,幸好。蔡邕目光中正平和,并沒有什么憤怒的波動,想來對于那個旖旎夜晚發生的事情,這位未來老丈人還被蒙在鼓里。
“子揚何必自謙?”蔡邕撫須微笑道:“說起來,子揚與我父女可是有著救命之恩呢,當日若非子揚正巧路過,或許今日老夫已經成了一具冢中枯骨,子揚此次進京,倒是闖下好大的名聲。”
一旁被曹操稱作司徒公的老者好奇的打量了李軒一眼,李軒的名頭他自然知道,當日李軒被帶上嘉德殿,他也在場,只是此子看似平和,但骨子里卻十分高傲,又是一介武夫,令他有些不喜,如今竟能得蔡邕另眼相看,倒是一樁奇事,心意一動,突然看向蔡邕道:“伯偕,非是如此簡單吧?”
“呵呵,還是瞞不過子師慧眼。”蔡邕微微一笑。
司徒子師?三國時期有這個人嗎?李軒疑惑的看了對方一眼。
兩個老頭耳語了一番,司徒子師不時將目光看向李軒,不知是否是錯覺,老家伙看向李軒的目光里,竟帶了幾分柔和。
這老頭兒不會有什么不良嗜好吧?李軒被對方怪異的目光盯得有些難受。
“結廬在人境,而無車馬喧,不想賢侄還有如此才情,今夜這場詩會,有賢侄參與,想必會更添幾分精彩!”老家伙撫須笑道,隨即皺眉道:“只是老夫聽聞,賢侄已有良配,今夜前來是否…”說到最后,卻是看向蔡翁。
蔡邕微不可察的搖搖頭道:“姻緣天定,兒女的事情,能做的已經都做了,又何必過于操心?”
“詩會?”李軒茫然的看了一臉尷尬笑容的曹操一眼,心知自己這次定是被坑了,不過兩個老頭兒后面的竊竊私語自然瞞不過李軒耳朵。
“還未來得及為子揚介紹,這位乃是陛下新任的司徒公,王允王子師。”眼見李軒的目光逼迫過來,曹操連忙使出了轉移注意,成功的轉移了李軒的注意。
原來是這家伙,只是兩個老頭兒現在的狀態,是不是太過和諧了一點?李軒可是記得,無論正史還是演義,蔡邕就是被王允給弄死的。
搖了搖頭,政治上的事情沒個定數,誰知道日后會是怎么回事,當下拱了拱手,重新拜見過。
“公子,賓客已經到位,是否可以開宴了?”一名管家模樣的老者來到袁紹身邊,躬身問道。
“還請司徒公與蔡翁入席。”袁紹點了點頭,不經意間掃向李軒的目光中多了幾分忌憚之色,原本今晚的詩會叫來李軒這個將軍,也不過是拉攏一下,希望將李軒這位北宮禁衛的實際掌控者拉到自己這邊,至于對方參加這個詩會是否合適,袁紹沒想過,此次詩會的最終目的作為東道主自然清楚,原本他是勝券在握的,但不知為何,聽了王允不經意間念出的那首詞,心中突然有了幾分威脅感。
蔡邕和王允已經入席,微笑著將李軒召到近前的位置,僅在作為東道主的袁本初之后,甚至比之曹操都要靠前,這讓曹操很受傷。
“那不是李軒嗎?他怎么在這里!?”袁術看到李軒,毫不掩飾眼中的厭惡之色,不滿的看向袁紹。
“呵呵,公路可莫要小看了子揚,紹也是今日才知曉子揚不但精通兵法戰陣,其才學亦有過人之處,甚至得到蔡翁的親睞。”袁紹微笑著解釋道。
這算是捧殺嗎?
李軒莫名其妙的看了袁紹一眼,隨著袁紹的這句話,不只是袁術,所有人看向李軒的眼神都有些不同了。
“他?”袁術不屑的看了李軒一眼,目光在身后士子中掃了一眼。
一名錦袍士子站了出來,對著李軒一抱拳道:“在下潁川鐘宣,子揚將軍既然能夠得到伯偕先生親睞,想必定有大才,卻不知子揚將軍一身才華,師從哪位大賢?”
這個時代,文化講究傳承,當世最大的兩大書院潁川書院和荊州的鹿門書院在最輝煌的時期,幾乎壟斷了天下八成以上的頂尖人才,如曹操早期的謀士戲志才、郭嘉乃至荀彧、程昱以及一手促成劉備大業的諸葛亮、龐統這些頂尖人才,幾乎都是來自兩大書院。
“哈,李某不過一介草莽,雖仰慕圣賢之學,卻未能尋得良師,只能自己一個人瞎捉摸,倒是讓諸位見笑了。”李軒微微一笑,灑然道,對于自己的身份也沒有絲毫遮掩。
“如此說來,便是沒有師承了?”鐘宣劍眉一挑,冷笑道:“宣曾聽聞,早年也有些豪強想要附庸風雅,重金買來詞作,彰顯自家文采,不過子揚將軍既然能得蔡翁親睞,定不會走此歪道,宣愚鈍,對于學問,有諸多不解之處,不知子揚將軍是否可為宣來解惑一二?”
“解惑?”李軒目光看向這名錦衣士子,突然反問道:“說了半天,還不知道鐘兄師承何人?”
“呵”鐘宣冷笑一聲,不屑的掃了李軒一眼道:“在下乃潁川書院學子,有幸得元常先生指點。”
“那不知道鐘兄的學問比之元常先生如何?”元常是誰,李軒真不知道,不過看鐘宣一副自傲的樣子,想來也是個大儒,當即不客氣的反問道。
“這…”鐘宣聞言不禁一怔,隨即有些惱怒道:“元常先生學究天人,宣只是弟子,如何比得上老師?”
“那在鐘兄看來,弟子不如老師,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情了?”李軒冷笑一聲,繼續問道。
“這是自然。”鐘宣理所當然的答道。
“是很自然。”李軒點點頭:“這樣的話,鐘兄也不必再問了,你的問題想必不少,待你有一天,能夠有超越元常先生的膽量再來問吧。”
“什么!?”鐘宣一怒,厲聲道:“李將軍這話是何意,緣何敢對元常先生不敬?”
“我何時對元常先生不敬了?”李軒眉頭一挑,反問道:“元常先生的學問在下自然是敬佩的,但身為弟子,以鐘兄的年紀,無法超越元常先生,也在情理之中,但鐘兄連超越老師的氣魄都沒有,甚至從未敢想過,在李某看來,鐘兄除了老天賜給你的出身之外,連坐在這里的資格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