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壓彈的火光在工事的火力點前騰起的那一刻,黎永明身邊的無線電通話機急切的傳出“團長!團長!”的呼叫,不過黎永明已經沒有時間回復了,因為溫壓彈巨大的火焰和強大的壓力已經如泰山壓頂之勢向他滾滾襲來。
當他承受著熾烈的火焰和洶涌的沖擊波時,甚至連一聲慘叫都來不及叫出來,但殘存的意識卻讓他有種深深的悔恨,悔恨自己當初沒有聽信阮重明的話,更悔恨自己小看了中國人的智慧,不過現在說什么都晚了 隨著一團團閃著耀眼紅光的蘑菇云冉冉升起,反斜面工事內的越軍被一掃而空,劇烈的沖擊波更是順著工事內的墻壁急速延伸,向內的殺傷范圍達到25到30米,甚至在40到50米的距離內仍有相當的破壞力。
這讓反斜面工事內的越軍大面積死亡的同時,也讓不少工事深處的越軍被沖擊波給擊倒,傷亡之慘重,讓工事內的越軍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中國軍隊到底使用了什么新式武器?
只是幾聲爆炸就讓整個反斜面工事內的越軍全體報銷,波及深度更達到四五十米,這樣一來,花費巨資被越軍寄予厚望的堅固工事已經不是軍官們所說的安全港灣,而是徹徹底底的變成了所有人的活棺材!
“我不一本讀小說ww.ybd.c想死!”不知道什么時候,一位緩過神來的越軍士兵突然嚎啕大哭起來:“我家里還有傷殘的父母,沒人照料的弟弟妹妹!我不想死在這里,嗚嗚”
“我也是!我的老婆和孩子還在家里等我,我也不能死!”
“我也是”
“還有我!”
本來依托堅固的坑道工事,越軍的士氣還算旺盛,打起仗來也算賣力。可是當中國軍人將越軍賴以遮體,死抓不放的這最后一層遮羞布,也幾近無情的扯下來后,面對隨時來臨卻無法預知的死亡氣息,以及毫無安全感可言的坑道工事,越軍的士氣徹底崩潰了。尤其是參軍不久的新兵,更是相互抱團哭得稀里嘩啦。
陣地內的越軍政工干部雖然竭盡所能,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可依然無濟于事,因為面對鐵一般事實,這些越軍政工干部的空話、套話以及貌似響亮的口號,都如同一句句諷刺意味極強的黑色幽默,讓陣地內的越軍非但感受不到一絲的提振意味,反而覺得他們更像是小丑一般手舞足蹈!
其實這些越軍的政工干部們也僅僅是在例行公事罷了。看到這番慘烈的景象這些政工干部的心其實和底層越軍的心思是一樣一樣的,無時無刻不想盡快逃離這里,哪怕是投降也愿意,因為沒有人愿意再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了 “阮隊長!反斜面工事內現在進不去人,不過從強大的沖擊力來看,里面的人估計已經”發卡山陣地中部的醫務室內,原本被限制自由的阮重明已經接掌了陣地內指揮權,現在正在聽一位參謀的匯報。只不過這位參謀在說道反斜面陣地時,無論是臉色還是語氣都顯得格外沮喪和無助。以至于話語都無法繼續下去,不過這位參謀還是盡快收拾了下心態,繼續匯報下去:
“由于反斜面工事的情況,現在陣地內的士兵士氣很低落,畏戰、厭戰的情緒已經蔓延開來,連主陣地的士兵也受到了影響。作戰力度沒有之前強,為此我們也抓了幾個扇動厭戰的士兵,還槍斃兩個叫囂投降的,可是”這位參謀說到這里稍稍停頓了一下,但還是無奈的搖了搖頭道:
“可是還是制止不住!”
“恩!”阮重明聽了參謀的匯報并沒有說什么。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然后拖著一只受傷的腿向外醫務室的門外走去,不過他的臉卻陰沉的難看,參謀并沒有阻攔阮重明,就這樣阮重明從醫務室走到了陣地內,一路上冰冷的尸體、哀嚎的傷病以及一個個士兵無助和彷徨的眼神。
讓他知道這個發卡山陣地算是守不住了,想想自己舍命帶回來的情報卻讓自己人棄之如敝履,阮重明的心中不由得生出陣陣酸痛,如果當時黎永明能夠重視起來,制定相應的應對措施,就不會造成如此大的傷亡,更不會讓中國軍隊如此輕易得手。
想到這里,阮重明環視了下整個陣地,看著彈藥和補給的士兵依舊來回穿梭,火力點的士兵也不停的在開火,可是這些士兵落到阮重明的眼中卻更像是被無奈驅使的機器,而不是為國奮戰的士兵。
陣地外中國軍隊的槍炮聲此起彼伏,沖鋒的呼嘯更是讓整個陣地都為之顫栗,如同海浪一般拍打著越軍陣地,讓這個看似堅不可摧的發卡山幾近搖搖欲墜,見到此情此景阮重明的臉上突然泛起一絲諷刺的微笑,嘴角也輕輕撥動,微微的自言自語道:
“這樣的爛攤子,你讓我怎么收拾?如果當初聽信我的話,何必要后悔”
當他說完“后悔”這兩個字后,阮重明的眼前突然一亮,黎永明哪是在后悔,他這是想彌補,彌補因他的固執而造成的損失,彌補因他的倔強而受到的傷亡,彌補因他的失誤而受到的懲罰,只不過黎永明已經無法完成了,只能交給他阮重明來完成,想通了這一點,阮重明的臉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黎永明!就讓我幫你完成你的心愿吧!”
阮重明話音剛落,已經沉寂多時的反斜面陣地再次響起中國軍隊山呼海嘯般的沖鋒口號,這聲震動天地的口號好似強有力的定身符一般,讓陣地內所有的越軍全部停止下來,焦急、害怕、無所適從的神色凝固在所有人的臉上,他們知道哪那里已經空無一人了 “阮隊長,咱們把通向反斜面的密閉門關上,這樣咱們還可以一搏,實在不行就在這處陣地里與中國軍隊周旋,開展你死我活的巷戰”
“算了!還是讓剩下的士兵好好活著,能留下的,盡量留下吧!”沒等參謀把話說完,阮重明便擺了擺手,然后他掃了一眼面前那些無助而又彷徨的士兵,最后把目光落到旁邊的參謀身上,臉上帶著一絲不可名狀的神情,淡淡的說道:
“待會兒扯一塊白布,掛出去”
“阮隊長你”參謀聽了阮重明的話,還想爭辯幾句,但卻被阮重明阻止,接著他看了看周圍的士兵繼續輕聲說道:
“只要大家活下來就好,回去后好好生產,好好生活,如果有了下一代一定要教導他們,千萬別在惹中國!”
“阮隊長”
“執行命令!”阮重明的聲音陡然增高,好似將心內的苦悶全部釋放了一般,扭曲的神情讓周圍的士兵心中生出一絲敬畏,剛才說話的那位參謀更是被嚇退半步,然后打了個立正喊道:
“是!”
阮重明并沒有在理會這位參謀和其他的士兵,而是拖著傷腿一瘸一拐的走進了之前自己居住的醫務室,然后坐到床上,臉上帶著解脫的微笑自言自語道:
“黎團長,你交代我的任務完成了,士兵們應該可以活下去了,而我”說著阮重明的笑容笑得更加輕松起來,可他手卻快速的把腰間的手槍拔出來,對準自己的太陽穴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 當阮重明布置越軍扯旗投降之際,位于發卡山反斜面工事下的獨立偵察營指揮所內,吳天明正用望遠鏡焦急的望著進攻的情況,谷澤林躍進的很快,不一會兒便沖到了三百米的距離,隨著幾枚帶溫壓戰斗部火箭彈在越軍各處火力點的爆炸,吳天明不由得用拳頭狠狠的捶著跟前的沙袋,興奮的喊道:
“成了!”
緊接著抓起身邊的無線電臺大聲的喊道:“谷澤林,你一定要把紅旗給老子插到山頂,到時候老子請你喝酒!”
“是!”谷澤林的回答也是毫不猶豫,隨著溫壓戰斗部釋放的熱量和沖擊波的消散,谷澤林對著身邊的主攻排的戰士一揮手:
“同志們,跟我沖,插上紅旗營長請咱們喝酒!”說著,谷澤林端著槍第一個向著越軍陣地發起最后的沖鋒,在谷澤林的帶動下整個主攻排爆出震耳欲聾的沖殺聲:
“沖呀”
“殺呀”
沒過多久山呼海嘯般的喊殺聲震動整個發卡山 “白旗!白旗!排長你快看,越軍的陣地上插上了白旗!”當谷澤林沖到一半的時候,身旁的周浩便指著陣地不住的喊道,而谷澤林順著周浩的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越軍的陣地上確實插了一面白旗,不過谷澤林確沒有停下腳步,反而大聲的喊道:
“咱們的任務是插紅旗,繼續沖”
發卡山主陣地頂端,谷澤林將一面帶著數個彈洞和破損的紅旗奮力的插到主峰上,為了保證紅旗不倒,他用自己的身子支撐了一下,而這個支撐紅旗的經典畫面被隨軍的攝影師記錄下來,當鮮紅的旗幟在發卡山主陣地隨風飄揚的時后,與之相關的所有記憶都成為日后永恒的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