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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什么呀?”
“屈先生,屈財神,您行行好告訴我們成不?”
房間里的糧商都瞪大了眼珠子,一臉哀求的看著屈胖子。不過屈胖子卻笑而不語。他身后一個商人打扮,面貌卻有些兇狠的青年喊道:“想知道可以,必須入我天道!在太一神位前發誓,領取《太一光明經》,還要在花名冊上登記教籍。若是不允。”他手一指大開的窗戶,“此次的窗戶并沒有釘死,盡管跳下去尋死!下面就是西湖,跳下去正好淹死!”
要么入教,要么去死!
還真是天道邪教的作風!也不知道這種作風以后到了中亞、西亞會是個什么結果?
孫詩臣暗道:這個屈水鏡如此霸道,就不怕有人假意入教,然后去皇城司告發嗎?
“或許有人想去皇城司告發我這個屈財神吧?”
屈胖子仿佛看穿了孫詩臣等人的心思,只是淡淡一笑,道:“其實我也不怕你們告發,因為你們告發也沒有用!如今遲約炒的火爆,用的不都是我屈水鏡簽章的天道莊飛錢?就是賈似道知道我來了臨安,他也得當沒看見!這賈似道什么心思,你們該看出來了吧?他壓根就是這場遲約炒賣的后臺老板!要不然,現在大宋朝廷早就開倉放糧了。所以賈似道現在是不會動天道莊飛錢的。”
還真是這樣!
天道莊飛錢現在成了炒作遲約的專用通貨了。在江南各個大城里面的保有量少說有三千萬貫,而且都在參與遲約炒作的人物和各大錢莊手里捏著。
現在南宋朝廷在天道莊飛錢上的思維方法,和后世那些反對美國的革命進步力量差不多——美帝是萬惡的,但是印著美帝頭子肖像的美元卻是無辜的。
所以天道教在南宋朝廷直轄地面上非法,但是天道莊和天道莊飛錢卻是不禁止的。
而要抓了屈水鏡,那是不是意味著朝廷馬上要禁止天道莊飛錢了?是不是要沒收民間的天道莊飛錢去焚毀?
這種事情便是輕佻如賈似道也不敢去做的。而且這位大宋平章軍國事還等著天道莊的飛錢把遲約和米價炒飛起來。然后他才好剪羊毛宰肥羊啊!要現在去嚴禁飛錢不等于在釜底抽薪嗎?沒有天道莊的飛錢,遲約交易可就麻煩多了!
至于那么多飛錢沒收了以后如何兌換成銅錢,那是以后要考慮的事情。不過天道莊要是真的不認自己發的飛錢。那么它好不容易建立起來一點信譽也就沒有了。
“入教!管不了恁般多了…輸到這個地步,命都要沒有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俺也入天道!管他娘的禁令,大不了做完這筆買賣,就搬去昌國,以后安安穩穩過日子算了。”
“對!做完這筆買賣就去昌國!俺也入教!”
選擇跳樓的真沒有,一屋子的糧商,也不管有沒有大宋的官身,也不論讀過多少圣賢書。這個時候肯為信仰放棄生命和財富的,還真是沒有。
“大哥。還考慮什么?莫不成想替官家殉死?只是這官家何時當我們三衙軍將是自己人?”孫美臣也入了教,沒有一絲猶豫。在天道教的花名冊上簽了姓名之后,還回頭規勸自己的大哥,還在猶豫的孫詩臣。
孫詩臣看了眼窗戶口,嘆口氣說:“唉,下面可是西湖啊,水又恁般的涼…算了,我還是入天道吧!”
“既然大家都已經入了我天道教,那么我屈財神也就不再賣冠子了。”
屈華杰的目光,在屋子里面掃了一圈。最后笑盈盈地道:“其實破了這輪遲約瘋漲的辦法非常簡單,就是大量的增發遲約!”
有個老實奸商脫口而問道:“什么?大量的增發?已經發出去的遲約都沒法子兌現,再發…不是死得更難看?”
“為什么會死?”
“沒有米啊!”老實奸商道。“朝廷已經宣布討伐池州了,還有消息說淮西鎮決定支援池州。江陵、襄陽、鄂州、潭州四鎮也極有可能會出兵的。到時候池州之戰可就要打起來沒完了!”
朝廷宣布討伐池州的消息是真的,其他的消息其實都是蒲壽庚使人造謠。為的就是制造恐慌,方便推高遲約價格和現貨糧價。
屈華杰卻穩穩坐著,淡淡地道:“這個好辦,讓宋應雄退往江北去依附夏貴就是…”他伸出一根手指,“一百萬貫,你們來湊,算是宋應雄讓出池州的補償。昌國的陳太公(指陳淮清)自會遣使去和宋應雄說的。”
還可以這樣!?
奸商們表示很震驚!生意還可以這樣做!直接花錢買通作亂的叛鎮讓其退兵…
這屈財神果然是大手筆啊!
屈華杰迎著幾十道佩服的目光。微微一笑:“其實這一百萬貫不出也無妨…沒有米又怎么樣?現在持著遲約的人又不是真的要米,他們不過是想投機一把。你們這些糧商也老實。如果換成海商來做,早就加印了幾十萬張遲約砸出去了!現在一張遲約200貫。一萬張就值200萬貫,十萬張就值2000萬貫,你們真以為那些看漲的家伙手里有那么多現錢?這天道莊又不是他們開的!”
要論起膽子,海商當然超過糧商了!而且海商也沒什么節操,坑蒙拐騙搶,他們什么不干啊!蒲壽庚之所以會琢磨出這么一個坑人的遲約炒作計劃,就因為他是海商不是糧商!
“屈總管,這一百萬貫我們出!”
“對!我們出…只要池州事了,我們就不用家破人亡,一百萬算什么啊!”
這些糧商還真是老實,根本不敢想賣空的事情。
“既然如此,那收買池州的事情就這么定了。”
屈華杰也不再堅持,頓了一下又道:“遲約增發的事情也不能亂來…在座各位,代表的是十八家大糧商,每一家發多少必須有個定數。我的意思是,大家統一增發一倍的遲約。而什么時候把這些遲約都拋出去,也要有統一指揮,不能一哄而上。這樣不容易圈到大錢,萬一叫別人發現了,可就要賣不出去了。所以,今兒我還要和你們定一個約,一個保守秘密的約,一個共同進退的約。當著太一神位,大家一起發誓,若是違背,就要三刀六洞!”
不是天打雷劈,而是三刀六洞!在場的奸商都知道其中的區別。天打雷劈未必會實現,而三刀六洞…明教就有這本事,何況現在已經升級到天道教了,而且還有大明的二十多萬軍隊!
想明白了道理,奸商們紛紛起身,一起沖著屈華杰行禮,“我等愿意起誓!我等愿意追隨總管,惟命是從!”
同一時間,在豐樂樓的三樓一間面向西湖,特別寬敞軒逸的雅間之中,蒲壽庚和蒲壽晟兩兄弟,正各自跪在一張毛毯上,面向西方,做著禱告。
兩人在遭遇變故之前,都不算是特別虔誠的教徒。但是現在,兩兄弟對于宗教,卻日益深信起來了。
屋子里面,除了他們二位,還有幾個商人模樣的男子,都微笑站立,并不打擾兩人的祈禱。對于真神教,13世紀東南沿海的漢人,大多比較寬容。信奉儒家的漢人知識分子和陳德興的天道教暴徒不一樣,講究的是“寬以待人”和“已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君子風度。是不會讓別人在相信孔子和去死之間做出選擇的…
禱告已經結束,蒲家兩兄弟站起身,又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那些漢商也都各自落座。這時候,幾名蒲家的仆童從雅座一角挪來了幾個牛皮箱子,打開在了幾名漢商面前。箱子里面都是紙——是眼下最熱門的遲約。
蒲壽庚抬手一點這幾個箱子,笑著說:“諸位,這里是一萬張遲約,就在剛才,每一張遲約的價錢已經破了200貫。這些紙便值200萬貫。某只要抵押出一半現錢,也就是100萬貫即可,再給五分利。兩個月內,連本帶利一塊兒還。如何?”
這些人,原來都是臨安幾個大錢莊(正式的名稱是金鋪、銀鋪、交引鋪)的掌柜,是來和蒲壽庚討論借貸事宜的。蒲壽庚這個大多頭的現錢其實并不太多,東拼西湊了600萬貫本錢,現在陸陸續續已經入手了近30萬張遲約,除了一開始的18萬張是地板價上建倉的,還有12萬張的均價已經超過了45貫,600萬貫的本金花費的差不多了。現在只能通過大筆融資來籌集進一步炒作的經費。
當然,眼前這些商人開設的錢莊還是蒲壽庚計劃中的出貨渠道之一,他抵押給錢莊的遲約,可是沒有打算再將其贖回了。現在最讓他感到可惜的是,天道莊不接受遲約作為抵押品融資。否則,蒲壽庚的退出計劃可就要容易多了。不必和這些那出個二三十萬貫都滿頭大汗的“小錢莊”掌柜的費那么多的口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