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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1章 要把南宋拉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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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書?”劉孝元聞言一怔。,國書當然是出使時候用的,而且出使的還不是藩國,否則就應該是詔書了。所以出使蒙古西道諸國和烏斯藏是用不著國書的。而用得著國書,又有聯絡必要的顯然就是南宋了。

  劉孝元皺眉問:“大汗是要臣出使臨安嗎?“

  “便是臨安!如今元明唐三國大戰,都已經無所不有其極了,宋國豈能置身于外呢?孝元,朕讓你和蒲壽庚同往南朝,務必使宋國站在大元一方!”

  “可是宋國無甚兵馬,且又藩鎮林立,如何有余力北征?”

  “何須宋國北征,”忽必烈道:“三國大戰必然膠著,不是頃刻能分勝負的。”他停頓一下,放沉聲音道:“糧草已經是勝負關鍵所在!吾已密令燕云大萬戶府盡搜各地存糧北運,并且驅使百姓入燕京城…便是要用幾十萬張嘴去耗盡陳德興的糧草!但是此賊卻牢控大海,可以從南朝買糧。”

  在唐宋元明四國中,現在只有南宋的農業生產比較正常。而且在南宋和蒙古停戰之后,原本淪為戰區的兩淮、京湖、四川的農業生產,也在各藩鎮的極力督促下有所恢復。此外,南宋的人口基數也大,一億是沒有的,七八千萬穩穩。因此南宋也擁有相當大的糧食市場,遠非日本、高麗這種幾百萬人的小國可比。是唯一一個有余力大量輸出糧食的國家!

  “大汗是想讓宋國禁止糧食流入北地?可是宋國最大的糧食輸出之地乃是兩淮。那里是宋國的幾個藩鎮所控制…”

  “宋國朝廷不是在江南大辦團練么?”忽必烈迷信武力,自然不相信南宋朝廷大辦團練后會老老實實的無所作為。“如今唐、明二賊都叫朕牽制了。若是宋國朝廷再不抓住機會削藩,待北地分出勝負。宋國的藩鎮沒準就要去投明主了。”

  “大汗英明。”劉孝元不敢再多問下去,免得忽必烈起疑心。從安童手中接過國書,又道:“那臣先回京兆府匯合蒲壽庚。然后再入四川赴臨安…”

  “就走京湖吧,”忽必烈打斷道,“喬裝改扮一下就行了,如今全天下都在看燕云之戰,勝負沒有分出之前,還在當墻頭草的宋國藩鎮是不會太認真阻擋朕的使節南下的。”

  雖然現在有不少南宋藩鎮私通東唐,但是在北地大戰分出勝負之前,指望他們公開站在東唐一邊也是不現實的。因而劉孝元和蒲壽庚只要不公開打出大元旗號,就不用擔心高達、夏貴這些人阻攔。

  看來只能老老實實南下了!劉孝元不動聲色地道:“那臣立即便啟程。”

  “也不需要那么急。先陪著朕去見東道四王。”忽必烈笑道,“且看朕如何重整大蒙古國昔日之雄風!”

  大隊的騎士,此時正行進在荒涼的幽燕大地上。

  現在仍是秋日,燕云之地,剛剛歷經了一次豐收。可是周遭一切,仍然是一片蕭條破敗的景象。田野溝渠,仿佛全部傾頹廢棄,偶爾看到一個村莊,也是渺無人跡。甚至有些大的城鎮。也已經被廢棄。城鎮中人,不是被遷移去了燕京,就是在熊熊燃起的戰火面前,選擇了遠走退避。要么躲到北面的燕山中去,要么就干脆心一橫逃到山東李家的地盤上去了。

  這里已經離燕京左近不足一百里,便是平灤離燕京也不過三百里。按照全是騎馬行軍的速度,三天怎么樣也趕到了。

  這些騎士約有兩千騎左右。全都是黑衣黑甲,胯下的馬匹都甚是雄峻。行進當中。隊列似乎不亂,馬上的人都是一副兇悍神色,行軍途中更無一人喧嘩,顯得井然有序。有些人手中持著馬槍,槍頭全都泛著銀光,遠遠一看就知道是好鋼打造的精品。

  楊阿喜就在這隊列當中,這兩千騎兵都是他管轄的正黑旗左協。正黑旗是北明輕騎兵中的精銳,過去一年幾乎人不卸甲,馬不解鞍的不停征戰。便是不大能打的都歷練出來了,何況這些本就精于騎射的野生韃子?

  哦,正黑旗中并不人人都是韃子了。因為按照陳德興給八旗設計的升級體系,是先升漢人,后封士爵。凡是有功勞的,都是可以一步步升上去的,身份自然也從旗人變成了漢人和士爵。

  另外,凡是入旗的韃子,一律都要信奉天道教,并且依著天道教的規矩改名換姓。就是改漢名,換漢姓,還有學漢話。這個都是教里的規定,不存在什么討價還價的余地。不想改的,那就只能下地獄了!而楊阿喜的楊姓本就是漢姓,自然不必改了,名字稍稍改動了一下,拿掉了“阿”,就叫楊喜。不過認識他的人還是習慣叫他“楊阿喜”,因為楊阿喜也是漢人的姓名,只是土了一點,便沒有什么人計較了。

  塘沽之戰中第一個登陸的沈夜星現在也披上了黑衣黑甲,以正黑旗大義教官兼隨軍道人的身份跟著楊阿喜一起行動。大義教官兼任隨軍道人的制度是八旗軍的特有的。和本來就是漢人的士爵軍不同,八旗軍中的將士,哪怕是有了漢人、士爵身份,也有點徒具其名,面子是漢人,里子還是韃子。

  所以必須加強教化,而教化的手段不是宣揚大漢族主義——這對剛剛歸還的漢人沒有什么效果,搞不好還會讓其中一部分人產生女真或是別的什么民族的民族意識。

  因而陳德興便選擇了繼續以宗教迷惑韃子人心的辦法,反正塞外的各種韃子本身就迷信鬼神,跳大神的薩滿巫師都能迷惑不少人,何況神跡昭彰的天道教?

  于是,被派往八旗軍中擔任大義教官的軍官,全都接受了為期幾個月的天道教道人訓練,成為了“政委”加“牧師”的特殊存在。而他們在八旗軍中的威信,自然也是極高的——對于蠻荒之民來說,人間正道是聽不懂的,誰要跟他們去說孔孟的道理,那用不了一會兒聽眾們就該打呼嚕了。不過神諭法旨卻靈光的很!

  而天道教里的上層人物,大多是草莽出身的人物。要他們馬上想出什么富含哲理的高深教義,那種搞腦子的東西,那是不行的。天道教的哲理基本上就是陳德興那一套科學神教的東西,所以很難吸引江南士大夫。

  但是要這些人撥弄下層,卻是再拿手不過了。自古以來,宗教對上層知識分子而言是哲學思想,而對下層來說就是搞迷信。儒學在哲學思想方面可以說是博大精深,但是在迷信方面卻搞不過佛教、天方教、基督教,自然也不如吸收了明教經驗的天道教。

  而且,天道教還是個一神教!所有的一神教都有一個特點,因為相信一神所以專一,信徒被洗腦后很容易從心里上排斥異教。所以在歷史上,多神教和一神教的斗爭中,基本都是多神退避。

  而被一神教迷信蠱惑,又有北明軍功貴族制加成,還裝備了相當優質的鋼鐵兵器的八旗兵的戰斗力,那真是沒話兒說了。

  這兩千人的黑旗騎士從平灤開出來,一路上便是勢如破竹。蒙古人或是蒙古漢軍、色目軍的小股部隊,根本就是一觸即潰。哪里是這些黑旗精銳的對手?至于大股的敵人,卻是影子都沒有。

  仿佛蒙古人已經放棄了野戰而準備退縮去守燕京城了。這樣的狀況要是出現在宋軍身上倒也正常,可對手卻是野戰著稱的蒙古人。卻實在有些反常了!

  這時一陣馬蹄聲由遠及近,兩名黑衣騎士飛奔而來,在楊阿喜和沈夜星跟前才勒住韁繩,就在馬背上大聲匯報:“協領、教官,正西二十五里開外發現一個新建不久的城寨,有約2000步周長,已經被完全遺棄,內中空無一人。”

  “什么?2000步周長的城寨被遺棄?”沈夜星愣了一下,“怎么可能?”

  楊阿喜卻是大喜,哈哈笑著:“看來蒙古人是怕了俺們北明的威風,要棄燕京而走了!”

  “棄燕京?”沈夜星一想,的確如此!孤城不守是兵家常識,一座孤零零的燕京再堅固也是守不住的。必須有周遭一系列的支城支堡做掩護,相互支援,形成體系才能守下去。若是只一孤城,敵人大不了掘個長壕把城池圈起來,餓也餓死了。

  所以在北明軍登陸塘沽之后,燕京的蒙古人就防著北明來攻,驅使民伕在燕京城周遭修建了十八個支城,將燕京城牢牢拱衛遮護起來。

  而這個距離燕京大約五十里的城寨,應該是這十八個支城之一。如此重要的據點在遭遇敵人進攻之前便自行放棄,只說明一點——燕京城本身也要被放棄了!

  楊阿喜興奮地對沈夜星道:“不如讓弟兄們加把勁兒,今晚之前走完這25里,就在那個堡寨里面過夜。明日就去燕京城下打探虛實。”

  沈夜星也在馬上拍了拍手,“行!明日就去燕京看看,若是蒙古人真的走了,這份潑天功勞就是我們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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