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蝦和帶魚所在的部落,就在金山半島上面,名叫“大海之子”部落。是“加州”沿海地區眾多的丘馬什人部落中的一個,人數約有900,算是個大部落,其中戰士有300左右。武器嘛,最好就是黑曜石刀斧,弓箭已經發明了,不過都是力量很弱的軟弓,箭頭是用魚和動物的骨骼磨制的,因為發明了弓箭所以也有了盾牌,是用動物毛皮做的皮盾。沒有馬,也沒有盔甲。
基本上就是不堪一擊當然,前提是打堂堂之陣!如果打游擊戰的話,憑著熟悉地形,大海之子部落還是能給陳德興派來的侵略者以沉重打擊的。
“不到我們的一半…就是400人!”鯊魚長老的數學比龍蝦好多了,知道1000以內的數字,知道900的一半是400。而且鯊魚長老年輕的時候曾經去南方的游歷,是見過市面的。他接著又問:“那些海人有沒有放你的血?”
“沒有,他們還用不知道什么動物的皮把我的傷口包起來了。”龍蝦指了指肩膀上裹著白布。
“那他們的首領是不是長得很古怪?”老鯊魚又問。“有紋身嗎?”
“不,海人的首領和他們的普通人一樣…不過和我們不大一樣,鼻子小一點,膚色也不大一樣。另外,海人似乎沒有紋℉,..身,起碼臉上和手上沒有。”
老鯊魚轉過身,對坐在中間的一個幾乎要被各色羽毛給淹沒了的老印第安人說:“酋長,這些海人肯定不是從南邊來的。因為南面的人都喜歡放人血,首領的樣子也特別奇怪。”
這個時代加州南面的墨西哥地區在美洲算是非常發達的地方了。主要生活著托爾特克、奇奇梅克人(阿茲特克是其中一支)、瑪雅等民族。其中托爾特克人已經衰弱,阿茲特克人尚未崛起。瑪雅人則在茍延殘喘。
而這些從海上而來的海人,顯然不是托爾特克、奇奇梅克人或瑪雅人。
“那他們是從哪里來的?”老酋長發問。
“可能…可能是從海上!”博學的老鯊魚道,“可能是大海中的某個島嶼…傳說在大海之中有許多島嶼,島上的人們善于造船。”
“那么我們應該怎么辦?”
“應該和他們作戰!”老鯊魚道,“這里是我們的家園,山中的野獸,海中的魚蝦,還有這片土地都是我們的!而他們…是外來的入侵者!而且,他們只有400人!”
“可是他們有很厲害的石刀…”
“那我們就更應該消滅他們。奪取他們的石刀!”老鯊魚瞇著眼睛思索了一會兒,“我們應該召集附近所有的丘馬什部落的勇士,這樣我們就能有10個400人,有了那么多人,我們一定能勝利!”
羽毛堆里的老酋長點點頭,站了起來,瞇著眼睛仿佛在發呆,過了一陣才道:“鯊魚,你說得很對。我已經感覺到了神靈的啟示,神靈不希望他的寧靜被這些外來的海人打破!”
這時正是東北大地從豐收變成荒涼的深秋,茫茫的遼西走廊上一片肅殺。雖然西北風已經起來,但是氣溫并不算寒冷。非常適合行軍。
為了和東唐紅襖軍明顯區別,北明士爵軍在這次出兵前發下了全新的戰襖,是金色的。遠遠望去就是金燦燦的一大片。相應的,八旗軍的正黃、鑲黃兩旗也得到了新的黑色戰襖。陳記八旗變成了正黑、鑲黑、正紅、鑲紅、正白、鑲白、正藍、鑲藍等八旗。并且以兩黑旗為首。
在遼西走廊的這一片黑土地上面。一條五色的長龍在滾滾向前。騎馬步兵、騎兵、八匹馬拉著的3寸青銅大炮,還有趕著馬拉的四輪大車的輜重兵輜重兵只有少量的士爵、士兵或八旗。主要的構成是高麗兵、旗奴和農奴。
如今的北明軍在數量上又有了大幅的增長,從八萬人增加到了十二萬人。其中海軍占了四萬,包括南北洋艦隊,新開辦的海軍軍校,各個海軍要塞的守軍。陸軍則擴充到了八萬,還是分成士爵和八旗兩部分,士爵軍又分為上、中、下三軍和一個騎兵師、一個近衛師,共四萬八千人。八旗兵合計是三萬,其中兩黑旗、兩紅旗人數較多,有四千人,另外四旗只有三千五百。另外還有兩千人則屬于各個機構和陸軍軍校的。
雖然士爵軍和八旗軍屬于兩個系統,但是在作戰行動中往往會給一個士爵軍的軍配屬一旗輕旗兵。此次隨陳德興出征遼西的中、下兩軍就配屬了兩白旗一共七千八旗兵。另外,八旗軍的兩黑旗和兩藍旗則士爵軍的騎兵師組成了一個騎兵軍。中、下、騎三軍合計五萬五千戰兵。另有充當輜重兵的高麗兵、旗奴兵和農奴兵同樣也是五萬五千人,合在一起就是十一萬大軍。隨軍行動的各種輜重大車超過兩萬輛,動員的戰馬、挽馬更多達二十萬匹!
此外,北明海軍北洋艦隊也全力出動,一方面壓制渤海灣內殘余的蒙古水軍;一方面也負責向遼西輸送輜重補給。
至于并未出動的北軍陸軍上軍和八旗兵的兩紅旗還有南洋艦隊,也都各有任務。或是控扼東南沿海保衛臺灣府;或是駐防沈陽府、遼陽府,防止蒙古人從北面南下;或是駐守在海河岸邊的塘沽城,負責牽制燕云行省的蒙古軍隊。
整個北明的戰爭機器,在經過了將近一年的準備之后,在這個秋天終于將馬力開到了最大!
和以往的幾次行軍不同,這次出兵是全員配屬了車馬,理論上可以全體乘騎行軍。在實際的行軍,為了節省馬力,所有的騎馬步兵全部牽馬步行,隨身攜帶的補給和盔甲則由馬匹馱運。即便如此,也大大減輕了步兵在行軍中的負擔,進軍速度也因此大大加快。每日行軍里程達到了八十里左右。
大軍是八月十八日從明都出發,沿靠近渤海灣的官道一路向遼西挺進。而遼西的蒙古人在一年多前的莊水之役后就收縮了防線,撤到了榆關以西的灤平路。同時還遷走了在遼西走廊上開墾種地的少量漢人。
蒙古治下的遼東雖然沒有什么漢人,但是在地形狹長,不大適合放牧的遼西走廊還有遼西山區的某些山谷之中,卻還生活著一些漢人的。莊水戰后,蒙古在遼東半島上的統治崩盤,遼西方面也撤的匆忙,只撤走了遼西走廊上的漢人、蒙古人,卻遺漏了遼西山區。那里的漢人和野生女真,算是過了一年沒有蒙古人壓在他們頭上的好日子。
至于“明王降世”、“莊水大捷”和“大明龍興”的消息,也好像長了翅膀一樣,風也似的傳遍了遼西山區。而遼西山民,因為被蒙古人欺負苦了,因而大多是傾向新興的明王。
而且,塞外之地幾百上千年來都是新興完爆老舊,昔日女真崛起,以滿萬之兵就打爆了稱霸塞外草原兩百多年的大契丹,還順手掃了大宋半壁江山。后來蒙古興起,同樣勢如破竹打爆了女真的大金,據說還一路掃蕩到了極西之地。如今大明又龍興遼東,聲勢之大猶在昔日女真、蒙古之上!
遼西的漢民和女真如何不知道從龍建功這檔子事情?昔日女真、蒙古崛起的時候,都是迅速吸收了大量的附庸部落,在短期內壯大的。而那些從龍較早的部落之民,哪一個不是得了豐厚回報?如今這樣的好機會又生生擺在了遼西山民面前,哪家的兒郎要是錯過了,那可真是上對不住祖先,下對不起子孫了。
所以,當陳德興的大軍浩浩蕩蕩開進遼西走廊之后。每日都有好幾百帶著刀弓乘著馬匹的遼西精壯來投,不少還是父子兄弟齊上陣。
這些遼西地頭蛇的到來,不僅給陳德興帶來了兵力補充,而且還帶來了極為珍貴的情報。
部隊用飯并大休息的時候,一個名叫張安忠的中年漢子和他的四個兒子,君安、君泰、君山和君寶,一起被帶到了陳德興的中軍。張安忠自稱是遼西山民,世代務農,同時又兼行商,常往遼西山區北面合撒兒兀魯斯的份地去同蒙古牧民交易。
“稟告大王,小的和四個兒子剛剛從北面的草原上販貨回來,那邊兒是移相哥大王的地盤,約有十多萬蒙古韃子。小的過去的時候,發現了點兒古怪。那里的蒙古韃子已經將牛羊盡宰了,肉都用鹽巴腌漬了起來…”
“什么?牛羊盡宰了?”陳德興一邊吃著馕餅夾肉一邊皺著眉頭和左右說道,“這移相哥怎么回事兒?牛羊盡宰,明年怎么辦?日子不過了?”
隨軍的李翠仙哼了一聲,道:“不是不過,是要南下吃咱們漢人的了!牛羊走的太慢,若驅趕行軍,日行二三十里算多的。若只帶馬匹大車,日行百里都是有可能的。只是屠了牛羊,到了來年春天卻變不出牛犢子羊羔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