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多拉打開魔盒,釋放出人世間的所有邪惡——貪婪、虛無、誹謗、嫉妒、痛苦等等,在潘多拉打開盒子以前,人類沒有任何災禍,生活寧靜,那是因為所有的病毒惡疾都被關在盒中,人類才能免受折磨。由于潘多拉的好奇,災難與瘟疫逃出來,從那時起,災難們夜夜、處處為害人類,使人類受苦。”
五千萬可以干什么?
這是一個命題,實際上這個命題倒非常容易回答,一艘鎮海級的造價為834.75萬元,一艘定波級裝甲巡洋艦的造價為492.3萬元,一支漢式步槍的制造費僅為10.25元。五千萬元可以購買6艘鎮海級戰斗艦,可以購買十艘定波級裝甲巡洋艦,或者近五百萬支漢式步槍,而根據東北軍編遣組成,五千萬可能以組建二十個步兵旅。
如果放之于工業,那么五千萬則可以辦更多的事情,比如規模龐大的堪稱亞洲第一兵工廠的沈陽兵工廠在過去十年間的累計總投資不過只有兩千一百萬元,至于大連沙河口機車制造廠的總投資僅只九百萬元,再加上鞍山鋼鐵公司,這才勉強只有五千萬元。
五千萬!
真是的一筆巨款!
五千萬可以用來干很多事情,但是五千萬可以打敗一個當世列強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舉一個最簡單的例子,英國人與布爾人的戰爭于1902年結束,這場與南部非洲小國小邦之間的戰爭消耗了英國人5億英鎊軍費。
而在東北與俄國之間的戰爭中,通過提前出售公地、加征“地租”等一系列的方式東北準備了多達十五億元的特別戰費,即便如此,還在國內外發行了十億元的特別債券作為戰費的補充,如果有必要的話,還會再次發行債券。
總之一句話。五千萬,對于一場戰爭來說根本就是九牛一毛,或許可以影響一場戰役,但絕不可能擊敗一個國家。
但是。如果用對地方的話,也許,五千萬甚至有可能改變歷史。
早在戰爭爆發之初,已經策劃對俄國展開“試圖”的明石便已經握有百萬元的工作經費,這筆經費繞過的情報局。同樣也繞過了參謀本部,而是由總督本人以“機要費”的名義劃撥。第一筆經費高達兩百萬元,在得到這筆錢的第一時間,明石便將這筆錢分發給俄羅斯國內的各,這一恰到好處的“適時提供”,使得陷于困難重重的反對派們,好象起死回生一般,一下子就恢復了生機。一度受到挫折的行動計劃也隨之得以繼續執行。
開展大規模示威運動的日內瓦決議,在充足的經費的支持下有了實現的可能性。在宮廷暗殺行動暴露后,多數俄羅斯革。命黨員慘遭逮捕。其國內的反對派、革,命黨的領導成員兵分兩路,東奔西走進行黨的重建工作。柴可夫斯基、加邦神甫、紹斯基等人,繼續潛伏在俄國國內,負責恢復組織和鼓勵反對派成員重振士氣;希利雅克斯、杰加諾基、切爾克索夫等人則負責購買武器,以在俄國國內掀起一場新的革命浪潮。
在俄國的反對派、革,命黨表現出了這一訴求之后,明石元二郎自然是給予全方位的合作——以政府的名義在歐洲各國采購武器,以支援俄羅斯革命。對于武器的種類,各個反對黨的要求有所不同。革命社會黨和波蘭社會黨因以工人為主體。他們不愿意使用步槍,更樂意使用便于隱藏的手槍。而以農民成員占多數的芬蘭和高加索的各反對派卻異常歡迎步槍。
對于他們的要求,明石自然一一加以滿足,他委托各地領事館內武官在奔走購買步槍。那些武器大都是在政府的名義采購的,但任何人都能看出,那種采購根本就是掩藏耳目,因為他們采購的武器是各式各樣的,其中既有法國人處理的舊武器,也有兵工廠生產的新式武器。購買武器并不困難,只要有錢,就可以購買到足夠的武器,而且除了明石元二郎以及領事官員們千方百計的購買武器之外,各黨自身也積極物色和購買各自愛用的武器,就連沒有參加同盟決議的民權社會黨和崩德黨,也在為得到武器而到處活動。
實際上,最困難的問題是把武器運往各地。俄羅斯內部的革命黨一旦掌握了武器,便會一躍而成為斗志旺盛的“叛亂部隊”,他們的叛亂會影響整個戰局,因此,俄國政府的情報人員自然要對武器的動向特別關心和密切注意,從而也一定要千方百計地加強偵察和破壞運輸工作。把大量的危險物品躲過俄國情報人員的密切監視,運往俄國境內進行秘密活動的反政府黨黨員所在地,確實是件冒險的事,。
盡管這樣,由于得到了俄國內部反對派的幫助與合作,明石還是設法完成了往俄羅斯內部輸送武器的任務。早在六月中旬,明石成功地把槍支從瑞士的哈爾用鐵路運到荷蘭阿姆斯特丹的科爾涅德商會,那是北洋貿易公司在歐洲的代理公司之一。三萬六千支步槍都要檢查,用特制的箱子裝好后裝進馬車之中,再乘人們不注意時運出去,確實是煞費了苦心。緊接著是海上運輸問題。為了運輸的需要,科爾涅德商會新買了一艘一千噸的貨船,以用于在各地運輸物資。而這艘船是北洋貿易公司倫敦分公司經理柳田威經手買來的以倫敦酒商德金一位為名義船主,由美國孟特爾借用。
“特拉濃”號掛著英國國旗,偽裝出航,于七月末駛離英國的紐卡斯爾港,到達英吉利海峽后,改變航向,在荷蘭的符拉爾丁根港停靠。全部船員換成俄國反政府組織成員后,再繼續沿英吉利海峽南下,秘密地在海峽的一個孤島格爾濟外海停泊。
與此同時,武器首先秘密運到北洋貿易公司駐英分公司。再由分公司負責將其裝進大型貨船船艙,佯稱運往暹羅的曼谷,出港后在同一時間到達格爾濟外海,實現了巧妙的會合。
在海上進行的倒裝作業。日以繼夜地進行了三天。當時適逢氣候驟變,作業極其艱苦。三天后,載著步槍三萬六千支、彈藥一千萬發、手槍三萬支、炸藥三十噸的“特拉濃”號,由俄國反政府黨黨員駕駛,懸掛著英國國旗一路北上。
在得知其成功的將武器運抵俄國國內之后。激動不已經的明石元二郎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高興,他在下面一首抒情詩中,表達了這種快慰的心情。
“功名何須寄王公,壯志展轉千里風,
成敗青史任天書,白帆一片驚濤中。”
正像明石元二郎最初的預料一樣,得到武器的反政府派別搖身一變成為了戰斗,他們在波羅的海各地發起了暴動,波羅的海的成功,使得明石元二郎再一次策劃規劃更大的武器走私。
因為高加索方面的運輸格外困難。所以希利雅克斯一直等到“特拉濃”號順利北航后,才急速返回瑞士,苦心安排其它各項事宜。七月上旬,六萬五千支步槍、一千二百萬發彈藥勝利運抵地中海的馬耳他島。隨后,在黑海的敖德薩和巴統卸下,被交付給了當地的反對派成員,以用于在當地掀起革命。
八月初,在明石元二郎的多次要求下,參謀部終于同意將繳獲的俄國的武器交給明石,以用于支持俄羅斯的“革命事業”。或許,在濱海地區僅僅只有不到十萬俄軍,但是那里的倉庫之中卻積壓著數十萬支“日俄戰爭”期間積壓的武器以及大量的彈藥,在得到參謀部的同意之后。那些繳獲的武器被立即裝船運往歐洲。
“…起航后直駛芬蘭和瑞典國境的托爾尼奧,然后南下再將武器分卸各地。”
在火車包廂內,明石元二郎又一次同身邊沈鴻烈規劃著“特拉濃”號的航線,現在負有重大使命的“特拉濃”號,在既無海圖又無船舶出入的海域,在北方航行。根據計劃首先在托爾尼奧和雅各布城附近。卸下了武器彈藥,以支援當地的革命。
而這一切,都需要他們提前規劃好航線,畢業于海軍軍官學校的沈鴻烈現在正于英國留學海軍,其是被征召過來配合明石的計劃,因為那些船員并沒有多少經驗,所以其航線大都是出自沈鴻烈之手。
“這一次,陸軍方面同意將二十萬件武器運來,我個人的計劃是波羅的海地區十二萬支,黑海地區八萬支,再加上于歐洲購買的三萬支步槍,這些武器中的70都將用于支持俄羅斯社會黨人的革命…”
根據同烏里揚諾夫達成的協議,在未來的幾個月中,他將會全力支持其革命,數十萬件武器以及數千萬元的經費,國內已經同意,全力支持他的行動,支持俄國內部的革命。
“這么多武器運過去恐怕非常困難啊!”
沈鴻烈不由自感嘆起來,同時又拿著鉛筆在海圖上標注著。
“現在,俄國人同意也知道我們在大力支持他們國內的反對派,他們在波羅地海派出了快速郵船改裝的輔助巡洋艦“亞洲號”,在黑海還有他們的艦隊在巡航,總之,想把這些武器安全的運過去,難度確實不小啊!”
“難度再大也在辦到,畢竟…”
話聲稍稍一頓,想到那位總督大人的期待,明石立即激動的說道。
“現在我們的行動能否成功將會關系整個亞洲的未來…”
不僅僅只是亞洲!
置身于總督府中,看著窗外的雨,想到林林總總的有關俄國內部動蕩的情報,唐浩然默默的輕語一聲。
“還將影響整個世界的未來!”
是的!
世界的歷史也很有可能被改變,畢竟,畢竟現在全力支持的那個人在另一個時空中可是一個鼎鼎大名的家伙,在另一個時空之中,明石元二郎只用了一百萬元,就在俄羅斯掀起了一陣革命的狂潮,而現在,他已經花費了一千五百萬元,其所取得的成就也遠超過另一個時空——此起彼伏的暴動、起義,正在消耗著俄羅斯的力量。
“各地的反政府黨和革命黨相互策應靈活行動,出人預料地迅速地實現了第一個目的。全俄人民已下定決心,要把騷亂活動持續到皇帝屈服于人民,并有充分滿足人民要求的念頭時為止。近來政府的鎮壓活動逐漸減弱,制止國內動蕩和繼續進行戰爭已明顯面臨困難。…在俄國本土、波蘭、高加索和芬蘭等很多地方已出現了暴動、破壞鐵路、切斷電線、搶劫兵工廠、拘留公務人員以及搗毀行政機構等行動。就已取得的顯著成效看,可以預期原計劃的未竟部分,必將全部徹底完成。”
想到情報局的報告,唐浩然的眉頭微微一揚,現在這場敵后的謀略之戰,正在改變著中俄雙方的力量對比,看似強大的俄國,實際上已經陷入了新的困境之中,對于唐浩然來說,所需要只是再加一把油,再使一把勁。
此時此刻,明石以及情報局的工作網,已遍布于整個俄國的歐洲部分。可以想象這個在俄國掀起一場場武裝暴動的工作網的威力會有多大。如果把足夠的資金和武器提供給控制了一個國家的全國性組織,不管是鐵路、通信,還是金融的全國性組織就如同武裝占領了那個國家一樣。
那么這樣的謀略工作正是想起到這樣一個作用:俄國無需等待東北軍的進攻,就會徹底擺脫羅曼諾夫王朝的統治。事實上,在另一個時空中,在德國面臨兩線作戰的時候,德國人正是通過放出那個人,并給予那個人以支持,從而瓦解了俄羅斯帝國。
現在,明石同樣選擇了那個人,而毫無疑問的一點是,唐浩然選擇了支持他,支持他對那個人的支持——三千五百萬!
這是唐浩然親自批準的特別經費,這筆經費中的80將用于支持那個人的革命事業,有可能獲得成功嗎?
凝視著窗外的雨,唐浩然反倒是想到了另一個問題——如果革命成功的話,自己釋放出來的又將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