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治二十四年5月,此時的日本原本應該是春光普照,天氣怡人之時,雖櫻花飄落可卻也是一年中最好的時節,可現在陰云卻籠罩著日本列島,空氣中凝重的氣氛壓抑的日本人喘不過氣來。∏∈,23wx四天前大津市的槍聲,改變了一切。
在過去的四天間,官方的道歉被西洋諸國指責為“卑鄙的文字游戲”,至于日本上下從國會議院,到各道府縣市町村,紛紛向遠在圣彼得堡的沙皇發來慰問道歉電報,數量超過一萬封。對于日本人而言,他們最大的恐懼就是俄羅斯報復——發動對日戰爭。為表示歉意,學校全部停課,孩子們也不上學了,大家在家寫信的寫信,疊千紙鶴的疊千紙鶴,弄完之后再拼湊到一起給沙皇或者駐俄公使館寄過去,而與此同時,一個個壞消息卻不斷的傳來。
先是俄羅斯下達了幾乎置日本于亡國境地的“最后通牒”,接著又是法國政府表示為東北平的和平,日本應該接受最后通牒,隨后,德國亦表示了對俄國的支持,至于英國則可怕的沉默著。
5月13日,日本列島的預備役以及后備役官兵接到征召令,戰爭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地步,在這個時候,似乎所有的努力已經沒有意義了,現在日本人必須要為日本的存亡而戰,但并不是所有人都放棄希望,更準確的來說,清楚自身力量的日本人,深知日本絕不是俄羅斯的對手,他們仍然在試圖用自己的努力平息著俄國人的怒氣。
當百姓們仍然通過自己的方式徒勞的努力著的時候。東京皇宮千種廳內。御前會議再次召開了。72小時的最后通牒期限即將到期,而至今日本政府仍然沒有給予正式的答復,只是試圖通過英國、美國,以至于清國從中斡旋。
“米國公使表示,米國固然愿意從中斡旋,但希望非常渺茫,他們相信,在沒有英國介入的情況下。很難迫使露西亞在最后通牒條款中做出讓步!”
在此說這番話時,滿面疲色的青木周藏的語氣顯得有些悲哀,在過去的三天中,他已經運用了一切手段,要求駐外公使立即與各國政府接洽,希望他們從中斡旋,但結果似乎從一開始就注定了。
“根據駐英、駐法兩國公使的報告,目前歐洲各國輿論均支持俄國對我國的最后通牒,更有多數政府明確表示支持露國對我國采取一切行動…”
“那么英國呢?”
伊藤博文反問一聲。
“英國政府還沒有作出決定嗎?”
“閣下,英國駐日公使在兩個小時前。明確轉達了鑒于目前的形式,英國很難在斡旋中發揮作用!”
這是外交辭令式的回答。換句話來說,英國已經無意再為日本斡旋了,而究其原因是什么?青木周藏的視線朝著御坐上的天皇看去,天皇沉靜的坐在那里,依然過去一般,日本絕不會同意天皇前往露國謝罪。
“清國同意派出艦隊訪問我國嗎?”
答案同樣是否定的,甚至于那位“東洋俾斯麥”也拒絕接見駐清國公使,面對這些消息,參加御前會議的眾人無不是陷入沉默,而在這詭異的沉默之中,明治天皇卻打破了沉默,看著眾臣說道。
“諸卿多年來為國事操勞,朕實感之,今日之事,既然露國要求朕親往露國謝罪,為國家計,朕即同意此條,還請諸君盡一切可能挽回時局!”
明治天皇的話音一落,山縣有朋連忙誠惶誠恐的站起身說道。
“陛下,此事萬萬不可!”
惶恐鞠躬的山縣有朋接著說道。
“露人于最后通牒要求陛下親自前往露國謝罪,實是為羞辱我國,如陛下親往,那將置國家于何處?置國民于何境?對國民心理之重創將遠超過于割地賠款之羞辱,還請陛下收回成命!”
盡管山縣等人非常清楚,被國民視為“神”的天皇只是“人”,但是千百年來,國民早已經習慣將深藏于宮中的天皇視作“神”,而現在如果天皇前往露國謝罪,那么勢必將導致國民信仰的崩潰,這正是山縣等人無法接受的。
“可,如果不同意的話,那么我們就必須要面對露國的入侵,你告訴我,到時候,我們應該拿什么去阻擋露的入侵?”
相比于山縣等人,伊藤博文在接到最后通牒后,就反復研究過最后通牒,在他的心里一直有著一個計劃,試圖以同意天皇親自謝罪換取露國在割地以及賠款的事情作出讓步,可心知此事關系重大的他,卻根本不敢說出來,現在陛下既然主動說了出來,那么他自然可以替“陛下”發聲。
“到時候,等待日本的無疑將是滅國!”
“如果滅國的話,那么就讓世界記住日本,記住絕不妥協于威脅的日本,而不是在威脅到來的時候,恥辱的把陛下推向敵國作為擋箭牌,一個沒有了精神的日本,還是日本嗎?伊藤閣下!”
陸軍大臣大山巖于一旁沉聲喝道,接著他又看著眾人說道:
“一但從德國定購的武器抵達日本后,我們將再次征召25萬陸軍,屆時全日本可用于抵抗露入侵的陸軍師團將達到二十四個,總兵力近五十萬,而當前,露國于遠東僅只有十一萬兵力,且已經進行動員,盡管露國有百萬大軍,但是其軍隊完全集中于歐洲,距離亞洲豈止萬里之遙,參謀部討論過,即便是露國登陸,只要我們堅持不投降,且又有足夠之彈藥,那么,我們至少能維持帝國于不失,通過長時間的作戰,迫使露國撤軍…”
大山巖說的并非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