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如一聲悶雷般的喝吼在校場上回蕩著,甚至傳出了校場。,
“那里是怎么回事?”
坐在馬車的唐浩然,在經過校場附近時,聽著那喊殺聲,雖只是一聲“殺”,其間就像是貯藏著不知多少力量似的,只讓人心魂一顫。
再朝校場上看去,便看到校場上警員以及學警都圍成了一堆,而不是像過去一般在訓練,原本今天來“慕華館”是了其它事的唐浩然,頓時好奇起來,因為兼著警察部“部長”的關系,每隔三四天,他都會來營中,一來是詢問訓練情況,二來則是通過向警察員的“問寒問暖”,加深他們對自己的印象。
當然,最為重要的借機告訴他們,這警察部是誰的警察部,他們是給誰賣命,現在同這些警察談論什么民族、國家,幾乎等于空談,國家觀和民族觀的養成,需要教育,而這種教育可以潛移默化的影響。比如通過歌曲、戲曲以及諸如報紙、雜志之類的刊物,畢竟他們都識字,而還沒有多少娛樂活動,看報紙無疑是這個時代最“高大上”的娛樂了,警察部辦的有《盾牌》,至于統監府亦辦有《中華日報》,當然更為重要恐怕還是往各地“承恩祠”祭祀前明先烈,那種氛圍同樣會影響到他們,總之,未來有時間通過潛移默化的影響去改變他們。
往日里,這掛著“警察學校”的校場上,全是一副龍騰虎躍的熱鬧狀,今個是怎么了?大家伙都圍在那干什么?
雖隔數米。但隱約的。唐浩然還是能聽到一陣陣爆裂似的喊“殺”聲。那聲音只讓所有人的心氣一蕩,更讓他的心頭一顫。
“好家伙,這喊殺聲喊的,可真帶勁啊!”
“長官,聽這聲音應該是馬士武表現刺槍術,大家于一旁觀摩!”
跟在一旁的吳鼎元連忙答道,于此之所以稱其為長官,卻是因往日的交待。于警中只需把他視為警察部部長就行了。
“你說的是那個在迎恩門以一敵十的馬大膽吧!”
之所以其被稱之為大膽,就是其用一個班敢沖上百人的敵陣,對于他刺刀上的功夫,唐浩然自然不陌生,在大沽的時候,就見過他如何用一柄木槍擊敗三人的,聽大人這么一說,
吳鼎元連忙主動提議道。
“長官,應該有陣子沒見人表演刺槍術了吧,長官編的刺槍術。可謂是剛烈至極,而那馬大膽也是練足了功夫。堪稱警察部刺槍無敵,不知長官有沒有興趣看一下!”
下屬的馬屁,只是讓唐浩然微微一笑,
拼刺刀!
盡管仿著后世的習慣,唐浩然引入了“五大技能”,強調“敢于刺刀見紅”,可在另一方面,他又豈不知刺刀不是萬能的,其擊敗不了機槍,更擊敗不了大炮、坦克,但是刺刀對勇氣的磨礪卻是不可忽視的,而對于這個時代的滿清軍隊而言,其欠缺的恰恰就是勇氣與意志,
若非如此,四年后所謂的滿清精兵、帝國擎柱,又豈會被日軍用一個個刺刀沖鋒便輕易擊垮,苦練拼刺,不是為了用刺刀擊敗敵人,而是為了讓士兵用敢于刺刀見紅的勇氣去戰斗,這會聽到軍中刺刀第一人在“表演”,唐浩然雖說有興趣,可今天還有其它的事情。
“下次吧,…”
搖搖頭,唐浩然并沒有朝校場那邊走去,而是示意馬車繼續往前走,不過臨了時,還是交待了一聲說道。
“這刺槍術,不單這里要練,中華學校那邊也要練,還有將來要辦的軍官學校!”
軍官學校,到現在也就是只有一個影子——委托駐法德奧公使從德國聘請的軍事教官尚還在途中,至于商德全、吳鼎元等人,他們在德國留學期間,只是于克虜伯公司學習炮術,至于現代軍事理論…也就是于武備學堂所學的早已落后的軍事理論以及陸軍戰術。
正因深知自家真實情況,唐浩然才沒有因為掌握“五千精兵”而得意起來,甚至在他看來,因為沒有合格的軍官,這五千精兵作警察,反倒比作為軍隊更為合格,亦正因如此,他才會對德國方面派來的教官加以期待,雖說只有幾人,可他們總能讓幫助自己建立一個現代的軍官體系,進而建立一支現代陸軍。
“也要練!”
提及軍校時,唐浩然的視線投向“慕華館”周圍的這片土地,這片被警察部征用的土地,是政變后那位大院君沒收的“敵產”——三萬六千余畝田地,被自己“借用”用為警察部的訓練用地,非但警營設于此,靶場以其機器局,亦設于此處,對于朝鮮而言,這亦是一種威懾。
威懾,現在自己于朝鮮的統監可不就是靠著這兩字,靠著隨時可以廢立國君的“威懾”,如果沒有軍事力量作為支撐,又豈能談得上“威懾”。
早晚有一天,非得把朝鮮納為行省不可!
想到朝鮮的諸多問題,唐浩然在心底默默言語著,此時馬車繼續往靶場的方向行駛著,靶場位于山下,在接近靶場的時候,槍聲已經隱約可聞,聽著那槍聲,唐浩然唇角微微一揚,打到了朝鮮起,就開始說這個“五大技能”,若是今天的試驗順利,這五大技能方才能備全了。
靶場上,看著拿起步槍的大人,鄭廷襄卻變得有些緊張起來,這支李氏步槍的改進其實極為簡單,只是加裝了一個橋夾插槽,甚至就連同步槍亦是用舊槍改造而成。
只是拿過步槍,看著槍身上的英文,唐浩然便心知這槍是用舊槍改制而成,拿起橋夾接連裝了兩夾子彈后,依然還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這種橋夾。裝彈相比于過去快了許多。”
至少不用一發發的壓子彈,試圖幾夾子彈后,雖依還是有些不盡人意,但在唐浩然看來,這卻是一個好的開始。
“雨村,我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能不能把槍機還有機匣適當的簡化一下。當然是在保留其主要結構和性能的基礎上,”
口中提著建議的時候,唐浩然則又用手在槍上比劃著自己的一些想法,與其說是想法,倒不是如說是借鑒后世no.4步槍對槍機的簡化等方面提出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還有,至于這個的表尺,可以移至槍尾,采用立“框”式表尺…”
借鑒后世的no.4步槍以及法國的mas36步槍提出建議的時候,唐浩然甚至又在紙上畫出了一個簡圖,以便讓鄭廷襄明白自己的想法。面對大人的吩咐,鄭廷襄面上全是贊同之色。若說過去還有些懷疑,自從按照大人的想法,試制了幾個小玩意之后,他便再不會懷疑大人在軍械方面的天賦。
“大人,如果這樣的話,估計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所謂的簡化幾乎不亞于重新設計,對機械的了解使得鄭廷襄深知這恐怕需要耗費數月,甚至一兩年的時間。
“沒事,現在咱們不急!”
雖說心急于新式武器的推出,可在另一方面,確實也不急,畢竟在歷史上日軍拿的是單發村田步槍上的前線,現在于警察部的倉庫里,還存著近兩萬支夏賽波步槍,充足的庫存以及敵軍的現實,使得唐浩然自然沒多少換裝的壓力。
“大人,這是…手榴彈?”
瞧著箱中的手榴彈,商德全整個人頓時一愣,將投彈列入“五大技能”的是大人,不過除了訓練時投的鑄鐵木柄的“教練彈”,整個警察部誰都沒見過手榴彈,而今天見到了真正的手榴彈。
“沒錯,就是手榴彈!”
接過商德全的話,唐浩然有些興奮從箱中取出一枚手榴彈,木柄、鐵頭,用后世的話來說典型的德式長柄手榴彈,但與德式長柄手榴彈卻有所區別,其鑄鐵彈殼上帶有預鑄刻槽,整體觀如菠蘿一般。
“大人,這手榴彈早已經完成試驗,不過初時因為用火藥的關系,威力有限,只能產生六七片、至多只能十余片破片,最少時甚至只有兩三片,所以才通過預鑄刻槽的方式,以增加破片量,即便是用火藥亦可產生二三十片,威力全不比小炮小!”
在鄭廷襄于一旁說道著火藥的威力區別時,唐浩然已經擰開手榴彈的馬口鐵后蓋,捅破防潮紙,摳出拉火環,拉著白棉繩的拉火環就那般懸于柄下,手握著彈柄,見大人興致勃勃的要試,商德全連忙于一旁說道。
“長官,標下瞧著這手榴彈有些眼熱,過去只說這投彈是五大技能,今個終于能嘗個鮮了?”
商德全之所以會這么說,并非是眼熱或者好奇,在他看來,這手榴彈畢竟是“炸物”,有一定的危險,大人千金之軀自不能立于危墻下。
商德全這么一說,原本興致勃勃的唐浩然才想到后世手榴彈訓練時發生的種種事故,自覺肩負使命的唐浩然還不想冒這個風險,即然商德全這般說,便順坡下驢道。
“也好,這步兵五大技能,非但士兵要掌握,軍官亦需要掌握,子純,給!”
“把這個拉火環扣在小拇指上,對,就這樣…在手榴彈出手的瞬間,一扣手腕,套在小拇指上的拉火環就隨手拉出了拉火繩,于是,手榴彈在出手的同時就拉響了,拉火繩就掛在小拇指上了…”
雖說自己沒有試驗,但并不妨礙唐浩然為其做解釋著投彈要領,雖說沒投過實彈,可畢竟也看過教材,甚至還編寫了五大技能手冊,說起理論來唐浩然自然也算得上是個權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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