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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誰上門

熊貓書庫    帝國的朝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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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漆黑的巷子里,一個身形強壯的漢子,垂著頭立于巷角,他冷眼瞧著不遠處的院門,在門一個老者正苦苦哀求。∽↗頂∽↗∽↗∽↗,..

  “麻煩您再去通傳一聲,就李某有事相求…”

  “李老爺,我家少爺已經過了不見,您老還是請回吧,這天涼…”

  冷眼瞧著這一幕,中年漢子的目光微斂,那雙箭眉猛的一揚,盯著那緊閉的院門低聲道。

  “既然你等不仁,那便休怪我心狠手辣了!”

  著他便抽出一把刀來,向前一段快跑,在近墻上的時候,右腳蹬墻,左手一探,人便立到了七尺高的墻頭上,沿著墻頭上了廂房,又從廂房處往前一跳,人便潛到了廂房與主屋間角落里,

  若是這位有人看到他的這番動作,怕會立即連聲叫出好來,可這會卻沒有任何人注意到這院里多了一個人來,就待他探頭朝著屋內看去時,透過玻璃窗看清屋內站著的人,手中的刀險些驚掉下來。

  “怎么會是三弟!”

  室內譚嗣同面窗而立,就在片刻前,焱字號的李亭玉來求見唐浩然,卻被家仆給回了,從那會起,他便知道,這事還沒結束。

  唐浩然能夠感覺到到譚嗣同從自己背后望著自己,此時的他顯得極為平靜,但目光依舊帶著一絲瘋狂道:

  “復生兄,這會兒沒人,你想什么,吧!”

  譚嗣同看著轉身面向自己的唐浩然道。

  “子然,你真打算毀了焱字號?”

  唐浩然笑了笑,用極為平靜的話聲道:

  “對!我就想這么做!我一定要這么做!不單是焱字號,其它所有的煤行,我都要毀了!”

  都要毀掉,我要獨吞京城的煤市,我需要銀子,需要盡可能多的銀子,我要靠銀子去買官,去外放,要靠銀子去辦事業,不單京城的,天津我也要吃下來。

  “滿清朝廷可以為銀子馳禁,為什么我就不能去壟斷煤市,我不單要壟斷煤市,下一步,我還要把京西的煤礦吞掉!”

  等到控制了北京的煤市,那些煤礦還不任擺布,冷冷一笑,唐浩然看著譚嗣同一字一句的道。

  “等到那時候,單憑這煤市,就足夠讓我辦很多事情!”

  是的,足夠辦很多事情,從今往后,再也不用受別人的擺布了!

  望著唐浩然,譚嗣同隱隱猜出,武昌的經歷,表面上對他沒有任何影響,可實際上,卻完全影響了他的處事之道,于是便勸道。

  “子然,從一開始,咱們便毀了商場規矩,以詐行奸,引誘各煤號落入陷阱,更是讓他們陷入萬劫不復之地,子然,你是想要壟斷煤市,要置對手于死地,這是人之常情,我能理解——”

  唐浩然手一揮打斷道。

  “既然復生兄兄能理解,就請你不要阻止我!我要親眼看看,他們是如何一敗涂地的!再,若是他們不打蛇順棍的趕上來,我的計策又豈會有效?”

  這會唐浩然把所有的責任完全推給了那些煤行,似乎全然忘記自己從一開始,就一步步的把他們往絕路上引著,就好像,所有的一切都是自己不得已而為之一般。

  譚嗣同坐了下來,呷了一口茶,慢條斯理道:

  “子然,只要你想做,這件事就一定能做到,那些煤行,現在只差臨門一腳了,只需要再掛上幾天沒煤的牌子,這名聲自然也就全毀了,你這邊還火上澆油的抬著煤價,等到老百姓回過味來的時候,其它煤行倒了,到時候,華揚號也吃下了京城的煤市,這滿京城也就只有一家華揚號了,可,子然,這么做的話,將來呢?大家都知道華揚號趕盡殺絕的名聲,到時候,又該如何挽回這名聲!”

  這后一句話讓唐浩然心中一震。

  譚嗣同又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茶靜靜道。

  “他們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是咎由自取,活該!技不如人,只能認輸,但至于要置人于死地嗎。就這會兒,李老東家他們肯定也明白自己犯的錯了!他既然來了,那肯定就是想來同你講和的,都到了這份上,至于讓旁人無路可走!讓自己落個惡名嗎?”

  唐浩然回頭,久久地望著譚嗣同。半晌硬是沒有話,在內心深處,他自然希望壟斷京津一帶的煤市,但理智卻告訴他,確實,那個“置人死地”的名聲,確實不怎么好,尤其這個時代還是一個講究名聲的時代。

  譚嗣同也不看他,自顧自道。

  “剛才子然為自己設想了第一條路,置達其它于死地,讓自己快活,也可以壟斷京城的煤市,這京城的煤市瞧著不大,可一年掙個七八十萬兩銀子還是行的,有了這筆銀子,想外放一省巡撫,也不是沒有可能!但在嗣同看來,其它的煤行都完了,到時候,置人死地的名聲傳出去,將來又有誰還敢同華揚號打交道?”

  唐浩然被他一激,忍不住怒道。

  “復生兄,你…”

  譚嗣同手一擺,神情平靜的道:

  “子然,從你踏入煤市的第一天,你想做的就是今天這件事。你想成就一番大事,想為那大事籌集經費,所以,你要狠、要毒,所以,你要置他們于死地,只人他們全關門了,華揚號才能越做越大,才能有銀子幫你在官場上開道,沒有銀子,革命也是空談!不過子然,我卻覺得除了這條路,你還有另外的路,也應當走另外的路!道理只有一個,你不是別人,你是唐子然!”

  唐浩然聞言一陣煩躁,難道自己這么想錯了嗎?

  “復生兄,事到如今,我同他們已勢同水火,在京城的煤市里有他無我,有我無他,除了趁機滅了他們,難道我現在還有什么別的路可走?”

  譚嗣同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著唐浩然道。

  “我剛才過了,咱們以詐行商,違背了行商的信條,雖然勉強的,我們還能算得上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雖屬迫不得已,畢竟也算不上光明磊落!子然,我以為,當前咱們的要辦的大事不是讓其它煤行倒閉,而是給他們生存的機會,并利用這件事在京城煤業之間重建秩序,再立規矩,各家煤號連通一氣,如此又與壟斷有何區別!”

  唐浩然呆立房中,半晌不出話來。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唐浩然才一屁股坐到椅子上,反倒是犯起了難來。

  這時,李唯心和韓徹兩人走了進來。

  李唯心在一旁道:

  “東家,您和譚先生的話我們在外頭都聽見了。東家,這次一定不能放過他們!眼下的局勢,萬一我們手軟,等他們緩過勁兒來,就會回過頭來對付我們。您要是聽了譚先生的話,就是給他們喘息之機,養虎遺患,將來會后悔的!”

  譚嗣同微微一笑,目光越過李唯心,看著他們身后的韓徹,便開口問道。

  “瀚達,你怎么想的?”

  韓徹只是笑了笑,然后便沉默了下來。

  看著他,唐浩然又繼續問道。

  “噢,瀚達,不想嗎?”

  韓徹看看譚嗣同,又看著唐浩然,半晌方才道。

  “先生,照我看來,譚先生是對的,先生應當放他們一馬!”

  “住口!”

  李唯心在一旁喝道。

  “東家,這幾百年,不知多少人想做到東家這一步,都做不成,咱可不能半途而廢啊!”

  “先生,”

  韓徹望著唐浩然,深鞠躬道。

  “那么多人做不到,是因為他們,他們…他們做不到以詐行商,違背行商的信條!”

  韓徹的一句話,讓唐浩然苦笑了起來,以詐行商,后世的商人,有幾個不奸不詐?有幾個心慈手軟的?

  “六成!”

  抬起頭,看著譚嗣同,唐浩然苦笑道。

  “從今以后,華揚號,占京城煤市六成生意,若是他們同意的話,就讓他們按成本從咱們這拿煤…”

  隱于窗邊的中年漢子自然一絲不落的目睹了這一切,此時他的心里反倒是敲起鼓來,這是怎么回事?

  那人不是這個二鬼子勾結洋鬼子,意欲吞下這京津的煤行嗎?他們的話里怎么沒有此事?而且,還有三弟?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至于什么以詐行商之類的話題,在他看來那全不是什么罪過,生意向來如此,再人家現在不也反悔了嘛,不對其它煤行趕盡殺絕,能在這會做到這份上,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可問題是…

  不行!

  這件事我得查個明白!

  中年漢子這般一想,人便縱身跳向身邊的廂房,或許是沒有助力的關系,在他手抓著廂房邊借力上到房時,一塊房瓦卻跌落下來。

  “是誰?”

  屋內傳出的話聲讓中年漢子,連忙加快腳步,就在屋內的人沖出的功夫,人便跳到了巷子里,出了屋的唐浩然與譚嗣同等人,瞧著這院子里掉落的幾塊瓦,臉色無不是微微一變。

  “復生,這不會是有賊送上了門了吧!”

  臉色陰沉著,唐浩然盯著地上的碎瓦,這絕不會是一只貓什么的蹬下的瓦,可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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