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起胡說八道來,方行認了第二,又有誰敢認第一?
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再加上那精湛的演技,自己都信了七八成…
至于其他人,甚至包括了青玄域主在內,可就更分不清真假了,甚至直接被方行的胡說八道搞暈了,畢竟里面有太多可以讓人聯想的東西存在了…畢竟帝流殿下千年之前確實和青蘿仙子關系匪淺,那么二人早就做了逾禮之事也是有可能的吧?而做了逾禮之事,那生出了一個女兒來也確實是有可能的吧?更何況,場間可是有不少人見過帝流殿下維護這個小女孩的模樣,而青蘿仙子自浮屠天歸來之后,帶回了那個小女孩的事情也確實有人見過…
順著這種想象,那簡直就是愈想愈精彩了,跟唱大戲似的!
當然了,放在聰明人的眼里,漏洞也極多,比如說青蘿仙子是怎么做到了生下了一個孩子,卻沒有被人發現?她將這孩子扔了,此女又是怎么活下來的,而且活了千年之久?帝子殿下歸來之后,又是怎么找到她的,更甚至說,那小女孩若真是帝子殿下的血脈,那倒也確實與仙帝有關系,可當初她照出來的血脈,卻分明是仙王血脈啊,這又有什么解釋?
當然了,漏洞多歸多,卻并不影響很多人相信他!
傳言就是這么個玩意兒,真不真假不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沒有趣,勁不勁爆…
而這,也正是方行為青蘿準備的一份大禮!
他可不知道青蘿與帝流究竟有沒有過逾矩之舉,不過這可不防礙他施展自己的計劃,還記得當初在龍界之時,他無意中說出了一番青蘿皮膚很滑的話,紅仙子便立刻起了殺機,從那時候起,方行便已經猜到了一點什么了,后來青蘿仙子非得追殺入浮屠天,不怕被人說她對帝流舊情未忘,卻仍然要殺掉自己,只能說,她想掩飾一個比舊情未忘更大的秘密!
還有什么比舊情未忘更大的秘密呢?
那自然是冰清玉潔的元陰之身了…
畢竟帝釋是什么人物,那可是大赤天一脈惟一的太子,繼承赤帝傳承的存在,他的道侶,同樣也會與他一同君臨大赤天界,王母一般的存在,又怎么可能留下瑕疵與污點?
而既然青蘿不愿留下污點的話,那方行就給她放大一些污點!
你千方百計要隱瞞這個秘密,那我就干脆的把這件事當著所有人的面說出來…
是真是假我不會理會,只需要有人信就好了!
“住口!”
青玄域主是明白的,憤然一聲大吼,猶如雷電一般,喀喇喇震碎了片片虛空。
所有人心間都為之一顫,雜七雜八的念頭都丟了不少…
而這時候的青玄域主,則根本就是怒發如狂,道道陰云都受他思緒影響,密布空中,電閃雷鳴,喀喇喇時時撕裂片片虛空,望著方行的目光,甚至已經毫不掩飾自己的殺機,憤然怒吼道:“帝流,我看著你長大,以前雖然兇狂,卻從不會這么卑鄙,如今你無憑無據,居然信口開合,滿口胡言,憑空污我女兒清白,這等做法,就不怕丟了仙帝大人的臉嗎?”
大羅金仙發火,誰人不懼?
就連他御下的諸位太乙上仙,都在這時候戰戰兢兢,心慌意亂了…
畢竟,這可是一個一念之間,便可以滅殺場間所有人的存在啊!
就連鹿叟也暗暗叫苦了起來:“面對著這等存在,你激怒他又沒好處,何苦來哉?”
可顯然方行想的與他不同,天生膽子就比天大,在青玄月分明已經憤怒到了極點,即將摧毀理智之際,他反而冷笑一聲,不僅不退,還更向前踏出了一步,指著青玄月的鼻子破口大罵了起來:“憑空污你女兒清白?虧你說得出口,本帝子金口玉言,作不得數么?”
青玄域主陰森冷笑:“你紅口白牙胡說一通,用心險惡,漏洞百出,還不算污蔑?”
“胡說一通?”
方行冷笑了起來:“本帝子可是有證人的!”
“證人?”
青玄域主怒極反笑:“隨便找個人來便算證人么,老夫隨時可找十個八個證明帝子在胡說八道,誰手下沒個死士,帝子殿下真以為這等小手段便可以顛倒黑白,取信于人么?”
“哈哈,我的證人可不是死士…”
方行笑了起來,忽然間俯身敲了敲腳下的骷髏頭骨,道:“老五,出來跟你爹打個招唿!”
“嗯?”
青玄域主臉色頓時微變,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然后,他便眼睜睜的看著在方行腳下的那個骷髏頭骨大開的嘴巴里,走出了一個俏生生的女孩,生得明人,雖如花皰一般未曾完全長開,但天生媚色卻已初現,此時被方行忽然間叫了出來,臉色還有些迷茫,不知發生了什么事情,但在看到了不遠處的青玄域主之后,整個人都嚇了一跳,下意識想要逃回去一般,而青玄域主在這時候,也徹底驚呆了…
“我剛把咱們的事情跟你爹說了…”
方行悄悄傳了一道神念給她,然后挺起胸膛大喝道:“丫頭,你說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魑兒這可真是吃了一驚,她實際上一直躲在骷髏神宮之中將養,對外面發生的事情一概不知,這時候還真個以為方行是在與青玄域主說他與自己的事情,頓時臉羞的通紅,情急之下,也來不及細問,只是心驚膽顫的向青玄域主行了一禮,雙頰飛紅,小聲道:“是真的!”
“哈哈哈哈…”
方行大笑了起來,指著青玄域主的臉喝道:“老奴才,你還有何話說?”
“哎呀,怎么能叫我爹是老奴才呢?”
魑兒聽了這一聲稱唿,登時有些不滿的抬起了頭來,剜了方行一眼。
“你趕緊回去,我還要跟他談彩禮錢呢,老東西見我失勢,不愿把你嫁我…”
方行低聲傳音,然后讓魑兒回去。
魑兒登時醒悟,豁然開朗般的看了方行一眼,轉頭就要走。
“賤婢,你給我站住!”
青玄域主此時也是大怒,雙目噴火,厲聲大喝。
只不過,雖然他是父親,但卻真有點不了解自己的女兒,喚作旁人被他一聲大喝,絕計不敢再動一步,但魑兒膽子是真小,被他喝了一聲,反而嚇了一跳,“嗤”一聲逃回去了!
“你…”
青玄域主真個險些氣炸了,若不是顧忌方行,真想直接沖過去揪她出來!
對于方行弄的小把戲,他絲毫沒想疑心,這時候還以為魑兒是沒臉見自己…
“青玄老奴才,別在本帝子的夫人面前耍威風…”
而方行也在這時候迎著盛怒的青玄域主大喝了起來,真個是威風凜凜,針鋒相對!
“夫人?”
青玄域主心間一動,目光兇狠的向方行看了過來:“你與那個臭丫頭…”
“不錯!”
方行冷聲一笑,點了點頭,道:“我與她情投意合,已定了終身,早該對你換個稱唿了!”
說著,眉毛一挑:“你說對吧?老岳大人!”
“好…好…好個帝子…”
青玄域主可沒有半分喜色,下意識的就覺得這是帝流的某種報復,本來他與青蘿情投意合,但最終青蘿與帝釋訂了婚約,他便故意又哄騙了魑兒,雖然自己對這個出身不正的女兒并不如何在意,但這件事想想卻實在是有些氣人,更嚴重的是,魑兒若是作證的話…
而在這時候,方行也冷笑了起來:“呵呵,若是別的證人難以取信于人,但這個丫頭可沒問題吧,而且你也少在本帝子面前裝煳涂,你是大羅金仙,我就不信你看不出你女兒曾經失了元陰,就算又以秘法彌補了,也定然可以看得出來,你若真認定了是我胡說,好啊,把青蘿那賤人叫出來與我對峙,把我女兒叫過來檢測血脈,若是不敢,便是心里有鬼!”
“我的天,你這是在把一位大羅金仙逼瘋啊…”
鹿叟一顆心幾乎駭了出來,滿面震驚,心間暗暗叫苦…
果不其然,青玄域主聞言,身上道道兇氣盛放,如同道道黑焰,舉火焚天,而在這時候,他身上的鋒芒甚至已如厲刃一般,直接逼到了方行的眉睫,聲音仿佛直從幽冥傳來,隨時要將方行抹煞:“老奴才?呵呵,你好大的膽,便是仙帝他老人家,也不會喚我作老奴才…”
“那你自己說,你究竟是不是個奴才呢?”
方行雙臂抱胸,面對著盛怒的青玄域主,目光森然,針鋒相對的說道。
此時此刻,面對著堂堂大羅金仙,他赫然是在爭一個氣勢!
他知道,將青玄域主逼到了極點之后,此人要么就是盛怒之下一掌拍死自己,要么就是被自己折去了鋒芒,老老實實的與自己談條件,而他,則在此之前,便已經料定,青玄域主一定不敢向自己出手的,哪怕他是大羅金仙,哪怕他是這青玄天之主,也絕對不敢…
人生在世,蠅營狗茍,但關鍵時候,就看這么一場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