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息成元嬰,心念一動,凡胎化神!
慧能表現出來的強大簡直把方行都嚇壞了。
修行歷來都是磨礪之路,需要太多的積累、丹藥、感悟、修行,甚至還得再加上運氣與機緣,世間人有記載的最短從凡人修成元嬰乃是多久?這一點方行已記不清楚,但無論如何,也不可能短到像慧能這般,三息之內,不要破階丹,不要功法修行,甚至都沒有借助任何資源,只憑佛蘊鼓蕩,心思流轉,便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境,把修行當成了喝水吃飯一般簡單…
這簡直就是可怕!
也正因此,方行嚇的調頭就跑!
以他如今斬六境的本領,元嬰也堪一戰,只不過那是面對普通元嬰而言。
慧能這樣的元嬰,他可不敢打!
“應該夠用了!”
瞬息之間,凡胎化神的慧能在此時也低低自語,睜開了雙眼,閉眼之時尚是肉冇身凡胎,睜眼之時卻已是元嬰老怪,身上的氣息強橫到恐怖,如同實質一般的金光向著四周鼓蕩了開去,將任何靠近了凈土修士的怪尸都沖擊得四仰八歪,狼狽逃竄,而正被怪尸困住脫身不得的凈土修士則也一個個大驚失色,呆在了慧能的庇護之下,就連身上的傷都在飛快的復原…
“嗖!”
慧能目光看向了前方,方行猶如一個黑點,正在飛快的在怪尸群里逃竄,神出鬼沒。
“佛印,授我一道術法!”
慧能淡淡開口,目光只是望著前方正逃竄的方行。
“額…是!”
彼岸寺護法僧人佛印也被佛子的變化驚呆了,聽到了他的話,怔了一下才想了起來,縱然頃刻之間便成就了元嬰修為,但佛子本身卻是并不懂得任何術法的,他反應也極快,立刻便將一道術法的心訣法門打入了佛子心底,而慧能神思微辯,已將這道法門領悟,手掌緩緩抬起,而后在空中大放光明,轟隆隆變得無比之大,沿途將怪尸橫掃一片,直朝方行當頭拿下。
“我擦,還讓不讓人活啦?”
方行怪叫,心里發毛,望著這一只從天而降的大手,他心里也發了狠,一霎之間,鬼遮眼,逍遙經同時運轉了開來,身形直若一道流光,變化萬千,氣息更是像是遁入了虛空之中,捉摸不定,眼睜睜看著慧能那一只金色大手抓了下來,猶似拿捏乾坤,但偏偏一把抓下,卻從指間遁入了一道黑影,猶似流星一般,飛快的遁入了黑影之中,想再拿他第二下已經來不及了。
“呵呵,還是被這野猴子逃了!”
慧能淡淡一笑,有些微嘲的看向了自己的右手:“畢竟剛學,術法還不夠純熟啊!”
“佛子…”
他在自嘲,但身邊的凈土修士卻都已經嚇的呆了。
圍在了黑衣佛子身邊,望向了他的眼神,簡直就像是在望著神祇!
實在是太驚人了,三息化元嬰,又只用一式剛冇學的術法,便險些抓住了那個兇狂到不可一世的小魔頭,他們也都是世間頂尖兒的天才,但在佛子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你們不必詫異,我并非神異,只是水到渠成而已!”
黑衣佛子似乎明白他們心里的想法,淡淡解釋道:“修行二字,無非便是領悟與資源而已,吾修佛法,領悟至理,故心間無障無礙,若欲修行,不存思解一說;論到資源,吾得萬年佛蘊加持,雖然尚未全部獨屬我一人,但借佛蘊之功鼓蕩經脈,轉化法力還是行得通的,看來神異,實則一切皆在道理之中,你們不必驚怪,以免損了自身道心,將來耽誤了修行…”
“多謝佛子…”
凈土諸修驚愕半晌,也忙向黑衣佛子道謝。
也是到了這時候,才發現黑衣佛子是怕他們感到震驚,損了道心,以此寬慰來的。
“進去吧!”
黑衣佛子抬手,金光洶涌向前滾開,震懾怪尸群,讓開了一條筆直向前的路來,他則直接邁步向前走去,目光緩緩的掃過了周圍的偏殿,宮閥,佛臺,骨塔乃至群尸,聲音里帶著些許微嘆:“輪回古剎再現于世,是代表著我佛門萬年末法,終于要有一個結果了么?”
而在此時的古殿,方行引走了怪尸,大金烏等人,則皆已到了古殿之前。
“小和尚,能不能出去就看你了!”
王瓊等人皆對神秀報以重望,大金烏更是兇霸霸的囑咐神秀必須闖關成功。
而神秀也長吁了口氣,整理了一下白色僧袍,身材修長,俊逸不塵,重又恢復了那淡雅圣潔的高僧模樣,眉眼之間帶著一抹莊重,緩緩向著大殿走了過去,在門檻合什一禮。
“欲求清靜身,須得自在心!”
就在神秀踏上了大殿之前的最后一步時,忽然之間,虛空之中幻影變化,顯化出了一個骷髏僧人來,正坐在一株干枯的菩提樹下冥想,看到了神秀過來之后,他卻陡然間抬起了頭,眼眶深處,涌動了兩點鬼點,像是有陰森的目光向著神看了過來,骨郃開合,虛空有聲音出現。
“來者,欲入此殿,且答我一問,什么是佛?”
神秀規規矩矩的站在了原地,雙手合什,凝神思索了半晌,道:“我即是佛!”
骷髏眼中,鬼火大盛,聲音里仿佛有了一股子威勢:“誰又是我?”
神秀凝神回答:“心即是我!”
骷髏再次大喝:“心又在哪?”
神秀開口:“心在執著!”
骷髏仿佛生氣了,聲音帶了一股子寒意:“孽障,你想說佛是執著?”
神秀卻不以為意,冷靜回答:“不執著,如何經得萬劫,修成正果?”
一骨一僧,問答極快,瞬息之間便有了十幾問,大金烏等人,都聽得神情繃緊,緊張無比,最初時他們還能跟得上這二者之間的言語禪機,到得后來,甚至能聽得明白他們的言語,卻根本不知道言語之中有何意了,只是發現神秀一直面色淡然,骷髏倒是愈來愈惱火…
“有些不對勁啊…”
厲嬰看了半晌,忍不住道:“這一條路,諸般關口都不一樣,每個人遇到的禪機也不一樣,但這第一關卻是相同的,都是這骷髏僧來問你什么是佛,當初我回答的是得大解脫即是佛,金六子回答的是我比天大才是佛,我姐回答的是領悟自在即是佛,韓老二說心無掛礙便是佛,這骷髏當時都未多問,多則七八句,少則三兩句,問清楚了我們的領悟之后便直接將我們放過去了,前后不到盞茶功夫,哪里像這小和尚一樣,一下子回答了這么多問題啊…”
他越說越是擔憂:“這個小和尚,不會連第一關都過不去吧?”
這一番話說的眾修面面相覷,還真有些擔心了起來。
若是厲紅衣他們都是很快過關的話,神秀小和尚怎么可能偏偏耽擱這么久?
總不能說,神秀的佛法造詣還不如他們幾個大吧?
“我們當時過關容易,是因為沒有觸動佛法真意!”
便也在此時,一個聲音幽幽響起,眾修看去,赫然發現是厲紅衣不知何時醒轉了過來,靜靜回答:“眾生皆有佛性,因而這第一關理論上是人人可過的,只不過我們的回答,觸動不了那骷髏僧心間的佛理,是以他只是大略的一問,便會讓我們過去,而冇這小和尚能與骷髏僧辯論這么久,正說明了他的佛法比我們都要高深的多,有自己的領悟,此次通關有希望了…”
“姐,你好啦?”
厲嬰興冇奮不已,忙過去查看,又對厲紅衣說起方行回來之事。
而事實也果如厲紅衣所言,神秀與骷髏僧一番辯論,足足進行了一柱香左右的時間,那骷髏僧才言語少了下來,良久之后,終于眼中鬼火熄滅,點了點頭,幻影消失不見。
而神秀則又向著虛空,合什一禮,再次踏步向前走去。
“來者,答我一問…”
未走多遠,虛空之中又有幻影出現,一身血衣的女菩提端坐蓮臺,持刀發問。
神秀停下,安靜回答。
在他踏入了古殿之后,愈走愈遠,眾修已經聽不清楚他的回答,但偏偏能在黑暗之中看清楚他的影子,卻是發現,在后面的幾關,神秀小和尚果然不俗,無論出現何種幻象,他都只是平靜回答,步履堅定,神情平和,雖然耽擱時間略久,但沖關之勢卻一直未曾停止。
二關,三關,四關…
他輕而易舉,便已經超過了當初厲紅衣闖到的極限關口,一路向里面走了過去。
“看樣子,我們真有希望出去了!”
厲紅衣眼神也微亮,靜靜的看著闖關的神秀,隱隱有些冇激動。
“媽蛋,他不會真成佛吧?”
大金烏冇有點心有余悸:“我剛才可是還嚇唬他來著…”
“兄弟們,抄刀子…”
正說話間,忽聽得一聲暴吼,眾人齊齊轉頭過去,卻只看到方行一身煞氣的從黑暗里跳出來了,急咻咻的,滿頭是汗,帶著一股子無比兇悍的殺氣,大聲的朝著諸人大喝。
“怎么了?”
諸修都有些發怔,不解的看著他。
“準備宰個佛!”
方行提了龍紋兇刀,殺氣騰騰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