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雨大術…”
那幕姓道姑精擅水法,是個識貨的,赫然失聲叫了出來。
她平日里閉關不出,不通世事,直到這一次大雪山五老欲上封禪立道統,北三道道主才請出了她這個通曉水法卻不擅戰的幕家修士出來主持第二陣,若在平時,這第二陣該是由天一宮來主持,只是天一宮因著龍君的出現,身冇份實在尷尬,這才不得已換成了她的。
話說回來,水行大陣殊異,內接封禪山的水脈,主持大陣之人不必擁有多么高的實力,只需精通水法,一樣能將此陣力量發揮到極致,這也是北三道三道主請她來的原因。
但到了這時,她卻驚異的發現,那闖陣的小魔頭,赫然施展了龍族布雨大術。
未聽說這小魔頭與龍族糾葛的幕道姑,立刻震驚的難以言喻。
水法一道,聚散無形,修為高低,全在微妙二字,龍族當年與人族圣賢交好,曾主角接下了人間布雨之職,某一地某一城,幾時落雨,幾時天晴,落雨幾錢幾分,何處多些何處少些,都能控制的分毫不差,這是精妙到了何等程度的大術?修行界里誰人可比?
也正因此,看到了小魔頭施展的布雨大術,這幕姓道姑立刻變了臉色。
“我就不信,你小小年紀,能將龍族布雨大術修煉到何等地步…”
幕姓道姑咬牙厲叱,拂塵再一擺,空中所有水流盡接一滯,而后迅速凝結化冰,全然在這空中,幻化出了無盡的冰刀霜劍,呼嘯漫天,直向方行身前刺來,正是水法中的其中一變,化水為冰,將不好控制的水化成容易控制的冰刀霜箭,將柔軟的江冇湖化作鋒銳的刀劍。
而在這冰刀霜劍背后,數十個水侍兒各自駕馭寒冰劍,向著方行與大金烏刺來。
“哈哈,就等你這一招!”
方行大笑,而后眼中閃過了一抹寒光,雙手捏印,瞬息之間將自己的一身修為之力催動到了極點,一道本源之氣涌上了頭頂烏云之中,那道本源之氣里,立刻出現了一種很奇異的力量,仿佛一方鎮國大印,蓋落在了水行大陣上空,使得大陣之內所有水意,凝結不動。
“殺,殺到他們心疼!”
一聲厲喝,與大金烏同時沖了出去,一個金翅襲卷,一個血刀呼嘯。
漫天冰刀霜箭,在他們兩個的巨力襲卷下,皆粉碎如霜,飄飄灑落,而他們的攻擊卻毫不客氣,直接便將那些隱匿在冰霜之間的水侍兒劈殺了個干凈,一時間,整個空中慘叫連連,血雨腥風,無數殘肢斷臂紛紛落地,水意凝固,大陣之間,血液成了惟一的流動的液體。
“父王,那大陣中…怎么會冇有我龍族氣息?”
此時的封禪山山腳,就連龍女也敏銳的察覺到了什么,驚惶叫道。
龍君,則面色微沉,淺淺一笑,道:“你大概感覺錯了!”
龍女愕然,仔細感應,卻不相信龍君的解釋。
那第二陣內,分明就出現了她們龍族的氣息,而且是異常龐大而敦hòu的氣息。
現在想來,這氣息似乎早就在方行身上出現了,一種同類間的親切感,融合在了方行的氣息里,只是她畢竟修為不足,感受不到這種氣息,直到此時,方行將水法施展到了極致,終于牽引了出來,不僅定住了整座水行大陣,更是將她敏銳的捕捉到了什么…
“前五行大陣,通曉陣理,身懷一等法種,便占盡了便宜,與其說是這小鬼在闖陣,倒不如說他是在借這前面五陣的五行變化,鍛煉自身的法種,磨礪自己的術法啊…這可比閉門參悟有用處的多了,只是問題在于,這種戰修法門,簡直就是在玩命,能撐下來嗎?”
轟隆隆!
以摻雜了龍珠氣息的無上布雨神通,定住了大陣之水,方行與大金烏一路搏殺,斬出了一條虛空血路,最終將戰法不強,只通水法的幕姓道姑踏在腳下,只嚇的那道姑面如土色,拼命大叫著取出了陣旗來搖擺,卻是眼見得不敵,終究要認輸了,只可惜她這一道陣旗委實取的太慢了,方行血飲狂刀已經斬下,骨碌碌滾到了行大陣后面坐化的楚太尚身前。
第二陣已破!
又是一片血肉狼藉,方行腳步絲毫不停,直往第三陣殺去。
第三大陣,火行大陣!
道道火意遍布大陣之中,毒焰燎天,遍布周天。
然而還是困不住方行,催動三昧真火火種,護住周身,繼續向前廝殺。
封禪山十陣,雖然年久遠,早就沒有了當年古仙封禪鎮魔時布上來的十行大陣威力,但一些特質卻還沿續了下來,那就是,一陣皆有一陣屬性,前面五陣,便是金、水、火、木、山五行,大陣的本源,便是這五行力量,力量相克,便難度倍增,力量相生,便輕而易舉的破陣,另外一種變化,就是自身也修煉了同樣的力量,便能將大陣之力的影響,降至最低。
第一陣,金行大陣,方行有魔劍劍胎,又通曉陣理,輕而易舉,屠戮云家眾修闖關。
第二陣,水行大陣,他修煉有龍族布雨秘術,又有龍珠氣息相助,過陣一樣不難。
而如今的第三陣,則是三昧真火護身,火行大陣一樣奈何他不得。
所需要的,就是廝殺而已。
一陣一陣,殺過去!
滔天火意中,方行與大金烏身形若隱若現,廝殺慘烈之極。
終于,守陣陣主,北域散修火頭陀認輸,方行破陣。
第四陣,木行大陣,三百多頭實力強行的木傀儡鋪天蓋地一般的殺來,斬殺之后,立時借木意重生,赫然出現了斬之不絕,殺之不盡的局面,方行這一陣卻殺的艱難,他不像胡琴老人闖陣之時,以自身感悟的冬日萬物肅殺之意絕滅了木傀儡的生機,一舉闖陣,修法上已然無法克制之術,只能不停廝殺,也不知斬殺了幾百幾千個,與大金烏都受了不輕的傷,但這木行大陣卻還未闖過,山下眾修皆已心焦如焚,再冷漠的南瞻修士,也擔憂不已。
“小爺跟你拼啦!”
再次沖殺了一陣子,方行已經急眼了。
他同樣擁有木系法種,而且是根伯賜予,品質極高。
只不過他未曾修煉過木系大術,無法催動木系法種傷敵,只能用來療傷。
但在這木行大陣里,對方掌御一陣之力,卻讓他防不勝防,殺不勝殺。
想要一把火燒掉都不行,那守陣之人木尊者,借封禪山一山草木之力,可謂力量無窮,方行的火意雖然修煉的厲害,但還不足以一把火燒光了這封禪山。
暴吼聲中,方行忽然舞刀如匹練,直向著大陣下方的護守之人,木尊者沖了下去,在途中,無數個木傀儡持刀持槍,向他殺了過來,這種情況下,便是修為再高,除非擁有一力蕩清所有木傀儡的巨力,也不可能護得自己周全,一路之上,方行身上受創無數,流血不止,但憑著一腔狠意,他赫直沖到了這大陣下方,距離那第四陣陣主木尊者已不過十丈距離。
“這真是要拼命嗎?做夢!”
那木尊者大驚,手掐法訣,身周棘刺狂生,護住自身。
“嗤!”
發了狂的方行,赫然任由這棘刺刺穿了自己的身體,硬落了下來,一刀劈下了木尊者的腦袋,他胸腹受創,血流不止,但體冇內蘊含的神木大圣根伯所傳的木系法種也催動了開來,不停修復著自身的傷勢,那木尊者一顆腦袋掉了,脖腔子里,如木萌芽,也是又一顆腦袋生了出來,滿臉憤怒之意,大叫道:“小王八蛋,老夫在這陣內,不死不滅,你跟我拼?”
“去你大爺的!”
方行又是一刀劈掉了他一顆腦袋。
“你找死!”
木尊者第三顆腦袋長出,又一道棘刺刺入了方行胸腹。
“是你找死!”
又一刀劈出,木尊者腦袋又少了一顆。
“你找死!”
“你找死!”
“嗤”“嗤”“嗤”“嗤”
“喀”“喀”“喀”“喀”
一刺換一個腦袋,終于在換了十幾披之后,木尊承受不住,揮舞陣旗:“認輸啦!”
“你大爺的,還真當小爺我治不了你了?”
方行恨恨罵了一句,又揮刀劈掉了他一顆腦袋。
“小爺,你木行法種不錯,生長之術到這地步也算難得,不如跟了老夫,做個徒弟?”
木尊者腦袋越長越慢,這次足花了三息功夫才生出來了一顆,一長好就向方行叫道。
“去你大爺的蛋!”
方行又一次揮刀,剁下了他新長出來的腦袋,然而目光一掃,一把奪下了這木尊者捧在小腹間的一株小小青松,生長在一個黑色瓷盆之中,虬枝伸展,蒼脆有力,通過陰陽神魔鑒的妙用,方行知道這是一件好法寶,可借來一山木力,自然毫不客氣,收了起來。
“小魔頭,還我法地青松來…”
那木尊者再次生出了一個腦袋,立刻拼命大叫,氣勢洶洶要上來拼命。
“再去你大爺一次蛋!”
方行又是一刀剁下了他的腦袋,而后腳直接踹到封禪山懸崖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