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事惹得有點大…”
聽到了這邊的動靜,蓮女與悶著頭飛行的金烏都提起了精神來,對視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好奇與八卦,一個支棱起耳朵聽,一個眼睛發光轉頭向他們看了過來,方行心里本就惱火,敏銳的發現了這兩個家伙,一只手捏著海蛇精的腦袋,回過頭瞪了他們一眼。
蓮女若無其事的道:“別看我,就這么點地方,我還能去哪?”
金烏則叫道:“我啥都沒聽見,你們繼續…”
方行深吸了口氣,不管這兩個家伙了,捏著海蛇精脖子的手微一用力,已經掐得她連聲音也發不出來,瞪著她的眼睛,冷冷道:“別在小爺面前撒潑,事情雖然有點意外,但小爺也不是個怕事的人,你說我把她害了,究竟是怎么害了?若有麻煩,我給她解決!”
“你…你給她解決…你以為你是誰…”
海蛇妖滿目的憤恨之意,聲音嘶啞的叫道。
方行聞言,正色道:“我叫方行,第一個睡了她的男人,還不能打聽嗎?”
“方行?”
海蛇精眼睛一下子瞪圓了,滿臉的難以置信:“你是那個南瞻的…小魔頭?”
方行道:“把小字去了,小爺都睡過女人了,不小了!”
海蛇精明顯是聽說過方行的名字的,估計還聽過不止一次,在聽到了方行自承身份之后,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他半天。一絲發梢也不放過。然后又低頭看向了金烏。似乎在確定著什么,良久之后,才緩緩抬起了頭,慘然一笑,道:“若早知是你,我就不會那么不情愿了…”
方行道:“我不情愿,快他媽說正事!”
海蛇精被他訓了,也不生氣。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竟然是方行…唉,我聽過你,著實有些不凡之處,只可惜,你現在修為太低,不然的話,真能幫公主解決麻煩也說不定…”她一抬頭,見方行已經滿臉的不耐煩了,急忙道:“你莫急。放開我脖子,我告訴你!”
方行也不怕她搞鬼。依言放開了她。
海蛇精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略一沉思,這才道:“你猜的沒錯,公主她無論是在滄瀾海時,還是來到了這千流海,從來就沒有過男人,哼,以她的血脈與尊貴,世俗男人連給她提鞋也不配,能與她說句話兒便已經是幾輩子攢下來的福份,誰又有資格碰她一下?”
聽她啰嗦,方行又皺起了眉頭。
好在海蛇精也開始說正事了:“這歷年來的紅紅之會,其實都是我們姐妹替公主李代桃僵,有珠兒的幻術在,倒也很少有人發現端倪,便是有些端倪,也都被我們殺了,根本輪不到他們到外界去胡言亂語,而這一切的目的,一是為了公主自污名聲,讓滄瀾海以為她真的已經自暴自棄,再就是為了用紅紅之會的穢氣,掩飾她每三年一次的神冇龍逐月異象…”
“但凡純血龍女,只要未嫁人,從三十三歲開始,便會有神龍逐月異象出現,每三年一次,此乃天性使然,神龍逐月異象之時,便預示著龍女已到擇婿之時,每逢此時,便會動情,難以克制,惟有修煉了龍宮冰心訣才能壓制,但公主她修煉的冰心訣,從在滄瀾海時便被人動過手腳了,一旦修煉,不僅沒有壓制之效,反而會催動情心,損壞道基…”
說到了這里,海蛇精看了一眼身前的扶桑木,嘆道:“也正因此,每逢神龍逐月之象出現之時,龍女都備受煎熬,她千辛萬苦尋來了這雷擊扶桑木,便是不惜借其極陰之氣冰封自己,壓制自己欲念,其目的,便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回歸滄瀾海,殺了那賤人…”
“賤人?什么賤人?”
方行聽到了這里,下意識問了一句。
但也就在此時,忽然看到后方響起了喀喇喇一片雷霆震蕩之音,旋及看到空中烏云密布,下方則是海水倒灌,一天一地,竟然風云大變,殺氣縱橫,隱隱然,似乎可以看到兩條幾十丈長的身軀在虛空之中若隱若現,另外還有兵伐之氣,潑喇喇襲卷整片虛空。
與此同時,龍女的憤然大喝隱隱傳來:“你們來的好快,一直在附近監視我嗎?”
“不好,公主有危險…”
海蛇精一時間,哪還顧得上說這些,惶急的站了起來。
而方行,亦是臉色一沉:“老金,調頭回去瞧瞧!”
金烏有些不情愿:“現在回去可是冒險…”
方行道:“冒險也顧不得了,那女人明顯碰著事了!”
金烏無語,道:“剛剛她還在追殺我們呢,碰著事豈不是好?你又想回去做什么?”
方行直接憤怒的拍了它一巴掌,罵道:“你懂個屁,連我四叔采花都不采黃花閨女…”
“黃花閨女?”
金烏一怔,像是明白了什么方行未曾言明的意思,嘿嘿一笑,立刻轉頭飛回。
而站在金烏背上的方行,開始迅速的捏起一個印法,隨著印法捏起,他身周便已出現了淡淡的青色霧氣,這霧氣越聚攏越多,最后已不單單是包裹住了他,甚至連金烏以及在金烏背上的蓮女和海蛇精也包裹了起來,一絲氣息也不露,便像是忽然間虛空中消失了。
此時此刻,若有人正在以神識探測他們,就會發現他們甚至已經在神識之中亦失去了蹤影,就仿佛突然一下子,便跳出了天地外,已不存在于這個世界之中。
這種印法,正是黑色劍胎所傳的無名功訣中的一個匿行法術,方行參透時間也不久,施展這種法術,匿行效果非常不錯,只是對靈力的消耗也異常嚴重,平時方行是舍不得隨便施展這種法術的,也就這一會,他感覺自己體內靈力多的用不完,這才施展了出來。
大金烏對方行非常信任,已經信任到了懶得管他用什么法子掩匿身形的地步,倒也未曾發覺這法術的玄奧,倒是蓮女見了,微覺吃驚,心想:“厲害啊,連魔祖的秘法都懂…”
回溯百里,便不敢再靠近了,悄悄隱藏在虛空之中,卻見正前方的空中,正有兩拔人對峙,其中一拔人,皆身披銀甲,有兩個首領,一個背后系著血紅色披風的年青人,面容俊美冷漠,手里提著一桿長矛,而在他對面,則是一個青衫飄飄的儒生模樣年青人,手里持著一卷畫軸,一副弱不經風的模樣,時不時還會握拳湊到嘴邊,輕咳兩聲。
這兩人,各帶了十數位銀甲妖兵,卻將一個白衣的女子夾在了中間,那女子,身材高挑,披散頭發,赤著雙足,嬌美難言,凜冽如冰,正是那琉璃宮的主人,敖銀珠。
“大姐,我和六弟既然已經看到了你,又還逃什么?”那紅色披風的年青人微微一笑,向龍女道:“母后很是想你,讓我們特意來請你回去參加她老人家的二百七十歲壽誕呢,我看你這破琉璃宮也沒什么可收拾的,這就跟我們走吧,滄瀾海要什么好東西沒有?”
“又不是三百大壽,急什么?我還有事要忙,待到空閑了,自會回去向…母后請安!”
龍女神情肅穆,尤其是在說到“母后”二字時,微微一頓,目光發寒。
“天大地大,忠孝最大,這么多年來,你冇不守在母后膝前盡孝也就罷了,如今母后想你,要招你回去你也不肯,卻想置我龍族至禮于何地?”紅色披風的五王子冷笑了起來:“大姐,看樣子今日之事不可善了啊,聽聞你已結成金丹,五弟與你過招,也不算欺負你了…”
說話間,抬步向前,左手扶了扶右手的護腕,戰意涌動。
“五哥,何必急于一時?你下手之后,可剩不下幾個圇圄人了…”
那身穿青衫的男子望著龍女曼妙的身材,眼睛里掠過了一絲淫邪之色,卻開口阻止了銀甲男子,似笑非笑的看著龍女道:“大姐,當年你身無分文離開了滄瀾海,在資源如此匱乏的條件下,竟然也能結丹成功,六弟我可真是佩服啊,這等修為,來之不易,你又何必非要逼得五哥動手呢,他手下可從來剩不下一具全尸,那豈不是可惜了?”
說到了這里,拈了一下自己的嘴唇,嘿嘿笑了起來:“還是隨我回去吧…”
“我們本是兄妹,又何必非要鬧到斗法來解決問題?”
龍女似乎仍然試圖說服他們兩個,委曲求全,道:“若當真動手,我固然不見得是兩位兄弟的對手,但你們要擒下我卻需要付出一定的代價,況且咱們龍宮最講究尊卑之道,論起來,我畢竟是你們的姐姐,你們兩個這般逼我,恐怕與禮不合吧…”
“姐姐…”
那青衫男子聽了,忽然間放聲大笑:“你也想做我們的兄妹?可惜,雖是一個爹,卻不是一個娘生的,你想做我們的姐姐,那也得問問母后會不會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