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石長老以為他們尚不知道玄冰令的用途,便微笑著解釋道:“諸位,實不相瞞,送到了你們手上的玄冰令,乃是以我冰音宮地下一道太陰玄脈里特有一種寒玉雕就,三百年前才由太上長老他老人家發現,擁有袪邪守神之效,用在破階之時,可以防止走火入魔,增強破階可能,此令送給了諸位,也就等于是贈送了你們一件可以破階之寶,冰音宮誠意可鑒!”
聽了他這番話,堂下眾人更呆了。…頂點小說,
鷹石長老淡淡一笑,對眾人這番驚訝的反應并不意外。
事實上,他們冰音宮也確實是打算利用這條太陰玄脈里的特殊玉礦大賺一筆了,這種玉礦在楚域乃至整個南瞻都未聽說過,其玄奇之處,還是由胡琴老人親自發現的,袪邪守神,無論是破階,還是悟道的關鍵時候,都能用得到,可以說是一件至寶,價值無量。
修行界里,資源為重,什么樣的東西最容易換取資源?
肯定便是這種獨一無二的礦脈了。
有了這寒玉礦,冰音宮坐大,成為楚域乃至南瞻第一宗都很有希望。
這一次冰音宮將這種玄冰令大把送出去,也未必沒有借眾人之口宣揚此玉玄妙的意思。
可以想象,待到此玉為眾人所知,上門來求玉之人定然絡繹不絕。
到時候,憑借這玉脈,冰音宮便可以收斂大批的資源了。
正等著眾人道謝的鷹石長老,見堂下眾人久久不發一語,有些疑惑的向下看了過去。
卻沒料想。這一眼看過去。頓時吃了一驚。
沒有感激之顏。堂下眾修竟赫然都是一副憤慨模樣。
“太過分了,難道這就是冰音宮的做派嗎?”
朱家的護道者氣的胸口哆嗦。
“我們哪怕是小世家,比不得傳承幾千年的冰音宮,但你們這樣戲耍我等,也不好吧?”
李家的護道者滿面怒容。
“冰音宮,嘿嘿,冰音宮,號稱楚域正道之首。名不符實啊!”
喬家的護道者冷笑連連。
鷹石長老有些不悅了,冷冷道:“你們認為我在夸大其辭嗎?太陰玉之功,乃是由我冰音宮太上長老親自發現的,于祛邪守護一道擁有奇效,你們回去一試便知!”
朱家的護道者更憤怒了,指著鷹石長老,手指都在哆嗦:“你們明明已經收回了玄冰令,還說什么回去一試便是?難道我們這些世家,在你們冰音宮眼里,便是如此隨便戲耍嗎?”
“對。冰音宮這一次做的太過份了!”
“蕭宮主在何處?我們要當面向他討個公道!”
“冰音宮真打算要和我們這些世家徹底決裂不成?”
鷹石長老也意識到不對勁了,一聲厲喝:“且莫吵鬧。我們冰音宮何時收回玄冰令來?”
“明明便是你們冰音宮一位女弟子收走了玄冰令,你卻還要否認不成?”
“不錯,我當時還請教過她的名字,便是一位姓方的仙子!”
“她甚至是打暈了老夫搶走的玄冰令,你們冰音宮卻在此時否認?”
一時群情激奮,整座大殿吵鬧了起來。
鷹石長老臉色發青,也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急忙以玉符傳訊,將宮主蕭長清喚了過來,低聲將事情與他一說,蕭長清亦是震驚無比,將事情經過詳細的問了一下,整個人都直接驚呆了,愕然道:“竟然會有人扮成冰音宮弟子的模樣,騙走了你們所有人手中的玄冰令?”
見到連冰音宮宮主都這般震驚,堂下聲音低了許多,也有些狐疑。
堂堂冰音宮宮主,楚域第一人的大弟子,似乎不必因為這點小事惺惺作態…
“當真不是你們冰音宮弟子所為?”
蕭長清沉聲道:“你們剛才說那女子乃是筑基修為?”
朱家護道者點了點頭,道:“老夫見她掠風來去,確是筑基修為無疑!”
蕭長清長長嘆了一聲,道:“那就可以確定了,定然是有人冒充,我冰音宮女性筑基修為的弟子有三人,年齡皆在百歲之外,且一直駐守宮中,并未外出,而且符合你們說法的那個女子衣著,惟有我小師妹葉孤音相符,但她已經隨著師尊進入大雪山深處了!”
“這…這卻是怎么說的?”
殿內之人,頓時驚愕,瞠目結舌。
蕭長清嘆了口氣,向鷹石長老道:“玄冰令被盜,倒也不算什么,所有貴客,每人再送一塊太陰玉便是,只是,那騙玉之人定要找出來,這世間除了我們冰音宮弟子之外,竟然還有人懂得太陰玉之功效,著實怪哉,莫非師尊他們的安排,已經泄露了?”
說到這里,他忽然大吃了一驚:“留在寒魄谷內的人現在去了哪里?”
鷹石長老一驚,忙以玉符傳訊詢問,半晌之后,臉色蒼白道:“他們已經進入大雪山了…”
一個時辰前,就在鷹石長老宴請未進入小樓之人時,寒魄谷內眾修,也在一位面容蒼老的冰音宮筑基長老引領下,駕御各式法器,往寒魄谷之北三百余里的一處深山趕來,這里卻是一片蒼莽雪山,一眼望去,不見盡頭,山腳之下,卻寶光隱隱,似有大陣守御。
“進去吧,機緣便在其中!”
那冰音宮筑基長老向著雪山深處看了半晌,輕輕嘆了口氣,道:“我宮太上長老便在里面,只要你們能走到大雪山深處,自有無上機緣等著你們,只不過,老夫卻也有一句話提點你們,此山之中,大陣法禁。兇蟲惡獸。數不勝數。可謂步步兇險,便是筑基之修,也難以輕松進入大雪山深處,更不用說你們了,不過,你們也不必慌亂,雪山之中,藏有數塊御陣符。你們若是能夠拿到了御陣符,便可以減輕大陣壓力,輕松進入雪山深處!”
“前輩,這樣說來,我們的任務就是搶奪御陣符了?”
有天驕發問。
那冰音宮長老嘆了口氣,道:“并無什么任務,只要能成功進入大雪山深處,便算是成功,只不過,那御陣符是可以幫你們減輕壓力、規避許多風險的。若能拿到,自然還是拿到的好。雪山深處的太上長老等人,也會通過御陣符數量,判斷你們的天資!”
又有人問:”那御陣符是什么模樣?可否先讓我等一觀?“
冰間宮長老笑了笑,道:”其實第一枚御陣符,已經送到了你們手上了!便是你們手中的玄冰令,此令乃是由我們冰音宮特有的太陰玄玉雕就,可以在某種程度上抵得大陣威壓,里面所藏的御陣符,也是太陰玄玉雕就,不過品質更勝一籌,可以更好的抵御大陣!”
眾天驕聞言,頓時恍然大悟,便提起勇氣,往山口走去,護道者意欲相陪,卻在這時,那冰音宮長老又道:“護道者可以在此留步了,眾天驕會進入大雪山深處修行,你們卻不好進入,倒是侍奉天驕們的仆役,可以從山間小道,直接進入大雪山深處等候!“
眾人這才恍然,到了這一步,卻是靠這些天驕們各人的力量了。
一番叮囑之后,眾人便在此處分別,莫耶長老叫住了方行,言說自己欲帶他回百獸宗,并打算收他為徒,方行聽了,卻是心里暗翻白眼,自然不肯就這么跟莫耶長老走的,毅然拒絕,跟著其他人一起進入了山口,不遠處,應巧巧聽了,心里感覺極是甜蜜。
“這個傻子,為了陪在我身邊,連這么好的機會都給拒絕了么?”
她心里胡亂想著,卻沒發現,進入了大雪山之后,眾天驕都已經聚在了一起竊竊私語,很快便達成了什么約定,結伴往大雪山深處走去,惟有她自己,孤伶伶站在原地,沒有一人理會,便似被眾人排除在外了一般,目光迷茫的看向了身邊的冰音宮長老。
那長老望著她,微微一笑,道:“若是自己沒有把握闖過大雪山,可以結交同盟的!”
應巧巧這才反應過來,別人都已經結成同盟了,惟有自己傻乎乎的,竟然全沒想到這一點,見狀,她立刻舉目四望,很快便看到了一個熟人,卻是當初在路上遇到過的百里國莫家的天驕莫陽,在與兩個人低聲商議,急忙小心翼翼的湊了上去,小聲道:“莫師兄…”
莫陽轉頭,見是應巧巧,微微一怔,笑道:“巧巧師妹可是要與我等結伴而行?”
應巧巧急忙點了點頭,意態頗切。
莫陽見了她驕美的模樣,便有些心動,想答應下來。
然而就在此時,他身邊的一個青衫公子卻冷冷道:“莫陽,你忘了我的提點了么?”
莫陽聽了這青衫公子的話,頓時微微一怔,想起了應巧巧的尷尬身份,便長嘆了一聲,道:“巧巧師妹,此事莫陽卻是愛莫能助了,我們三人自小熟識,配合無間,帶上了你,卻是諸多不便,為了不耽誤師妹你的行程,咱們還是分開走吧,在雪山深處見!”
應巧巧頓時怔在了原地,白瓷一般的小臉憋的通紅。
什么雪山深處見,分明就是不愿與自己結盟吧?
“哼,渤海國那等鄉野來的野丫頭,也想著獲得大機緣?”
“呵,葉仙子在渤海國出事,冰音宮沒有直接遷怒于百獸宗,便已經是網開一面了,這丫頭卻還想再獲得冰音宮的機緣,這可不是異想天開?”
“走走走,這丫頭如今便是禍源,誰沾上誰倒楣!”
“也不知道這第一關她是怎么過來的,總而言之,第二關與她無緣了!”
卻原來,葉孤音在渤海國時,被方行打擊的不輕,冰音宮內有很多人都遷怒到了百獸宗頭上,也就連累的應巧巧成為了人人躲避的禍胎,生恐招惹了她之后,會被冰音宮弟子記恨,導致不必要的麻煩,再加上她實力本就低微,幫不上什么忙,自然便無人與他結盟了。
那冰音宮的長老見了這一幕,微微嘆息,卻也沒有插手的意思。
這個渤海國來的小姑娘身份特殊,他是知道的,不過此時,也沒必要替她辯解。
所有被召集來的各宗天驕,都要闖一遍大雪山,這是太上長老親口吩咐的,即便是這位太上長老內定為他親傳第四弟子的應龍妖靈繼承者也不例外。
“我…我怎么辦啊…”
一時間,應巧巧孤伶伶立在原地,面對茫茫風雪,幾乎嚇的哭了起來。
她本來年齡就不大,再加上修為也比別人低,一想到自己要獨自一人闖這充滿了危險與未知的茫茫大雪山,便忍不住害怕起來,心間惶恐無比。
“哭什么哭?小爺帶你走!”
就在這時,蠻橫的聲音響起,一個人出現,拉著她的手,向茫茫風雪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