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嚕…咕嚕…”
在有如蠕動一樣的聲音中,身于湖泊中心的大肉塊一下一下的鼓動著。
每鼓動一下,那巨大的肉塊就會很明顯的增大一圈,一直都在增值著,看上去非常的惡心。
但是,在這樣惡心的大肉塊的上方,幽黑的空洞的下方,也就是位于半空中的空洞和下方的肉塊的中央,只剩下腦袋的間桐臟硯在一大群的蟲子的環繞下懸浮在那里,望著那如瀑布般垂簾而下的黑泥,發出極為難聽的刺耳笑聲。
“五百年的等待,老朽終于是等到了這一刻了。”
聽到間桐臟硯那難聽的笑聲,saber是一臉的嚴肅,遠坂凜卻是露出了露骨的厭惡。
“間桐臟硯,你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目的?”間桐臟硯轉過身,準確來說應該說是讓懸浮在半空中的腦袋轉過來,俯瞰般的看向了遠坂凜。
“嘛,到了這個地步,告訴你也沒關系,遠坂家的小丫頭,我的目的,就是要得到不老不死!”
“不老不死8¢?”遠坂凜看向間桐臟硯的目光變得輕蔑了起來。
“你得到圣杯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遠坂凜會這般輕蔑,也是理所當然的。
畢竟,對于魔術師來說。永生永遠不是第一目標。
只有抵達根源,才是魔術師唯一的目的。
在這個目的面前。無論是什么都是可以舍棄的。
包括生命。
魔術師們最害怕的不是失去生命,而是沒有辦法研究魔術。抵達最終的目的地————根源。
若是間桐臟硯是為了能夠繼續研究魔術,抵達根源才追求永生的,那倒是情有可原。
可是,現在,通往根源的孔已經打開了。
而且,就在間桐臟硯的面前。
如果是為了抵達根源的話,間桐臟硯現在的目的已經可以說是實現了一半了。
雖說打開的只是一個通往根源的孔,想通過這個孔,前往根源的話肯定會衍生各種各樣的問題需要克服。但入口畢竟已經打開了,根本不需要舍本求末的去追求永生。
所以,很明顯,間桐臟硯追求永生的目的不是根源,只是為了自己的不老不死而已。
這樣的話,作為一個魔術師,遠坂凜又如何能夠不感到輕蔑呢?
“小丫頭,追求生可是人類的本能,可以的話沒有誰想死。哪怕是魔術師,又有多少人能夠真正做到為了抵達根源而不惜獻出自己的生命呢?”
貌似是從遠坂凜的表現中看出了對方對自己的輕蔑,間桐臟硯毫不在意的陰笑著。
“更何況,老朽已經茍延殘喘了五百年。如果再不得到永生的話,此身就會徹底的腐爛了。”
“什..什么?”架著圣劍的saber倒吸了一口涼氣。
“你已經活了五百年了?”
不止是saber,連遠坂凜都有些驚訝。
遠坂凜倒是聽說有一部分的魔術師為了能夠延續生命。繼續研究魔術,會想方設法的增加自己的壽命。甚至不惜改變生命形態,轉生為吸血鬼之類。導致有一些魔術師的存活歲月跟外表上看上去有著極大的出入。
然而,五百年可不是一個小歲月。
在自己的面前,就有一個活了整整五百年以上的魔術師,遠坂凜和saber又怎么能夠不驚訝呢?
“沒有什么好奇怪的,間桐家的魔術本來就是使役蟲類的使魔,我只是將自己的靈魂都塞進了蟲子里,再通過食用他人的肉體作為代替品,繼續生存下去而已,只要容納靈魂的腦蟲還在,我就可以不斷的通過寄生,進行生存。”間桐臟硯似乎覺得真的沒有必要再隱瞞了,直言不諱的將自己的秘密給透露了出來。
“只不過,這個做法依舊無法達到真正的不老不死,因為寄生的肉體還是會持續耗損,需要經常性的更換身軀,再加上此身就算長壽,依舊還是人,經過遠遠的超過人類的壽命該有的歲月以后,老朽的靈魂早就已經腐朽不堪,終有一天還是會連靈魂都凋零的,所以,為了完全的不老不死,我需要圣杯。”
“原來如此,這就是你變成這個樣子以后依舊還是不會死去的原因嗎?”saber緊視著間桐臟硯。
“那副軀體不過是借來的,只要你的靈魂容器還在,那就不會死,哪怕是英靈都沒有辦法殺死你,但反過來,只要找到你的靈魂容器,那就算是一個普通人類都能夠擊殺你吧?”
“說的沒錯,騎士王。”間桐臟硯連連陰笑出聲。
“看吧?這樣弱點重重的永生算什么永生?我需要的是真正的不老不死!沒有任何弱點!也沒有任何局限!永遠不死的永生!”
“但是,你以為你辦得到嗎?”遠坂凜諷刺出聲。
“別忘了,圣杯已經被污染了,不再只是單純的許愿機,再加上這一屆的小圣杯又是被你趕工出來的急就章的東西,那已經無法用來實現愿望了吧?”
其實,本來的話,即使被污染了,能夠實現愿望的圣杯的機能還是沒有改變的。
只不過,對被污染的圣杯提出愿望的話,那實現愿望的方式,往往都是會被朝著惡這個方向去進行。
比如,若是許下想得到永遠花不完的錢的話,那圣杯就會將全世界的有錢人都給抹殺,將他們的錢都提供給許愿者。
在這樣的情況下,一旦間桐臟硯提出想要永生的愿望,那圣杯絕對會將別的人類的生命都活生生的抽取過來,提供給間桐臟硯,延續他的生命,直到全世界的人類的生命都抽取完畢為止。
再加上,現在的圣杯一旦被解放的話就會開始流淌出此世全部之惡,喚起災厄的災厄,直到毀滅掉理應詛咒的所有人類為止,同樣處于被詛咒咒殺的人類這一范疇的間桐臟硯絕對無法得到真正意義上的永生。
對此,間桐臟硯卻是狀若癲狂般笑道。
“那就是老朽需要煩惱的事情了,跟你們這些小丫頭無關。”
聞言,遠坂凜和saber便明白了。
如果圣杯真的能夠幫間桐臟硯實現永生的愿望的話,那間桐臟硯絕對不介意將全世界的人類的生命都抽取出來,集中在自己的身上吧?
畢竟,那可是連自己的孫子與孫女都能毫不猶豫的改造成怪物的人渣。
“你果然跟吉爾伽美什一樣危險,間桐臟硯。”saber舉起手中的圣劍,對準了間桐臟硯,滿臉堅毅的說道。
“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我會將你跟那個圣杯一起,確確實實的摧毀掉!”
“就是這樣,間桐家的大當家。”遠坂凜注視著間桐臟硯,毫無感情的聲音微微傳出。
“不管怎么樣,就算你活了五百年以上,依舊不是servant的對手,更何況你面對的還是七個職階里號稱最強的saber的servant,你還是跟著你渴望的圣杯一起,在這里消失吧。”
“呵呵…哈哈…哈哈哈哈!”間桐臟硯突然大笑了起來,并說出了這樣的一句話。
“小丫頭,連你都懂的道理,老朽會不懂嗎?你以為我是為什么而把你們引到這里來的?”
“引?”遠坂凜和saber的心同時一緊。
就在這一個瞬間里,saber好像感覺到了什么一樣,猛的轉過頭,看向了遠坂凜的背后。
在那里,一股黑泥似潛伏著的蟒蛇一般,突然一躍而起,化為一股黑色的泥流,豁然籠罩向了遠坂凜的方向。
“凜————!”saber沒有任何猶豫的,直接沖撞而出,一個側身,將遠坂凜給狠狠的撞飛了出去。
然后,那黑色的泥流便是一涌而下,將取代了遠坂凜的saber給整個籠罩住。(